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鎮北侯私通外敵。聯合武蒼王兵部侍郎等多位重臣通判敵國,幹擾朝政,泄露我軍部署,導致邊境一夜間失守三城,經查證,屬實,現剝奪鎮北侯封號,查抄鎮北侯府,金銀悉數充公,朕心有不忍,除鎮北侯親眷外,府中所有奴才,女奴送往邊疆貶為軍妓,男奴派往邊疆勞役,鎮北侯親眷連坐九族,三日後午門斬首,以儆效尤,欽此。”


    剛一念完聖旨,跪在地上的一眾慌亂了起來。


    “冤枉啊,皇上冤枉啊!冤枉啊!”跪在地上的一位滿臉褶子,手腳粗糙的婦人泣聲道。


    說話是鎮北侯的奶娘,算是看著鎮北侯長大的,對他的性子也算了解,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鎮北侯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必然是被冤枉的。


    “是啊是啊,二弟怎麽可能通判敵國!”候府大夫人附和道。


    “定是那賊子,陷害二弟,落得如此下場。”四夫人一臉悲憤。


    “汙蔑汙蔑,求皇上開恩啊!”一老婦哭嚎著對著蘇公公的位置拚命磕頭,磕的地麵砰砰直響,不多時便見了血。


    “侯老夫人,這事灑家也幫不了你!”被喚作蘇公公的人淡漠的別過臉。


    老夫人一聽這話,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一時間,悲痛哀嚎之聲響徹整個鎮北侯府。


    蘇公公冷眼旁觀,對著身後的禁衛軍打了個手勢,禁衛軍分成幾隊浩浩湯湯的進屋抄家。


    奶娘衝上去,死死了摟住蘇公公的腿,哀求嗚咽道:“蘇公公我求求你,求求你在皇上麵前為候府求求情,鎮北侯府冤枉啊!求求你,整個鎮北侯府都會感謝你的。”


    蘇公公冷著臉,扒拉她的手,冷然道:“不是灑家不幫候府,是鎮北侯府氣數……盡了。”


    那婦人被撥開,又重新扒了迴去,幾次下來,蘇公公被扒拉的煩了,衝著旁邊的禁衛軍使了個眼色,立馬有兩名禁衛軍站了出來。


    禁衛軍上前,由兩人拉開那婦人去拉那婦人,婦人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力量大的出奇,兩名禁衛軍拉了好一會都沒能拉開。


    那兩名禁衛軍偷偷看了眼蘇公公黑沉的臉色,連忙使了勁的拉,三人展開了一場拉鋸戰,婦人終究是力氣有限,抵不過兩名禁衛軍,被拉了下來。


    禁衛軍架著婦人站在一旁,這期間婦人也沒有放棄掙紮,後麵又上來一名禁衛軍,二話不說拔刀捅了過去。


    一道鮮血自婦人口中溢了出來,胸口被長刀貫穿,婦人低垂著頭,身子輕微的顫抖起來,隨後抬頭滿目淚光的慘笑,淒厲而怨毒的喊道:“哈哈哈哈……我詛咒你們,詛咒你們狗皇帝不得好死,邊疆被破大軍壓境,蕭國就此覆滅,所以人都不得好死,哈哈哈哈哈……”


    蘇公公聽著大逆不道的話,不悅地皺了皺眉,那禁衛軍見狀連忙拔刀又捅了幾刀,婦人這才帶著怨毒不甘咽了氣。


    一時間,候府裏靜的能聽見針掉在地上的聲音。


    蘇公公有些嫌棄的朝旁邊挪了幾步,滿意的看著眼前造成的效果,“看見沒有,這就是不服從的下場,還敢藐視皇威,斬立決!”


    一睜眼,一陣陣頭痛目裂之感襲來,將離有些不適的甩了甩頭,好半響才將那不適壓了下去,耳邊是一陣陣嗡嗡的唔鳴聲,聽不清周圍的動靜。


    將離發現自己竟然跪在地上!


    身上的衣服也過於華麗,好像哪裏不對?


    將離疑惑的抬起頭,一抬眼便看見躺在身前不遠處滿身鮮血的女屍。


    耳鳴漸漸弱了下去,她右眼皮跟著跳了跳。


    她這是……錯過了什麽不得了大戲?


    將離現在有點搞不清狀況,剛剛她還和君影在銅鏡前梳頭綰發,怎麽一會就換地方了?


    一上來還這麽大陣仗!


    待將離看向這周圍的景象,進進出出的禁衛軍,哭成一片的婦人,跪在後頭瑟瑟發抖的奴才……


    沒等將離看清,一道尖銳的聲音在將離耳畔響起:“來人,都押起來。”


    將離順聲望去,蘇公公朝其餘禁衛軍揮揮手,那群禁衛軍立刻上前拿人,有了上一個例子,那些哭嚎的婦人也不敢反抗,任由禁衛軍扣押。


    將離這邊也有禁衛軍上前,伸手就要去抓將離的胳膊,將離神色陰鬱的看著那隻伸過來的手,在那隻手伸至眼前時,啪一聲揮開,陰冷道:“離我遠點!”


    蘇公公看見這邊的情況也不惱,皮笑肉不笑說道:“那侯夫人請吧!”


    蘇公公比了請的手勢。


    將離慢慢的站起身,看了那禁衛軍一眼後,跟著其餘禁衛軍出了府門。


    那被看了一眼的禁衛軍,心下駭然,剛剛那一眼裏的空寂,有那麽一瞬間,讓他感覺自己仿佛不存在這世間一般。


    地牢內。


    昏暗不知天日,陽光隻能透過高牆上幾個洞眼,稀稀拉拉的照進來,若隱若現的事物,為這地牢更添了幾分陰森。


    木製破舊的囚籠,散發著腥臭的汙水,四處散發著黴味惡臭混合而成詭異氣味。


    枯黃的草埔裏偶爾還有幾隻蟑螂遊走穿過,也不知是不是這裏特殊的環境,這些東西竟也不怕人,有人進來的時候,甚至有一隻肥碩的大老鼠帶著幾隻小老鼠在牢門邊駐足觀望。


    將離在一行禁衛軍虎視眈眈的“護送”下走到了地牢。


    扯掉發飾披頭散發,解下錦衣換上囚衣,手腳拷上枷鎖,一步一步的踏進這昏暗的囚籠。


    前麵領路的獄卒,在靠近最裏麵的地方打開了一扇牢門,語氣充滿鄙夷的對將離說道:“進去吧!”


    風光的時候,所有人都想巴結,落難的時候,逢人都會上來踩上兩腳。


    將離也不在意,彎腰進了牢房,剛一進門,就聽啪嗒一聲,牢門鎖上了。


    將離仔仔細細的將眼前的牢房打量了一遍,心裏暗歎,這地牢的真是糟透了,同樣是關人的地方,囚仙台比起這裏好的不是一星半點。


    有點懷念囚仙台了。


    邁步走到那鋪著幹草低矮的石床上坐下,將離低頭沉思。


    這第四重的考驗不簡單啊!


    一進來什麽都還不清楚,就這麽兩眼一抹黑的關了進來。


    比起第一重的相逢即是有緣,第二重的汝為吾眼,第三重的綰發結同心,這第四重……


    不過話又說迴來,她對前麵發生的事全然沒有印象,自己在這裏扮演什麽樣的人物都是一頭霧水,路上依稀聽到那些人說什麽斬首,這一重考一起死?


    將離想不通,可眼下也沒有人可以跟她討論一番,思來想去沒想出了所以然來,將離麵朝著牆躺下閉目養神。


    這剛躺下沒多久,外麵傳來錯雜的腳步聲和稀裏嘩啦的門聲,吵得她有些暴躁,轉過身看向那方。


    一名獄卒正在開門,而在他身後由兩名禁衛軍押著一個人,獄卒打開門後,推搡的將人推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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