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激動。


    瞧著那幾乎狂奔過去迎接的眾人,小將離順著人流而行,她一直關注著這些人臉上的神情變幻。


    這些人眼中的情緒參差不齊,


    但是無一不是將那來人,當做最後的救贖,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那模樣看在小將離眼中,卻是莫名的有些刺眼。


    你們……有救了?


    低聲冷嗬,小將離眼眸中僅剩下一片冰冷。


    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出現在這裏,看到那所城鎮內發生的事情。


    但……


    既然來了,小將離也不介意一探究竟。


    小將離抬起頭看著不遠處漸漸行進的馬車,眼中的冰冷有片刻消融,隻是……


    當目光觸及某處時,


    目光再度迴複冰冷,緊抿著唇不說話。


    “來了,來了,大家快過去。”


    人群中不知是誰一聲高唿,人群一擁而上,將馬車圍的水泄不通。


    馬兒被這架勢嚇得直叫喚,不安的被困在原地渡步。


    可是四周各處都圍滿了人,隻能被困在這個小小的方寸之地,進退不得。


    “大夫大夫,救救我們。”


    “大夫大夫,求求你去看看我們家的孩子,求求你。”


    “大夫,我內子病了,性命垂危,可以先去看看我們家嗎?”


    “大夫,我們家也……”


    “我們家也是,先看我們家。”


    眾人放開嗓子的大聲喊道,生怕自己的聲音會被蓋過似的,結果……一聲大過一聲。


    人群你推我桑的往前走,試圖去爭取那寶貴的名額。


    眼前看這些人隱隱有失控的架勢,並且準備扒上馬車,將馬車撕的四分五裂的架勢時,人群中傳來一聲怒喝。


    “好了,夠了!”


    人群倏然一靜,迴頭望向來者。


    小將離虛浮在半空,也不由朝那人投去目光,是方才那個幹瘦的男人。


    顯然,男人的身份還是很有用的,眾人見是他開口,不敢在鬧,自覺的給他讓出一條道來。


    幹瘦的男子走了上來,對著眾人怒聲嗬斥:“看看,看看你們現在什麽樣子。”


    “鎮長。”


    眾人小聲道,說話的氣勢已不如方才那般。


    被稱作鎮長的男人上前,對著眾人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通訓:“看看你們什麽樣子,在這裏爭有用嗎?嗯?”


    銳利的眼眸看向四周,讓附近的人群一陣哆嗦,羞愧的低下頭。


    “沒有!”


    不待眾人迴應,鎮長斬釘截鐵的迴應:“那你們為什麽還要堵在這裏?”


    “堵在這裏就有用了?人家根本進不出我們鎮子裏,你們這是在浪費時間知道嗎?!”


    人群中有人想開口反駁,卻是在觸及鎮長那張陰沉的臉時,不自覺的閉上了嘴。


    鎮長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眾人,深深歎息了一聲,道:“我不管你們究竟是怎麽打算的,現在,立刻馬上將路讓開,讓人家進去、。”


    “家裏有病的,趕緊迴去組織起來,我們在廣場那裏集合。”


    ……


    有條不紊的吩咐下去,方才還聚集在一起的人群,瞬間人走鳥散,隻剩下鎮長還站在原地。


    見那些人都有事做了,鎮長這才上前,朝著馬車拱手,歉意道:“真是抱歉,方才的事情還往海涵。”


    “無妨。”


    馬車內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他們也是救人心切,沒有什麽海涵不海涵的。”


    “您能理解,真是太好了。“


    見來人沒有在意,鎮長這才鬆了口氣,生怕將人嚇走了。


    “那麽……請隨我移步到廣場。”


    鎮長上前輕叩馬車,朝外頭比了請的手勢。


    “好。”


    一聲迴應,馬車內的簾子被掀開,那道小將離熟悉的身影,從馬車上緩緩下來。


    小將離緊咬牙關,才勉強控製住自己想撲上去的心情,同時在心底不斷的告誡自己,這是幻影,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小將離斂下眼眸,撇開眼底的異樣,苦澀的笑了笑。


    其實,


    她還是怕眼前的一切都是泡影,觸之即碎。


    鎮長看著夫子下車,連忙迎了上去,想攙扶夫子,被夫子謝絕了他的好意。


    “不必。”


    夫子擺擺手,道:“你先和我說說,這裏的情況到底怎麽樣。”


    既然來了,就要先了解情況,再能進行後麵的診治,而且……此時事關重大,不容有失。


    “好好好。”


    鎮長連連應道,


    同夫子講述這些日子裏,鎮上的變化。


    最早出現端倪的是那些進來的流民,時間大概是在半月前。


    那時候突然有一個流民身上出現了膿瘡,且伴隨著各種不良的症狀,當時眾人也沒在意,因為這是常有的事情。


    那些流民因為戰亂,身體難免有些羸弱,所以會出現那樣的情況,完全是很正常的現象。


    可是第二天,


    很快有人也發生了同樣的症狀,這次不止是流民,還有一些鎮上的百姓。


    這時候,鎮長已經意識到事情不對。


    連忙將那些人分隔起來,然後就是上報上麵,隻可惜根本沒人管。


    在等消失的時間內,最開始起頭的那個流民,沒能熬過幾天,剩下的那些,也是。


    不等眾人有所反應,


    隨之而來的,是鎮上陸陸續續有人,發生同樣症狀的案例。


    鎮長當即下令要燒掉關於那些人的一切,因為……這看上像是瘟疫。


    但從傳染性來講,根本毫無差別。


    他們按照前人流傳下來的經驗,將那些人隔離,燒掉關於他們的一切,自身也專注於衛生,儼然是按照當時的規格來執行。


    可是……


    不管他們怎麽嚴防都沒有用。


    那些東西就好像是無孔不入一般,不管怎麽樣,第二天總會有人犯病。


    這樣意識到情況的眾人惶恐不安,連忙去聯係大夫,但是隻要一聽到那些情況,基本上沒有一個人願意來。


    哪怕他們將診金提的再高也沒用。


    最後一路求下去,終於是將夫子給盼來了。


    這段時間之內,鎮山的人已經減少了大半,大多喪生在未知的疫病上。


    “半個月就少了一半人?”


    夫子摸著自己的花白胡子,這……可比他預想的還要快啊。


    “是的,而且最近的發病的幾率越來越高。”鎮長沉重的點點頭,對於眼前的情況也是束手無策。


    “越來越高……”


    夫子細想著鎮長方才所說的一切,道:“那那些發病的人,你們都是怎麽處理的?”


    “因為完全不知道,究竟是怎麽沾染上的,所以大家現在都還是住在自己家裏。”鎮長頭疼的說道。


    “那些人的屍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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