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離靠在的君影懷中,眼淚順著眼角無聲的滑落,滴落在她的衣襟。


    打濕了那一片衣衫。


    另一方傳來的暖意,悄然流入將離冰冷的心。


    將離在他懷中無聲的抽泣,身體輕輕的顫抖著。


    君影覺得懷中人的動作,心頭閃過一絲疑惑,她似乎……在哭?


    君影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懷中的人,下意識將人抱得更緊,換來的是更為明顯的顫動。


    其實君影不太會安慰人,


    哪怕他名下有兩個女徒弟。


    可這兩個徒弟,一個太鬧騰了,一個安靜的過頭。


    這導致君影不太通曉女兒家的情感。


    就拿夙緣山的考驗來說,君影那時都覺得,若是公孫念那般作為,自己都保不齊會上去踢上兩腳,足以可見君影有多缺乏這方麵的經驗。


    而安慰人這件事,君影又是從未經曆過,因為公孫念就算受了委屈,身邊還有一個葉安然在旁邊安慰,根本沒有君影什麽事,他也不會去關注這些。


    而剩下的二徒弟沐靈,則更讓人省心,整日裏安靜的像是個啞巴。


    課業與考核完成的細致,比起大徒弟的粗枝大葉來,簡直有著天壤之別。


    平日裏若不是有一些修煉上必要的問題,沐靈也不會上前主動詢問,簡直讓人省心的,不能再省心了。


    這也表明了,君影花費在兩個徒弟身上的關注甚少。


    小的連她們什麽時候哭過鬧過,也不記得。


    這也導致了將離此刻的情緒,讓他隻能手足無措的杆在那,不知道該做些什麽好。


    唯一能做的便是將懷中的人抱得更緊。


    聽老人說,這樣會讓人更有安全感。


    君影隻能看著將離在懷中抽泣,卻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安慰她的情緒,因為他不知道將離到底是在哭什麽,心結在哪裏,應該如何解開。


    君影哽咽著喉頭,看著天上的月色,腦中靈光一閃,一句話脫口而出:“不管什麽時候,我都在你身邊。”


    這話很安慰人。


    然而君影不知道的是,


    在他話語說出口的那一瞬,將離終是再也控製不住眼眶中的淚水。


    淚如雨下。


     ̄


    遠離人世。


    隱逸在大山之下的一處山門外。


    一人踏著夜色而歸,


    坐在山門外,打瞌睡犯困的弟子聽見腳步聲,連忙從睡夢中驚醒。


    嗖一聲從地上彈了起來,看向來人。


    弟子在看清來人的麵貌時,連忙躬身行禮,語氣恭敬的喊道:“拜見師娘。”


    來人朝弟子微微頷首,算是應下,抬步踏著腳下的青石台階,一步步走入山門。


    女子輕車熟路的穿過山門,遊走於這個隱匿在深山之中恢宏的殿宇群。


    最後來到一處大殿外,伸手扣了門。


    “進來!”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從殿內傳來。


    女子臉上帶著喜色,伸手推開了眼前的殿門,大步走了進去,然後反手關上殿門,目光看向那個她朝思暮想的人。


    大殿之內,


    點燃著無數蠟燭照耀著大殿之景。


    大殿橫梁之上,垂掛著一條條係著鈴鐺的細繩,鈴鐺隨著輕風搖擺,發出悅耳的脆響。


    一盞燃燒千年的鮫人油燈,被擺在上首桌案的左手邊。


    桌案上擺著無數的卷宗,旁邊擱著筆墨。


    看硯台上尚未幹枯的墨跡,能看出已經擱置了一小段時間。


    一人坐著軟墊,手撐在桌案上支著頭,雙眸緊閉,似是在假冥。


    女子看著上首閉著眼的人,放輕了步伐,慢慢走到他的身旁,伸手想給他搭上一件衣服。


    青黎拿著衣服就要蓋上去,上在假冥的人,睜開了那雙風華的眼眸。


    禦琉璃將手上拿著的卷宗,擺在桌案上攤開,聲音依舊低沉問道:“東西給她了沒有?”


    女子拿著狐裘的手一頓,旋即笑魘如花的說道:“給她了,很有用呢,她讓我對你說一聲謝謝。”


    “嗯,收下了便好。”聽到東西被人收下了,禦琉璃臉上的神色緩和了些許。


    “說實話,我還真羨慕你有這麽個得意的門生呢,看得我都有些眼饞了,什麽時候我也能找一個這樣的,來傳承我的衣缽。”女子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很是羨慕地看著禦琉璃,與他低聲細語。


    “嗯”,禦琉璃淡淡的應聲。


    “對了,我前幾日收到龍宮那邊的來信,說是龍族的二公主納夫婿,正好給我遞了喜帖,就在一個月後,你陪我一起去行嗎?”


    女子看著眼前這個曾經被她仰望的男人,心頭是說不出的滿足,她放低的聲音,嬌聲地衝禦琉璃撒嬌。


    “你帶著連衣他們去吧!”禦琉璃淡聲拒絕。


    女子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失落,她伸手挽住禦琉璃的一條胳膊,不依不饒的說道:“陪我去嘛,陪我去嘛!”


    女子不依不饒的撒著嬌,豐盈的胸脯若有若無的在禦琉璃手上來迴磨蹭:


    “龍宮二公主也算是我的好姐妹,這也算是她人生中的大事,你和我一起去嘛!就算是代表殊穀出席會宴,給龍宮一個麵子嘛。”


    禦琉璃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手抽迴,從桌案上站起身,往大殿外麵走去:“近來你也看見了,我很忙,空不出時間來,你帶連衣他們去就行了,他們現在也足夠獨當一麵,做我殊穀的牌麵。”


    禦琉璃的身影在大殿外漸行漸遠,隻剩下他的聲音在大殿內迴響。


    女子看著禦琉璃遠去的身影,眼中閃過不甘。


     ̄


    葉安然今天起了個大早。


    這剛一出門就撞見,在外邊鬼鬼祟祟的公孫念。


    葉安然幾步上前,伸手拍了拍公孫念的肩頭,公孫念連忙轉頭看了他一眼,豎起食指,示意他安靜。


    葉安然有些不明的看著她。


    做什麽?


    公孫念此刻正半蹲在迴廊上,身體藏在一根粗壯的石柱後麵,一臉緊張地屏住唿吸,時不時探頭探腦的望出去。


    “你……”


    葉安然剛想出聲詢問,就被公孫念一把抓住了衣襟拽了過去,兩人一起躲在石柱後麵。


    葉安然貼著公孫念,站在後頭,低聲詢問道:“怎麽了?”


    神秘兮兮的!


    公孫念微微蹲下身,給葉安然讓出位置,指了指不遠處的某處:“噓,看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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