騎在高頭大馬上,仰望著京都巍峨高聳的寬闊城牆,小將離麵色如常的背後,是稍嫌激動的心情。


    終於……迴來了!


    京都!


    一種久別重逢的感覺湧上了心頭,小將離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她低聲催促了一句,而後率先牽起韁繩,策馬朝皇城馳騁而去。


    張文義先是愣了愣,旋即緊隨其後。


    三日路遙。


    讓張文義深覺馬上生活不易,這下他也想快點進到那個繁華的都市中,去好好享受一下!


    好借此消磨這三日,自己所經曆的苦難。


    他也該找個時間放鬆放鬆了。


    套用張文義這個老不羞的話來說就是,他這一身老骨頭,經不起折騰!


    雖說說出來不免有被小將離恥笑的嫌疑,可張文義心下就是這麽認為的。


    “喂!”


    似是想到了什麽,張文義忽然揚聲喊住了前頭的小將離,小將離應聲迴頭,眉宇微挑,看著他道:“何事?”


    “呃……其實也沒什麽事。”


    張文義厚著臉皮說道:“等會兒進京後怎麽安排?你難道不需要事先跟我說一下嗎?”


    張文義心下揣揣的說著。


    掩在籠袖下的手不禁繳在了一塊兒,他的目光左右躲閃,卻是不敢直接與小將離對上!


    更不敢去看小將離的眼睛。


    廢話!這能去看嗎?!


    不說自己跟小將離目光對上,都看不透對方在想什麽,就說這一眼過後,自己那點小心思保不齊會被對方一眼看穿!


    如此,張文義哪敢跟小將離對上?


    見張文義一副左顧右盼的模樣,小將離眉頭微蹙,心下不解,她問道:“什麽安排?”


    此刻,小將離滿腦子都是,在心心念念的思緒著迴到京都之後,要如何處理那些瑣事!


    又哪裏會與張文義所想之事接軌?


    張文義聞言,臉色霎時黑了下去,不過……他仍是別過頭,不去與小將離對視。


    他臭著張臉,語氣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開口道:“你進京是有要事要辦,那我呢?


    我跟你進京後,我又不需要跟在你身後去處理那些瑣事……”


    話音未完,聲音戛然而止。


    後麵的話似是有些說不出口,因而張文義也沒再繼續多言,反倒是暗搓搓的抬起頭,給了小將離一記“你懂的”眼神。


    小將離側目挑眉,斜睨了對方一眼,心下了然,這是……覺得有些難為情,所以開不了那個口是嗎?


    小將離這迴倒沒有與張文義逗趣的打算。


    皇城近在眼前。


    她也不想在這皇城外消磨太多時間,隨即,小將離伸手往長袖內掏了掏,小半晌後,掏出一大袋銀錢。


    隨手扔到張文義懷中,那沉甸甸的重量,讓張文義座下的馬兒,都不禁跟著踉蹌了一下身形。


    “拿著,你在京都十日的花銷都在這裏了。


    至於……你是要去花樓喝花酒,買花魁,還是要去拍賣行一擲千金,拍獵珍奇,我都不過問。


    不過事先說好……”


    小將離促狹的看了眼張文義,意味不明的說道:“不管這十日內,這些銀錢夠不夠你花。


    我事先聲明一點,這——就是你十日花銷的所有銀錢,都已經包撈在裏麵了。”


    張文義抱著沉甸甸的錢袋子,尚且來不及露出欣喜的神情,下一瞬,就被小將離的話給打入了無盡深淵。


    他頂著張隨時可以滴出墨來的臭臉,聽小將離繼續把話說完。


    “如果這十日內,你早早將這些銀錢都花完了,那麽……這中間餘下的空缺,就需要你自己自力更生了。


    別找我要!我忙得很!不會理你的!”


    說完,小將離還煞有介事的上下嫌棄了張文義一番,弄得張文義老臉臊得慌!


    被小將離這般言說,他臉上也不禁染上了些許羞憤的神情。


    他梗著脖子想要跟小將離嗆聲,可是一想到自己日後的日子,他不禁偃旗息鼓,歇了心思。


    現在得罪誰,也不能跟小將離過不去。


    這人日後說不定會成為他的“衣食父母”,所以……還是不要輕易得罪的好。


    想到自己淪落在小將離那兒的錢財,張文義的臉就是一陣青一陣白,他現在什麽也拿不迴來!


    不過張文義也是個心大的,很快便拋棄了這些瑣碎的思緒。


    他掂了掂小將離扔過來的錢袋子,滿沉的,想來有不少錢,見此,張文義也不禁有些感慨小將離的“闊綽”。


    其實在張文義問出口時,他就已經做好被小將離扔幾枚銅板打發的準備了。


    小將離這一出,


    倒是大大出乎張文義的意料。


    “行了,我知道了,你的潛台詞不就是想說錢就這麽多,花完就沒有了嗎?”張文義嗤笑一聲,迴道。


    大家都是老狐狸了,誰心裏那點小九九,不是用腳趾頭猜猜就能猜透的?!


    “知道就好。”


    小將離頭也不迴的應了聲,道:“既然知道,那就趕緊跟上,皇城也就那麽大,你最好別生出其他叛逃的心思來,不然……你也是插翅難逃!”


    最後一句,說的人莫名其妙。


    直聽得張文義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前言不搭後語的,對方是在說什麽?!


    不待張文義細問。


    小將離就已策馬跑的沒影了。


    徒留下張文義一人,愣愣的頓在原地,看著小將離的身影消失在人流中。


    “有話,你倒是一次性把話說完啊!這種話說一半,又不點明扼要的,你究竟是想如何?”


    默了半晌,張文義忽然咬牙切齒的說道。


    他平生最恨這種人了!


    雖然估摸著小將離那話,不見得是什麽好話,可是……


    張文義嘖了一聲,道:“罷了,老夫不跟你這後生計較!有失儀態!”


    話落,他抬手抹了抹自己並不存在的胡須。


    牽起馬繩,策馬朝皇城城門而去。


    雖說這三天裏頭,張文義吃盡了苦頭,但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獲,至少……騎馬,他已經騎的似摸似樣了。


    雖不及小將離那般嫻熟英勇,但偶爾用來走個過場,或者是縱馬閑行還是沒有問題的。


    “也不知這京都裏頭,有什麽好玩的呢!”張文義一邊驅使著馬兒,一邊掂了掂那個重重的錢袋子。


    他抬眼看著城門外川流不息的人群,心中也不禁生起了幾許期待之情。


    “這可是你說的,十日,任我在這京都浪蕩!”


    ……


    不知張文義那邊在想什麽。


    小將離直接策馬,來到了皇城城門之下。


    她沒有像百姓那般,在城門外排成長龍等待,小將離直接來到守城的小兵麵前,遞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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