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離低垂著眼簾,長長的眼睫,將眼底的情緒掩蓋,她後退一步,整個人隱在暗處。


    額前散落的碎發,隨著習習微風,寥落眼前。


    兩人間的氣氛下降到了冰點。


    就在君影以為將離不會開口時,將離徐徐開口,聲音聽不出什麽情緒:“你想知道什麽?”


    這聲音帶著幾分空靈飄渺。


    仿佛下一瞬,這聲音的主人,便會隨風飄散,翩然飛升。


    “我想知道全部!”君影心底有些自嘲。


    明明隻是想知道一件事,但一開口卻變成了全部,果然還是他太貪心了嗎。


    君影望著將離的身形,微微出神。


    將離靠在牆上,左腳微曲抵在牆麵上,臉藏在陰影下,讓人看不出她情緒。


    將離聲音淡淡地重複著兩個字:“全部……全部……”


    君影心底也有些緊張。


    “你若不想說,也沒關係!”許久不見將離迴答,君影別過頭,有些挫敗地迴應道。


    兩人雖是夫妻關係,可也隻是掛了個名頭而已。


    倘若將離真的不想說,君影就算是強求,也強求不得。


    隻不過將離不願說,君影心裏難免有些失落。


    “碎片,我需要讖書碎片!”就在君影已經對將離不報指望時,將離幽幽地說道。


    將離側過頭,沒有與君影的視線對上,目光閃過異樣:


    “這些日子裏,想來你已經有所察覺。”


    聞言,君影若有所思地看著將離。


    “你應該感覺得到,我的身體與常人似乎有些不同,那是因為我是靈體,沒有實體在世,這些讖書碎片,可以保住我靈體在人間停留,直至找迴身體!碎片越多,靈體的狀態越穩定,先前在夙緣城,我靈體曾被動搖過,險些不存於世……”將離目光望向遠處的迴廊。


    君影聽到將離的迴答,麵露詫異。


    雖說前些日子,感覺將離的身體與他們有所不同。


    可他並沒有往靈體方麵想。


    也不知道,將離有過靈體動搖的現象。


    “你還有什麽想問的嗎?”將離迴頭,碎發飄散在臉上,那雙紅的發黑的眼眸,目光直視君影。


    “你……先前的經曆,可以和我說說嗎?”君影眼中閃過複雜。


    人一旦打開了那個口,便止不住,想要知道更多。


    將離笑著搖了搖頭。


    果然還是不行,失落再度襲上心頭。


    也不知是什麽原因在作祟,君影的心越來越難受。


    每一次唿吸,都像是有刀子在他身上割過。


    沉重的氣氛,加上異樣的感官,讓他想逃離這個地方。


    想著,君影轉身想離開這地方。


    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一個人靜下來好好想想。


    “你想知道的全部,以後你都會知道,總而言之,我不會害你就是了!”將離從背後抱住君影,將腦袋貼在他背上,聲音放軟了不少。


    對不起,是我任性了。


    君影被將離抱住,整個人直接頓在那裏。


    將離的話也讓君影心情輕鬆了不少。


    你願意說,一切都不重要。


     ̄


    庫房這邊的行動還在繼續。


    其餘三方的攻山行動,也進行得如火如荼。


    護山大陣被破,眾鏢師從四方一舉攻上山頭,山上沙匪也被迫分成四個大隊,對各方進行堅守。


    眾鏢師勢如破竹。


    一路朝山頂的方向不斷挺近。


    就在眾人即將到達山頂的時候,遭遇到了沙匪的強勢反擊。


    賊頭所帶領的這些沙匪。


    仗著自己熟悉這山頭的地勢環境,與眾鏢師打起了包圍遊擊戰。


    在眾人前進的時候,時不時搞些小動作,久不久上去,摸上一下。


    弄得眾鏢師是有些心浮氣躁。


    這些沙匪真是氣人。


    他們派人追上去的時候,追過去的人便會被這些沙匪,不知道是引到山中哪個地方,反正出去的人就沒迴來過。


    迴身看去,身後是高過人的雜草,掩蓋了行蹤,那些人也找不迴原先的隊伍。


    沙匪就這樣,一個接一個的將小隊內鏢師帶走,領到山頭深處。


    等小隊意識到他們的計謀時,小隊內的成員已經折損了將近三分之一。


    “大家都不要追,聚在一起,不要分散,我們先上山頂要緊,他們這些小打小鬧先不要管!”東西北三個方向的領頭人,對著自己領著的小隊成員說道。


    這樣下來,確實拖延了不少時間。


    可是也給戰力造成了一定損耗。


    這山頭遍地是毒花毒草,也不知那些被帶走迷路的羔羊,能否安然的迴來。


    林青衫也是出去的人之一。


    他正在叢林中著迷路,還得應對四周那些張牙舞爪向他揮來的藤蔓。


    這藤蔓從四麵八方揮來,就是林青衫有三頭六臂,如此應對下來也有些疲憊。


    再一次將身邊的藤蔓清理幹淨後,林青衫手撐在一處樹幹上,得到了時間喘息。


    一陣樹葉嗦嗦的聲音,在他旁邊樹叢響起。


    林青衫手提長劍,警惕地望著那處樹叢內。


    心頭咬牙切齒的大罵,這些沙匪當真是狡猾不要臉。


    就算他能找到下山的路。


    這在下山時遇到的危險,耗也能把他耗死在路上。


    樹叢猛得一陣抖動,一節藤蔓從樹叢內露了出來,林青衫心頭一緊,提劍就要砍上去。


    在他即將砍到藤蔓的一刹那,劍突然停了。


    藤蔓上卷著一張小小的紙條,正衝著林青衫所在的地方揚了揚,示意他拿走這東西。


    “這又是那些沙匪的什麽詭計?”林青衫咬牙橫劍,就要將那藤蔓斬落,隻見那藤蔓嗖的一聲縮了迴去,隻留下那張紙條在地上滾了滾。


    “算你跑得快!”林青衫罵了兩聲,彎腰將紙條撿起來,拍了拍上麵粘染的泥土,將紙條展開,口中嘟囔著:“我倒是要看看,你們能玩出什麽花樣!”


    說話間,他的中氣有些不足,這些沙匪竟然能驅動林間的毒物為他們所用。


    倘若是再來一個豔花藤那樣的……


    想著林青衫不由打了個哆嗦,顫顫巍巍的開始閱讀紙條上寫著東西。


    這紙條上寫著三個字:跟我走!


    跟我走?


    我是誰?


    那個人又在哪裏?


    林青衫有些疑惑的撓了撓頭,四下看了看。


    先前的那條藤蔓又從樹叢中伸出來,朝他揚了揚,像是在說跟著我走。


    鬼使神差地,林青衫竟跟著藤蔓而去。


    等他迴過神來時,他已經能看到他所屬小隊的大部分成員在前方。


    那根藤蔓也在此時消失在叢林裏,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真是奇了!”林青衫有些迷糊的說的。


    他想了想,沒想通這裏麵的緣由。


    想不到索性不想,林青衫邁著大步朝自己的小隊走去。


    小隊內的眾人,對林青衫的歸來很是驚奇,紛紛問他是如何找迴來的,林青衫對眾人講述了他離奇的遇見。


    眾人聽了,隻當是他在說笑,不想吐露。


    畢竟誰沒有幾個秘密。


    恰好這小隊裏有這幾名商賈在內,他們聽到林青山的講述,皆是對視了一眼,從各自眼中看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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