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這個破玩意兒?”


    肉身挑了挑眉頭,伸手扯了扯她身上禁錮的鎖鏈,略為不滿的說道:“嵐若那家夥做的東西。”


    “還真是牢靠得很。”


    “這期間我都沒有機會,掙脫過一次。”


    “越是掙紮,越是消磨身體中的氣力,若非如此,剛才那隻小老鼠過來的時候,哪裏是重創那麽簡單,我幾乎可以控製整個秘境之中的機關,將他(她)玩死在裏麵。”


    肉身信誓旦旦的說道,


    似乎對於嵐若此人,夾帶著不小的怨念。


    將離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聳聳肩,對於嵐若此人,將離亦是抱著同樣的怨念。


    不過這種事情拿出來,也沒什麽好說的,將離轉移話題,道:“嵐若的事情,我們先不說,對方還在這秘境之中的事情不能懈怠,還有現在我馬上將你放出來。”


    “好好好。”


    肉身滿口答應,


    然後卻似乎在心中,思量著另外一件事情。


    “你就這樣放我出來,不怕我跑了嗎?”


    肉身好奇的問道,


    方才在兩個人爭鋒相對,就足夠看出兩個‘人’不和。


    若是貿然將她放出來的話,


    難道將離就沒有顧慮?


    而且她雖說很迫切的想要與將離融合,但她未必會如將離所願的那般,陷入沉睡。


    說不定,


    還會分奮起反噬將離,融合也說不準。


    “不怕。”


    “哦?膽子這麽大?剛才怎麽不過來讀取我的記憶呢?”


    肉身呲牙的說道,


    一直在用話題,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對於將離不斷解開鎖鏈的動作甚是激動,然而她卻是在努力著克製自己,不表現出來。


    “沒必要。”


    “沒必要?你是吃定我會把事情告訴你?”


    肉身危險的眯起了眼眸,雖說她們兩個是同一個身體中,誕生出來兩個不同的意識。


    但不代表她們的心思是互通的。


    有時候將離想的事情,肉身未必能完全理解,甚至完全察覺不到,從另一種層麵而言,肉身與將離存在的關係甚是微妙。


    而也就是這微妙的關係,


    在兩人間形成了詭異的平衡著,才沒有使事情,發展到難以預料的地步。


    “不,你知道的。”


    將離手上的動作不停,抽空抬起頭看了肉身一眼,眼中不明的意味,卻讓肉身一愣。


    有些木訥的說道:“原來是這樣嗎?!”


    “對,就是這樣。”


    將離很好心的點點頭,


    看著肉身的目光,甚是和藹可親。


    對方卻是毫不領情,哼的一聲別過頭,冷然道:“你以為讓我陷入沉睡之中,你就能讀取我的記憶了嗎?想都別想!”


    “以前我們兩個人的記憶是互通的,但隨著時間越來越久,我們兩個也變得越來越疏離。”


    “到現在……”


    “記憶已經出現了完全獨立的情況,若不是主觀去讀取對方的話,根本不知道對方究竟經曆了什麽。”


    肉身對將離的做法嗤之以鼻,接著又似自言自語的說道:


    “別忘了,正是因為時間的淘洗,我們現在想讀取對方的記憶,都有一定的難度。”


    “剛才若非你坦然相對的話,我說不定也沒有那麽容易,能將你識海之中的記憶完全讀取。”


    肉身說道這話,抬起頭一臉驚愕的看著將離,而後妝似嘲諷的說道:“難不成……”


    “你以為你對我袒露自己識海,我就會對你報以同樣的作為嗎?想都別想,我告訴你,除非你願意與我融合,不然的話,這些事情,你就是在做白日夢!”


    肉身臉上的諷刺不減,好似已經拋開了自己的麵子不要,勢必要將將離給嘲諷個遍。


    這種連自己都嫌棄的人,


    留著麵子還能幹什麽,罵死算了。


    “對了,現在可就是青天白日呢,很適合你做白日夢。”


    肉身侃侃而談,一連串的語氣說下來絲毫沒有任何停頓,反觀將離臉上不見絲毫異色。


    對自己肉身的行為,


    將離仿佛是在看一個,討不到糖的孩子,正在喋喋不休的闡述自己如何不滿。


    “不,在你殺性完全掌控之前,我是不會與你融合的。”


    將離搖頭歎息道,將她手上的鎖鏈機關卸掉,長刺收攏迴鎖鏈中,緊跟著啪嗒一聲,摔落在巨柱旁邊,傾刻間消彌於天地間。


    肉身臉上頓現不滿,張口欲言之際,被將離揮手打斷。


    “想要我與你融合,也不是不可以。”


    這迴是輪到將離賣關子了,將離動作輕緩的起身,望著自己的肉身,兩者默然相對。


    將離盯著這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容顏的肉身,輕聲說道:


    “但是你能保證,我與你融合之後,你能控製住自己的殺性嗎?到時候我與你融合,隻怕……就是血洗飛天境了。”


    剛一出來,


    就造出如此殺孽,生怕嵐若不知道是嗎?


    可,也正因為肉身體內的另外一個意識,像是炸藥包一樣,隨時可能炸傷自己。


    將離才不願意與她融合。


    “可是這樣的話,你就不能完全的掌控這具身體,就連肉身的控製也會略顯僵硬,這樣你都不在乎?”


    肉身眼中滿是揶揄之色,她可是從將離的識海之中,得到了很多不得了的信息。


    “你花了這麽長時間,等的人可不就是他嗎?現在你放棄這種唾手可得的機會,是不是太傻了?”


    “我從你的記憶中,能看得出,你並不是對他毫無所感。


    甚至在他感覺到你神魂的那種‘冷’之時,還故意調動力量,讓自己變得與常人無異。”


    肉身說到這裏,仿佛已經看穿了將離的脾性,說道:“如果你放棄與我融合的話,你這樣肢體僵硬的去與他接觸,難道就不覺得難受啊?”


    “還有在一些必要的時候,你這種樣子,豈不是有些不解風情?”


    肉身一副仿佛已經吃定將離的模樣。


    她就不信了。


    這個對他念念不忘的人,會放棄這種機會。


    將離識海之中的記憶,也充分表明了將離,是迫切的想要迴到肉身之內,與君影接觸。


    “怎麽樣?是不是發現我說的都很有道理?”


    肉身眉飛色舞的說著,


    “那麽就放下你對我的偏見,跟我融合,殺性那個東西又不重要,再說了,若沒有那個東西的話,千年前又怎麽可能挑起那一幕?”


    將離沉默不語,


    好似從一開始,


    就是她一個人在這裏自導自演,而將離隻是一個聽眾,適當的時候吱上一聲,表示一下存在感。


    這讓肉身感覺到有些挫敗。


    殺性當真如此重要嗎?她在心底暗自想著。


    她,可不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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