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將兩人帶出包圍,遠離商隊所在,一路跑到森林的最裏麵。


    待跑出了一定的距離。


    確認後麵商隊,就是追也追不上來的時候,狼群將銜住的兩人放下。


    乖巧地退到一旁,等候指示。


    袁初夏從地上撐起手站了起來,舉高臨下的俯視袁半夏。


    被狼群掠到此處。


    袁半夏大概也猜到了她後麵的下場,默不作聲地從地上站起來,與袁初夏對視。


    雖然她不知道,袁初夏在那山中經曆了什麽,也許正如她先前所想,是在那山中獲得了什麽另類的奇遇。


    袁半夏看了狼群一眼,目光看向遠方,事已至此,她也不會坐以待斃。


    本來兩人間便要有個決斷,那邊便在今日,分出個勝負來。


    今日她們兩個,隻能有一個人活下來。


    袁半夏從乾坤袋中掏出一條長鞭,長鞭約摸有一人來長,鞭身上卡著獸骨煉製而成的倒刺,看上去森白滲人。


    袁初夏注視著她的動作,伸手摸向後麵的冥狼,朝袁半夏抬手說道:“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那麽我們便做個了斷,我不用這些冥狼,正正經經地跟你打一場勝負,生死有命!”


    袁半夏眼中閃過厲色,手中的長鞭猛得抽到地上,掀起一陣煙塵:“廢話少說!”


    話音落卻,袁半夏揮舞著手中的鞭子,朝袁初夏襲來,鞭身上鋒利的倒刺,在月色的襯托下帶著幾分陰森寒涼。


    袁初夏側身就地一滾,避開了袁初夏揮過來的鞭子,左膝點地,半跪在地上,口中說道:“其實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麽會對我有這麽大的恨意!我們以前不是好好的嗎?”


    袁半夏聽到袁初夏的話語,又見她躲開了自己的攻擊,精神像是被刺激到了,眼中滿是瘋狂之色,臉上帶著嘲諷,陰陽怪氣地說道:“恨你?我為什麽要恨你?以前的事,早就迴不去了,擋我路者,皆除之!”


    說完袁半夏不在言語,落地的長鞭倏然轉向,掃向跪地的袁初夏。


    長鞭橫掃而來,袁初夏躲閃不得,硬接這一鞭,頓時感覺身上一陣劇痛,鋒利的長鞭倒鉤打進身體裏,剜出了她身上的些許血肉,袁初夏疼得臉色有些扭曲。


    廢除修為之後,本就是脆弱的凡人,硬是吃下袁半夏這麽一記,夾帶靈力的長鞭。


    體內筋脈的舊傷,加上身體剛添的新傷,袁初夏一口血噴在了地上,將腳下的泥土澆濕。


    袁初夏手捂著胸口,粗喘了幾口氣,抬眼目光冷靜地看著她。


    即使自己可能會死在袁半夏的長鞭之下,也絲毫不見退縮。


    再一次的脫胎換骨。


    袁初夏需要重新站起來,而不是像先前一樣,畏手畏腳的苟延殘喘。


    隻不過想到以前兩人的相處,袁初夏眼中閃過複雜。


    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袁半夏一擊得手,手上巧用腕力翻轉長鞭,長鞭翻轉,卷起的長鞭再次襲來。


    這一擊還未落到袁初夏身上,卻見袁半夏整個人倒飛出去,長鞭脫手而出,人撞到了一處樹幹上。


    樹幹被撞一陣晃動,落一大片枯枝敗葉。


    袁半夏的身子從樹幹上滑落,身體靠在樹幹上,跪坐在地上,抬眼看向才攻擊她的東西。


    隻見周圍的樹林之中,伸出了無數藤蔓,正張牙舞爪地在空氣中揮舞。


    好不熱鬧。


    袁初夏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說道:“我隻說了不用冥狼,可沒說不用其它的,還是你覺得,以我凡人之軀,可以媲美於你金丹的修為?”


    不等袁半夏站起,身後湧出的藤蔓將她捆在樹幹上,饒了幾圈,捆得結實。


    袁初夏走上前,伸手摸著她的臉,低聲說道:“為什麽……我們一定要走到這一步?”


    她的眼中有憂傷,有哀痛。


    說不清她眼中的情緒到底如何。


    袁半夏想伸手拂開她的手,這才響起自己捆在樹上,隻得將頭別向他處:“何必惺惺作態?”


    袁半夏被藤蔓觸及,五髒移位,饒是她金丹之軀在身,也難免受了重傷。


    袁半夏忍不住咳一聲,緊跟著劇烈咳嗽起來。


    袁初夏給她鬆開一隻手的束縛。


    袁半夏用手捂住嘴,咳得撕心裂肺,待咳嗽停下來,袁半夏攤開手,手上沾了些許夾帶血絲的內髒碎屑,看起來傷的不輕。


    袁初夏可能沒想到,袁半夏這麽一擊就傷得如此之重,眼中劃過異色。


    “你……”袁初夏欲言又止。


    看著袁半夏的異樣,忍不住伸手想幫她緩解一下痛楚,隻可惜袁半夏不領情,側頭閃過袁初夏的手。


    袁初夏:“你當真是要如此絕情?”


    “本就無情,何來絕情!”袁半夏一心尋死。


    忍不住拿話語激她,隻求袁初夏能給她個痛快。


    “好好好,既然你這麽要求,那麽便如你所願!”袁初夏聽見她的話語,忍不住狂笑兩聲,眼中夾帶著悲哀,有水霧凝結。


    卻見袁初夏,從袖中拔出一把鋒利的匕首,薄如禪翼,隨著她的動作,刀鋒輕顫。


    袁半夏見她拔出來的匕首,眼神中劃過一絲釋然。


    緩緩閉上了雙眼。


    袁初夏的異樣情緒,在握住匕首的那一刻散去,眼底隻剩下化不開的冰冷,與鋪天蓋地的殺意。


    寒芒一閃。


    刀鋒劃過,鮮血四濺。


    滾燙的鮮血濺落在袁初夏臉上。


    袁初夏身體一個激靈,仿佛被這鮮血灼傷了皮膚一般。


    她有些無力地抬手,想撫上袁半夏的臉頰,伸至中途便被她無情的推開,整個人栽倒在地上。


    捆綁住袁半夏的藤蔓,也不知在何時,變得枯黃散落在地上。


    袁初夏腰腹插著匕首躺在地上。


    袁初夏看著袁半夏從地上站起,將先前掉落在地上的長鞭拾起,拿在手中輕拍塵土。


    袁半夏走至袁初夏身前蹲下,拿起卷成一團的長鞭,拍打在袁初夏臉上:“到底還是你心慈手軟了!”


    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


    讓我們倒迴到先前的那一幕。


    ˉ


    袁初夏手中握著匕首,揮刀刺向袁半夏胸口。


    許是念在過往情分,不忍心袁本夏慘死在她手上,袁初夏閉上了雙眼。


    卻在她閉上雙眼的那一刻。


    袁半夏唰得睜開雙眼,倏然出手鉗住袁初夏拿刀的手,手腕翻轉刀身迴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袁初夏腰腹。


    刺向袁初夏的同時,袁半夏身上的藤蔓,像是接觸到了什麽劇毒之物一般,迅速枯萎變黃,斷成幾節掉落在地上。


    因而便有了後麵的一幕。


     ̄


    袁初夏的手還保持著先前刺傷自己的動作。


    這一刀正中身體的要害,源源不斷的鮮血往外冒,染黑了她身邊的一片土地。


    身體的血在快速流失。


    袁初夏臉色也變得越來越白,她張了張口,對著袁半夏的方向說了些什麽。


    隻不過這聲音小的好像風一吹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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