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應該怎麽辦,對方似乎不鳥太嶽門……


    形勢比人強,齊然自認現在拳頭大不過眼前的這個老者。


    我記下來了,天元道的王世川老先生……齊然尬笑一下。


    “前輩,此人不僅僅是太嶽門所要的人,與此同時,我們南鎮撫司也注意到了。”展淩霜說道。


    “老夫是天元道的人。”王世川沒有理會展淩霜,走上前去,將李書奇抓在手中。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北秦的宗門既然連太嶽門都不會理會,當然也不會在乎南燕的南鎮撫司對自己有什麽看法。宗門之間的關係並不像是世俗政權一樣的對立尖銳,但是武道六宗也並非是全然鐵板一塊。長久的對立局麵之下,或多或少地,宗門武者之間存在互相‘拆台’的現象。


    “太嶽門中,已經有許多人關注此事了。甚至,就在昨夜,我師尊齊溟漱也出手幹涉,與……”


    “齊溟漱與董恨卓昨夜時候,就在滄浪府外拚了一場。”王世川麵無表情,冷冷說道:“他真要有意,現在就可以出手,與我爭奪。”


    齊然張了張嘴,無話可說。


    齊溟漱是否會再次出手,齊然完全沒底。昨夜時候,是董恨卓遠遠投出真力,隔空出手。齊溟漱留在那雷擊桃木上的真氣,才能反饋感應,遙遙地引來這位‘奎木狼’的注意。


    但是,現在這個王世川好老實啊,他不以法相實力出手,也無法引動這雷擊木上的神念……而且那枚雷擊木也遠不足以再次承載法相期的真力了……


    王世川一直將境界壓低,現在展現出來的甚至隻有命輪五境。


    齊然知道,在眼前‘冷麵神君’心中,未必就不擔心太嶽的態度,否則也不必如此低調行事。再加上其畢竟不是南燕的武者,如果真的引來太過關注,對於他此行的目的也肯定不方便。


    “要是太嶽派人去天元道索要,到時候,閣下想必會將此人歸還。”輸人不輸麵,齊然‘嘴硬’一下。


    王世川並不言語。


    “好,即使閣下要將李書奇帶走,起碼也要將前因後果告訴我。我好向太嶽刑堂交代,而我身旁這位朋友,也好向滄浪府的南鎮撫司結案。”


    王世川皺眉:“這正是老夫的意思,你之前難道沒有聽見嗎?”


    我聽見了,隻是現在再說一遍,顯得我還是占據主動的那一邊……輸人不輸陣,你難道不懂?


    “願聞其詳。”盡管心中有些不情不願,齊然笑著問道。


    “李氏並非是李氏。”王世川冷冷說道:“從三代前開始,就應該改換門庭,稱之為‘秘魔門年奎’一脈了。”


    可惜了,我在秘魔門沒有角『色』,門派的專屬任務從未接觸過……齊然對於年奎這個人十分陌生,而記憶之中當今世上那二十五個最兇惡的法相魔人之中,也未曾出現過‘年’姓。


    “你是說,李書奇之父有問題。”齊然若有所思,做出最符合眼前狀況的猜測。


    “有問題三個字還是太輕了,”王世川搖搖頭:“應該說,李書奇的父親李義方早已經為‘年奎’所奪舍,成為半人半魔之物。”


    “至於年奎,乃是當年秘魔門上代門主師弟,亦是如今董恨卓的親師叔。魔門之間,互相爭鬥,有所死傷,再正常不過。年奎僥幸逃出,到了你們嶽州,隱姓埋名。之後,暗中為自己找尋後世憑依之軀,老夫相信李義方就是年奎當年的選擇。”


    “那你們天元道什麽時候得知此事的?”齊然抓住了核心,冷笑:“你們早就知道此事,卻瞞著太嶽嗎?”


    x的,打不過你,還說不過你?潑黑水,難道我還會怕你不成……!


    “好一張嘴,顛倒黑白。別人都說你師父的那兩名弟子讓人頭疼,但是現在看來,你這關門的徒弟更不讓人省心。”王世川語氣平平淡淡,說道:“迴去告訴你們太嶽刑堂,就在半月之前,秘魔門中有一下仆逃出。此人乃是董恨卓的近侍之一,消息就是由他傳出。侯柏山此次外出,也有抓捕李書奇的意思。而我派弟子崔秀山之死,亦是透過董恨卓的徒弟侯柏山,與李氏之事產生交集。”


    “閣下的意思是,李義方為年奎所奪舍,之後,借助親血之間的關係,死後再度奪舍李奇書。”齊然問道。


    “否則呢?秘魔門中《九大秘魔譜》燾耶的‘魂胎養蘊,噬親啖血’難道是一句空話嗎?他已經重修境界,再次將‘血聞’‘冥窮’兩大秘魔之氣引入己身。若不是為了‘三魔合一’,一鼓作氣將修為推進至五境,此人為何要在最近把自己身邊的血肉至親一一殺害?”


    “恐怕李書奇是第一個察覺到了秘魔門行動的人。”齊然點頭,迴憶細節。“若非如此,他何必如此匆匆行動?強行修煉魔功,以至於整個人都有些真正的瘋癲?”


    仔細整理線索,齊然覺得這合乎情理。


    以秘魔門的手段,就算年奎當年僥幸活了下來,也必定元氣大傷。要想重新從武道中崛起,唯有‘轉世重修’一途。李義方當時歲在盛年,借助肉身,將魔念透入,以‘種魔奪舍’之法,重新練就‘秘魔燾耶’之身。


    太嶽乃是天下六宗,就在嶽州恐怕會引來這宗門的探視。於是舉族外遷,到了這雲州之地。


    “那再之後的事情,就是李老家主身亡之後,年奎再度借助‘燾耶’之法奪舍李書奇,直到如今。不僅僅是因為秘魔門的追捕引起了李書奇的注意,而齊然師兄的到來更讓他覺得有些焦慮。”展淩霜雙手抱在胸前,做出判斷:“所以,才有了李氏最近的『亂』象,以至於整個滄浪府都受到牽連。”


    “真是精彩的判斷。”齊然拍手:“如果按照閣下所說,我竟然找不出任何矛盾之處。”


    王世川皺眉:“因為老夫說的乃是事實。”


    齊然再次看了一眼王世川:“好,就按照閣下所說,你先把這人拿去。之後,太嶽搞不好要去拜訪拜訪貴門。”


    齊然轉身就要走開。


    “天元道的相術不錯,你不想看看你今後的運道?”


    齊然身形一頓。


    “閣下說說看,聽不聽在我自己。”


    “成敗一因,劫雲蓋頂。天無二日之象,你命中注定有一場生死之戰。”王世川開口說道:“水山蹇,澤水困,雷火大壯。我言盡於此,你以後好自為之。”


    齊然雙手垂落,身上的披風緊緊包裹。


    “告辭,若是太嶽要來找李書奇,或者說‘年奎’的麻煩,越早越好,隻怕此人在天元道撐不到幾天了。”王世川語氣之中透出殺意。


    …………


    成敗一因,劫雲蓋頂。天無二日之象……齊然一路上默然不語,正在思考王世川所說的判語。


    他雖然生長紅旗之下,但是也知道在什麽地方都要‘入鄉隨俗’。


    這裏是武道世界,再將自己無神論的經驗帶入,恐怕早就死翹翹了。


    “轉世魔人混到年奎這個份上,也不知道該幸運還是悲哀。”展淩霜在齊然身邊感歎,卻發現身邊的那個太嶽門弟子情緒不高。


    齊然麵『色』冷峻,緊緊抿著嘴唇。他在思考很多事情,多到數不過來。當然更多的關鍵是在想被稱為‘神棍門’的天元道,他們的相術究竟有多少分量。


    要是他們的相術真的準到了好像‘風雲’中的泥菩薩一樣,我又該怎麽做?可以預想,我的未來注定是一場鬥爭史……


    然而,就算如此,我又何必太過把他的話當一迴事?飯總要吃,恭總要出,天總會下雨,我總會練武……


    思考之中,齊然的麵容逐漸變得冷酷無情,雙眼微咪,精光閃爍。


    “齊然師兄,你害怕了?”展淩霜開口問道。


    這一聲將齊然從思考中喚醒。


    齊然抬頭看看天上,明月之側,一片烏雲正在接近。而周圍的深山之中,在月『色』之下越發死寂。


    “你非要來問我這一句話?”齊然語氣中帶有不滿。


    “天元道的話,就當是一句……一句勸告好了。”展淩霜笑道:“南鎮撫司的卷宗之中,有曆代武者的生平。我記得大概每二十位被天元道點評的武者,最後隻有四成武者的命運與天元道的判詞相符。齊然師兄,往好處想,你起碼有著六成的機會,全身而退。”


    齊然抱怨說道:“你說的可夠輕鬆的,六成的機會,全身而退?這反過來看,難道不是四成的機會應劫?不過,我想,展大妹子,你應該是在安撫我?”


    “當然!”展淩霜點頭:“難道我會害師兄你嗎?”


    齊然歎了口氣。


    “不得不說,在漂亮的女子麵前,男子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要逞強。”齊然伸出右手,握拳時候,活動下筋骨。“你就當我在逞強好了,至少現在我沒把那位‘冷麵神君’王世川的話當做什麽金玉良言。再說了,有一句話……”


    齊然壓低了聲音,幾乎耳語。


    “我隻在你麵前說一次,你可不要給我傳出去了。”


    展淩霜點點頭:“師兄,你說說看。”


    “我命由己不由天……若真有一天,我要被『逼』著去與命運相抗……逆天改命賽神仙。”、


    大笑之中,齊然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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