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離黑著一張臉,怒拍桌子,對葉安然怒目而視。


    桌上的其他人則是跟著將離拍桌的動作,身子抖了抖。


    好在事先。


    在四周布下的結界。


    不然將離這麽一拍,整個茶樓的人都得看過來不可。


    桌上其餘人將頭低得更低。


    眼觀鼻口關心的抱著手中溫熱的茶碗,輕輕噓吸著裏麵的茶水。


    惹不起惹不起。


    兩個大佬吵起來了,等一下不要殃及他們這些小妖才是。


    “這要求哪裏過分了,不就是讓你扮個世家千金,哪裏過分了?”葉安然麵對將離的怒目,麵不改色的說道。


    他不說還好。


    一說將離就氣得肝火旺盛:“世家千金?這不是重點好嗎?你不要給我打岔,關鍵是我為什麽要去扮演,一個嬌滴滴的世家千金!”


    將離將嬌滴滴三個字咬得格外重。


    “因為你漂亮!”


    “那我還要謝謝你的眼光不錯嘍?”將離真是氣笑了。


    老拿身份轉移話題。


    還說什麽世家千金,誰要去演那麽一個蠢到無可救藥的世家千金。


    “不客氣不客氣,你要是能接下這個身份就更好了。”


    或許是先前在天下悠居裏。


    葉安然被將離氣跳腳的次數有些多。


    現在好不容易。


    從她那裏扳迴一城,免不得多擠悅兩句。


    君影想開口打個圓場,可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氛,卻是容不得他插口分毫。


    沒等他說話,便被身旁的南若塵給按住了肩頭,南若塵衝著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開口。


    將離一巴掌蓋在桌子上那張寫滿東西的宣紙上,臉上帶著笑意,可是不管怎麽看,都有些瘮人:


    “真想不到你居然還有這種惡趣味,


    你說說你這麽個大男人,怎麽會看那些民間流傳下來的話本,嗯?你說你接了這個活,我就不說什麽了,可是你居然要我去演這麽個蠢貨,你怎麽不拿一塊豆腐撞死算了!”


    這越說將離就越來氣。


    其實對於天下悠居接的散活,也就是除妖這一類的活計。


    將離是讚成的。


    可這過程將離,就很是不讚成了。


    “這也是出於無奈。”葉安然深深歎了口氣,好似有什麽天大的苦楚似的:


    “你方才也聽到了,這池城裏死的都是夫妻,說明這妖怪有特定的下手對象,那麽下一個目標,自然也是夫妻,我們也是按照它的下手目標,進行編排對策……”


    將離笑得有些可怕,桌上感覺到將離氣息的都是忍不住縮了縮身子。


    好冷。


    將離拿開蓋在紙上的手,指著上麵的幾行字,語速都不由快了些許:“無奈?無奈到要我演這樣的玩意?


    看不得人受苦受難,有人摔倒磕傷了,就要送人家去醫館?路邊死了隻老鼠都忍不住傷心落淚?心軟到連個蟑螂都不忍心踩死,嗯?”


    “這……”葉安然剛一開口就被將離打斷了。


    “我告訴你,蟑螂這種玩意來一個我踩一個,來一對我踩一雙!”


    把它當成你踩。


    “這都是為了除妖,你就忍一忍……”


    將離連忙抬手,製止住葉安然的打岔:“停,停,我不想聽你廢話,撿重點說。”


    葉安然見將離沒有再繼續發作。


    這才將他拿到的消息,向桌上的其餘七人,一一闡述。


    五日前。


    池城突然出現了一起詭異的命案。


    這也是第一起命案的發生。


    據說是城中某個富庶商賈,突然與自己妻子暴斃在臥房之中。


    次日去叫門伺候洗漱的管家,叫了許久門,也未見裏麵主人應聲。


    大急之下。


    撞門而入。


    不曾想卻見自己主子和夫人橫屍當場。


    女子被分屍挖心,男子則是被吸幹了精元。


    那管家見此一幕,嚇得屁滾尿流的跑去報官。


    衙門的人來了,卻是看不出任何奎端,他們將屍體帶迴衙門,讓仵作驗屍,卻得出死於異常的結果。


    這案子還沒結。


    昨日又有一起命案發生,這死的是城主的女兒與女婿,死狀與前者相同。


    衙門對此卻是毫無頭緒。


    倒是那城主因痛失愛女,怒急攻心暈了過去,醒來時化悲憤為動力,發出征召令。


    招能人義士前來,為自己女兒報仇雪恨。


    葉安然也是這城主通過朋友聯係上的。


    昨日裏便不斷有人去了池城。


    卻是連那妖怪的麵目,都不曾看見過一眼。


    反倒是折損了不少人馬。


    因而葉安然想到,假扮成一隊遊曆到此的世家子弟,借此來模糊視線。


    而葉安然給將離的身份,就是這隊伍中的世家千金,可性格卻是不怎麽討將離喜歡。


    那種柔柔弱弱,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有什麽好演的?


    “一個小妖,何必如此興師動眾?”將離坐迴凳子上,如沒骨頭一般的靠在君影身上,斜眼看著葉安然。


    說到這,葉安然臉色嚴肅了幾分:


    “這妖怪很可能對池城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我們一踏進城中,便可能已經暴露在那妖怪眼皮子底下,所以才需要此次偽裝,來迷惑妖怪的視線。”


    “就憑折損了一些人馬,你就敢如此斷定?”將離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伸手端著桌上那杯茶拿在手裏把玩。


    茶水隨著將離的轉動,慢慢泛起絲絲波瀾。


    “基本上可以這麽說。”這方麵葉安然還是很有自信的。


    “那就算如此,我們進城後,身上強烈的靈力波動,那妖怪怎麽可能察覺不到?”公孫念有些忍不住了。


    從將離與葉安然起爭執的那一刻。


    她便有話想說,可這兩人一直在爭論,讓她有些插不進話來。


    “我們會用丹藥遮掩封閉掉周身經脈,暫時像個普通人,可以用些普通的身法,看上去普通人無疑。”


    葉安然摸了摸公孫念的腦袋,語氣溫和地說道。


    那模樣看得將離有些牙酸。


    “既然沒什麽意見,那麽就看看各自的身份。”葉安然從袖中拿出幾張寫滿字的宣紙,遞給在座的各位。


    而被將離先前拍在桌子上的那張,已經被將離弄得有些皺巴巴。


    風一吹,有那麽幾分寂寥的感覺。


    將離看也不看那張紙一眼:“演戲可以,但這性格必須要換一個!”


    “換成什麽樣?本色出演?不行!”葉安然想也不想的否決。


    若是將離本色出演,怕是引不起那妖怪的注意。


    “柔弱什麽的就算了,我扮的身份,具體用意是什麽?”將離想了想,問道。


    “我們是想按照前麵死亡的幾對夫妻來上演角色,你的身份首要目的,自然是吸引那妖怪的目光。”


    “恩愛的夫妻,意思就是在池城人前人後都得恩愛咯?”將離放下茶碗,手指輕叩桌麵。


    “自然,君影的台本是……”葉安然對著將離徐徐善誘說道。


    “成交,至於我這個身份的性格,我會安排好的。”將離聽著君影扮演的角色,頓時來了興趣,當下拍板說道。


    可旋即話音又頓了頓,看向葉安然:“既然我們是隊伍的千金與姑爺,那你又在其中扮演什麽?”


    “管家。”葉安然將紙推到將離麵前。


    將離一瞬間笑得明媚,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道:


    “那麽朕的內務拜托你了,葉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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