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忽然讓燕天南很興奮。


    說有點悟道了都不誇張,他似乎隱隱覺得世間一切都是虛偽,虛假,邪惡與偽裝,才是人的道。


    仙道與人的路是反著來的,真實,正義,襟懷坦蕩,這才是修士的大道。


    隻是隱隱約約有這麽一種感覺,燕天南也沒有細想過。


    剛才燕天南雖然陪著牛前進和牛一丹,但是耳朵卻在分神注意一公裏範圍內的一切,包括包廂中正在閑聊的眾人,還包括在後門來迴奔走,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的燕達康。


    牛前進見燕天南讓自己先進,以為對方是禮貌,對燕天南笑了笑,愈發對燕天南有好感,感覺這少年又帥氣又沉穩,待人接物大方,還很懂禮貌。


    上了年紀的人尤其看重年輕人懂不懂禮貌這件事。


    牛前進衝著燕天南點個頭,推開了包廂的大門。


    燕天南此時緊張的都快窒息了!


    時間仿佛定格了一般。


    燕天南本來不想第一時間去看魏秋月,卻還是忍不住看向了魏秋月。


    魏秋月本來在與黃瀅聊天。


    兩個女人之間還是有很多話題的,尤其魏秋月又是經營餐廳的人,本來口才就很不錯。


    魏秋月一看見牛前進,一下子就怔住了。


    雪白的粉臉瞬間變的火燒屁股一樣紅撲撲的,不是羞澀的紅,是一種尷尬,極端的尷尬,甚至帶著一點點恐慌,連美眸也瞬間睜圓了。


    牛前進也差不多,也是瞬間石化,也是臉瞬間全紅了,眼珠凸起,仿佛一顆炸彈在頭頂開花。


    裕豐人似乎皮膚都比較白,男人女人都白,可能是水土的關係。


    牛前進的皮膚就比較白,所以牛前進此刻的臉色更加明顯,仿佛瞬間喝下了一瓶高茅。


    包廂裏麵的人這時候都停下了說話。


    大家也一起看著外麵的來人,除了燕天南似乎並沒有人注意到牛前進和魏秋月瞬間的臉色變化。


    可惜這個時候還沒有說散就散這首歌,否則燕天南真想跑到餐廳前台點上這麽一曲,感覺好應景。


    這個瞬間非常短暫,雖然牛前進與魏秋月的表情古怪,卻也沒有到誇張的地步,除了燕天南,也沒有人察覺有什麽,會聯想到這兩個人原本認識。


    很會來事的張漢謀站起身道:“天南,客人來了你不幫忙介紹嗎?這位朋友,快請坐。”


    燕天南依舊對牛前進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雲淡風輕的一一介紹道:“這是牛伯伯,可以說是我們家的親戚。他以前是知青,下放在我們那邊,在我爺爺家生活了很多年,我爺爺將牛伯伯當兒子一樣。這位是牛伯伯的女兒,一丹姐。這是我媽媽,這幾位是我同學,這是我同學的同學,這是我同學的同學的爸爸媽媽。這是小範教練。”


    張美圓對於燕天南介紹自己是同學的同學,有點小不高興,撅了噘紅潤潤的嘴。


    牛前進一邊對眾人點頭,一邊帶著女兒找位置坐下,全城沒有看過魏秋月一眼。


    魏秋月也一樣,短促的震驚之後便一直玩弄著手中的茶杯,哪兒也不看。


    與燕天南想的一樣,牛前進表現的還算沉穩,魏秋月也滴水不漏!


    好像其實也沒有什麽嘛?


    什麽山盟海誓,什麽生死相依,都是戲裏的事情。


    燕天南有點覺得失望,卻好像也很正常。


    “天南,你爸爸呢?”張漢謀一麵給牛前進散煙,一邊問道。


    “對啊,他上哪兒去了?我還以為他在包廂呢,我去看看去。”燕天南笑著站起身,“我還以為他早就迴來了呢。我爸剛才說要去打個電話,想去門口接牛伯伯,我不讓我爸講電話,說牛伯伯馬上就要到了。然後我就搶了我爸爸的手機給牛伯伯打電話,然後下樓去等,誰知道兩個人就這樣走岔了。可能我爸爸今天第一次見魏秋月阿姨,又想到與好多年沒有見過的牛伯伯見麵太高興了吧。”


    燕天南本來是不必這麽囉嗦的,故意說詳細一點,好教魏秋月和牛前進知道,今天的相遇完全是巧合,絕對不是燕達康安排的。


    “你搶你爸爸電話幹什麽?”黃瀅笑著白了燕天南一眼,“趕快去看看,等下他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他這個人總是糊裏糊塗的。”


    “哦哦哦。”燕天南說著就要出門。


    這時候燕達康推門進來了,看見同桌的牛前進和魏秋月,眼珠瞬間瞪的像鈴鐺那麽大!


    “爸,你跑哪裏去了,我到處找你。”燕天南搶先道。


    燕達康現在已經顧不上理睬燕天南了,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滿頭的大汗。


    “你怎麽了?怎麽弄這麽一身汗?”黃瀅不解的看著丈夫。


    “達康,坐過來,咱們哥倆好好說說話,有四五年沒見麵了,你能到裕豐來,我真是很高興。”牛前進道,說著還遞給燕達康一張紙巾。


    燕天南怔怔的坐到了牛前進身邊,接過了紙巾,想解釋一下他不知道今天有魏秋月,卻不知道該怎麽說,也沒法當眾說。


    其實就是沒有剛才燕天南的解釋,牛前進通過燕達康的表情也能看出來燕達康事先不知道今天會來魏秋月,也是剛才才知道的。


    所以牛前進並沒有怨燕達康。


    “好了,人都齊了吧?服務員,熱菜可以上了。”張漢謀對門口的服務員招唿了一聲。


    服務員答應一聲,對對講機道:“九號貴賓包廂上菜。”


    “今天真是太高興了,你們兄弟好幾年沒見麵了,我和燕老弟也處的像親兄弟一樣,咱們今天好好喝幾杯。”張漢謀笑著道,然後對身邊的魏秋月道:“等下辛苦老婆開車了,還是你也喝幾杯酒?我叫司機過來。”


    “你喝吧,我不喝酒,等會我開車。”魏秋月道。


    “不開車也沒事,車就放在門口,從這裏走到皇家小區也不用半個小時。那邊現在沒事了,張伯父,月姨,你們可以住迴去了。”燕天南笑道。


    “對,對,走過去也很近,今天這麽高興,秋月,你也喝幾杯酒,”張漢謀對老婆說完,又笑著對黃瀅道:“弟妹,我老婆酒量不錯的,今天你們兩個女將也好好喝幾杯。”


    “我媽酒量也不小!今天和月姨棋逢對手了!”燕天南樂嗬嗬的幫著張漢謀炒熱氣氛:“一丹姐,範教練,朱寅生,美圓,文慧,我們今天也喝幾杯酒!”


    燕天南覺得如果自己不幫著炒熱氣氛,這場麵太冷了。


    至少有三個不說話的人,燕達康,牛前進,魏秋月,他們三個人都裝了心事,並且正處於極端尷尬中。


    不,應該是四個,還有一個牛一丹,因為與大家不熟,又加上本身個性比較傲,牛一丹也幾乎不說話。


    四個不說話的人,場麵能不冷嗎?


    “叫我名字,不要叫教練。”範琳娜對燕天南隱晦的撒了個嬌。


    “嗬嗬,好,那我叫你琳娜姐,行嗎?”燕天南笑道。


    “就叫琳娜吧,叫姐都把我叫老了。”範琳娜嗬嗬一笑。


    “會嗎?”燕天南笑眯眯對牛一丹道:“一丹姐,你覺得我把你叫老了嗎?”


    “你也不用叫我姐,叫名字,或者幹脆什麽都不用叫。”牛一丹小聲道。


    牛一丹既不太喜歡這種人多的氣氛,同時有點奇怪,不知道為什麽燕天南這個小男生身邊能聚集這麽幾個大美女,而且幾個女的好像都對燕天南有點意思。


    女人對於男女之間的事情,似乎天生有一種敏銳,或者可以說第六感吧。


    牛一丹在短短幾分鍾內已經察覺三個漂亮女孩似乎都對燕天南很有點意思。


    因為剛才燕天南簡單的介紹過了,所以牛一丹知道幾個人互相之間的人際關係。


    範琳娜、張美圓和文慧見牛一丹挺傲的,對牛一丹的印象都不怎麽樣。


    燕天南卻對牛一丹的冷淡不以為意,“好,可不是我自己不懂禮貌啊,牛伯伯,姐她讓我叫她名字。”


    “隨便吧,你們年輕人不用太客氣。”牛前進擠出一點笑容。


    “牛小姐,這是我的名片,請多多關照。”還是範琳娜比較會來事,雖然不怎麽喜歡冷冰冰的牛一丹,卻也不想讓場麵太冷,“牛小姐在哪工作,能問嗎?”


    “我就在這裏上班,在靜安大學對麵的裕豐戲劇學院。”牛一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本來不大想說的。


    “哦?緣分啊!”燕天南笑道:“沒想到和你還是鄰居。這就好叫了,我叫你牛老師吧。”


    “我是掛編老師,不經常去學校的。”牛一丹冷淡答道,“而且我們學校和你們學校雖然是正對門,但基本上沒有接觸。”


    “你放心,我在學校有什麽事情也肯定找不到你頭上。”燕天南嗬嗬一笑。暗忖這女人還真是小氣,一聽我說和你是隔壁學校的,你馬上來個你們學校與我們學校沒關係,這不是明擺著怕我沾你的光嗎?


    真是可笑,我堂堂世間唯一修士,需要沾你弱小凡人的光?


    真是個奇葩女人,是人都看得出來你不喜歡和人應酬,那你今天就不該來啊,除了在家,誰慣著你啊?


    “牛老師,燕天南在他們學校很罩得住的,不但是校隊隊長,本來還可以免費去裕豐大學,是燕天南自己不想去。”朱寅生忍不住幫燕天南充場麵。


    靜安大學與裕豐戲劇學院沒法比,但裕豐大學就不同了,和裕豐戲劇學院是同一等級的院校。


    “哦?本來可以去重點大學,你不去?卻要去一個二本學校?為什麽?”牛一丹聞言,忍不住問道。覺得匪夷所思。


    “那就得問他自己了。”朱寅生笑道。


    張美圓本來還有點為這事生氣,被朱寅生提起,有點小生氣道:“對啊,我是搞不懂燕天南為什麽,難道燕天南你隻是為了不想和我一個學校嗎?”


    文慧聽張美圓這麽說,則覺得很開心,覺得燕天南是為了自己才留在靜安大學的。


    “別問了,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我沒有覺得重點大學就高人一等,到了社會上,還不是靠本事吃飯,誰管你是什麽學校的,能學到東西就可以。而且燕天南就算不讀大學也很厲害了,誰能十八歲的時候就賺幾個億啊。”文慧甜蜜蜜的替燕天南說話。


    “嗯,我也讚成這種觀點,不用太在意學校,在哪都能學到東西。我是京城體育大學畢業的,學校也不差,我離開學校之後也從來沒有想過靠一張文憑混日子。”範琳娜也為燕天南說話。


    幾個人這麽一說,讓牛一丹對燕天南更加好奇了。


    主要是幾個億!


    牛前進為了緩解尷尬,也確實驚訝,不由問道:“天南你這麽厲害啊?這麽年輕就賺了幾個億?”


    “幾個億不算什麽,運氣好而已,不說這事了。”燕天南笑著起身,“張伯父,牛伯父,爸,你們開始喝吧。來,咱們也都舉杯,我們年輕的不能輸給他們,都倒上白酒!能喝酒多倒一點,不能喝酒少倒一點意思一下。”


    燕天南不介意別人知道他是靠古玩發家的,但是有點不是很待見牛家父女,所以不想分享自己的事情。


    裝低調誰不會啊?


    今天這頓飯之後,燕天南甚至已經決定以後不再見牛家父女了。


    其他年輕人都看出來燕天南不想說,也看出來牛一丹很想知道,但因為都對牛一丹沒啥好感,所以沒人多嘴。


    朱寅生有點想說,因為朱寅生對牛一丹很感興趣,可看見牛一丹對普通大學好像有點歧視,再想到對方是名牌大學的老師,自己是普通大學的學生,還有年紀的差距,也就沒啥興趣了。


    張漢謀聞言,笑著對燕天南樹了樹大拇指,“這就對了!你們年輕人活躍一點。”然後對女兒道:“美圓,你也跟他們喝一點點酒吧。”


    “那我少喝一點點吧,我不會喝酒,喝一點點就醉倒了。”張美圓不好意思道。


    “你沒事讓女兒喝酒幹什麽?”魏秋月忍不住埋怨道。


    “人多熱鬧嘛,喝一點點沒事的。”張漢謀笑著對女兒道:“家庭聚會可以喝一點點,以後上了大學,不能喝酒啊。”


    “不會的,我又沒發現酒有什麽好喝的。”張美圓嗔道。


    眾人都倒上了酒,隻有牛一丹在涮過碗筷杯子之後,倒了一杯茶。


    燕天南看在眼裏,也不以為意,不過覺得這個女的情商挺低的,還當老師的人呢,做個樣子都不會,又沒人逼你喝,不能喝酒的話,連解釋都懶得解釋。


    “一丹,你不是能喝一點酒嗎?”牛前進小聲問道。


    “今天不想喝。”牛一丹冷淡道。


    牛前進點點頭,沒有說什麽。


    牛前進是玲瓏心竅,剛才見燕天南不肯說怎麽賺了幾個億的事情,就看出燕天南應該是不喜歡女兒的冷淡態度,但他極為寵愛女兒,也不覺得這算什麽事。卻對燕天南一個十八歲的人賺了幾個億,更為好奇。


    一場酒席中規中矩的喝了一個多小時快兩個小時才散場。


    隻有燕達康和張漢謀有點喝高了,其他人都沒怎麽喝。


    “達康,沒喝多吧?要不然咱們哥倆找地方喝口茶吧?”牛前進想單獨找燕達康說會兒話。


    “讓我爸早點迴去歇了吧,他這樣就是已經喝多了,轉眼就要睡覺。”燕天南笑道:“牛伯伯,有什麽話,留著明天說吧,反正我爸媽還要在裕豐待幾天。”


    “明天可能不行,明天我有些事,必須自己到場的,下午不知道有沒有空,行,明天打電話聯絡吧。”牛前進點頭。


    牛前進、張漢謀、燕達康互相握了握手,中年男子滿嘴噴酒氣,又是在餐廳外麵,很典型的酒席散場場麵。


    這頓飯是燕天南買的單,本來魏秋月要去付錢,沒有燕天南動作快。


    張美圓、文慧與燕達康和張漢謀夫妻一路走,朱寅生與燕天南仍然迴靜安大學宿舍住。


    “你喝酒了,不能開車吧?”燕天南對範琳娜關心道。


    “沒關係,我剛才就倒了很少的一點點,半兩酒都沒有,而且我還沒喝完,現在早散了酒味了,遇上交警也查不出來的。”範琳娜笑道:“謝謝你的關心啊,要是燕總肯給我開間房休息,我也會考慮的。”


    燕天南嗬嗬一笑,看範琳娜的確不像喝了酒的樣子,“那你路上開慢點吧,應該沒有達到酒駕的標準。”


    “我怎麽可能會酒駕,我最遵守交規了,這是對自己負責,更是對別人負責,剛才我真沒有怎麽喝酒,就是陪大家助助興。”範琳娜笑道。


    “嗬嗬,那就好。”送走了範琳娜,燕天南便與朱寅生返迴靜安大學宿舍了。


    因為喝了點酒的關係,朱寅生今天沒提去網吧,有點困了。


    “你那個牛伯父的女兒長得不賴啊,他們跟你們家是親戚嗎?”朱寅生問道。


    “怎麽?你小子看上人家了?人家可是老師,你連大學還沒有入讀呢。”燕天南笑道:“再說我覺得那女的還不如文慧吧?顏值和文慧不相上下,但身材沒文慧好,而且都工作了,至少二十二三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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