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那之後的事情,又該如何進行?”鬥篷人下麵的那些魔徒發問。


    香台之上,那血聞秘魔的魔像周圍縈繞的血黃之氣被重新被吸納入魔像之中,而那無麵無眼的長頸虛麵亦是消失不見。


    鬥篷人‘師兄’右手收迴,重新藏在一身漆黑之下。


    “掘地三尺,也要把李書奇找出來!”


    “可是,太嶽門,皓元宗,南鎮撫司,三家已經雲集此處。太嶽門隻來了一人還好,不足為慮。而皓元宗,南鎮撫司在滄浪經營多年,根深蒂固。若要在他們之前找到李書奇,恐怕比登天還難!”


    哢,哢……


    鬥篷人長袍之下,正在活動手指關節,發出響聲。


    氣氛凝結而冰冷,眾人幾乎連唿吸都不敢了。


    “太嶽門,齊然……嘿嘿,我知道他,前段時間,就在青州,他曾經與封乾見過麵。彼時,封乾為天魔公子所製,出麵抗衡雲遮月身邊之人,在門中的麵子大失。嗯……據說他與曾陰一戰,隻有三境,雖然劍法不錯,但是豈是我等的對手?你們這些人,在門中被貪邪一脈壓製久了,就連心氣都沒了嗎?”


    “師兄教訓得是,是我們太自卑了。”


    “殺!”鬥篷人冷笑:“管他什麽齊溟漱的徒弟,太嶽門的真傳。殺,殺,殺!就在這裏把他做掉!太嶽門如何,真要是知道秘魔門所在,不早殺上山門去了?就殺齊然,還要當著皓元宗的麵殺!屆時,一個太嶽親傳死在了皓元宗的地盤上,即使不產生罅隙,亦是一樁不小的事情。憑借此時,我們亦可向上請功!”


    “是!”魔徒們低頭說道。“那皓元宗的馮安呢?是否也……?”


    鬥篷人嘿然一笑:“不,馮安要留著。他對我還有利用價值,我要好好將他榨幹。馮安的事情,就交由我處理。而你們,一方麵,要盯緊太嶽門人齊然,另一方麵,也要緊鑼密鼓地去給我找尋李書奇,當年的恩怨是要好好了結一番了!”


    “謹遵師兄的教誨!”眾魔徒低頭說道。


    “去罷!隻要此事辦妥,我功成之後,必定會提拔你們。九大秘魔譜或許不能交於你們,可次一等的‘冥窮渡’‘鬼哭斷魂’你們可隨意修行。若我今後真正成為秘魔門中一等一的人物,嘿,或許將九大秘魔譜中除了貪邪一脈的功法傳授你們一二,也是不無可能的。”


    “我等明白!師兄之利,就是我等之利。師兄若在高位,而我們亦受庇護!”


    ‘師兄’不再說話,右手從身側探出,手背向著眾人揮了揮,示意眾人離開。


    而他在麵對秘壇上那尊血聞魔像,沉思片刻之後,亦是化作虛影,消失不見。


    此人遁術高明,顯然在本身秘魔門之外,另有傳承奇遇!


    …………


    “齊然師弟!”齊然,展淩霜二人從黑旗十字會中出來之後,發現馮安就在外麵。


    “馮安師兄,你在盯梢跟蹤我?”齊然‘小人之心’發作,摩挲著下巴,做出最惡毒的推斷。


    馮安咳嗽一聲,麵有尷尬。


    不好意思,我的嘴就是這麽臭……


    齊然微微一笑,說道:“我隻是開個玩笑。在你們皓元宗的地盤上,哪怕我隻是打個噴嚏,馮安師兄想要知道,亦是不難。”


    此時,從身後黑旗十字會的分所之中,竄出二人,他們俱是普通人打扮,看上去僅僅是農人行商之類。


    “這……?”馮安看向齊然,麵『露』不解。


    “小弟我是黑旗十字會一員,既然來到此地,我身為成員,自然可以發布任務,讓會中兄弟為我『操』辦。”齊然好整以暇說道:“反正這一次乃是‘公款吃喝,公款公幹’,事後,一切損耗,讓太嶽門替我擔著就是了。”


    結合語境,齊然所說的公款吃喝,公款公幹倒是不難理解。


    “按照道理來說,確實是齊然師弟說的這個意思。不過,為何到了師弟口中,就變味如此了?”馮安哭笑不得。


    “我亦想出力,師弟認為如何?”


    齊然上下打量了馮安一眼。


    “馮安師兄,不至於吧?難道我魅力如此超群,讓你忍不住要生出結交之心?昨日我落了你好大的麵子,讓你在滄浪群俠麵前不好做人。怎麽今天,你還以德報怨?”


    “你這嘴是真不饒人。”馮安苦笑。“好吧,我也不向你邀功,免得表錯情了。”


    他麵『色』轉為鄭重,說道:“我隻是在這裏鍛煉一年,明年開始,就要步入江湖。然而名義上,現在我確實是現在這裏的主事之人。說得功利一些,倘若真的讓滄浪府的事情在我手上出了『亂』子,我亦是難辭其咎。”


    “嗯?”齊然笑道:“所以師兄是要給自己抹平麻煩?你我皓元,太嶽,還有南鎮撫司,三家強強聯手,各取所需?”


    齊然右手伸出,由上而下斬落,說道:“到時候,李書奇是老弟我的。滄浪府之安穩是南鎮撫司的,展淩霜大妹子也好交差。而你馮安老兄,亦是可以平安過渡,直到功成五境,步入江湖!”


    馮安不禁頭大,眼前的這個齊然師弟,說話雖然並不兇惡,卻始終透出一股草莽氣息。任何正大光明之事,落入他的口中,俱是帶上了幾分寇匪風範。


    展淩霜在一旁輕輕咬住嘴唇,讓自己不笑出聲來。


    “大體如此,齊然師……老弟……”馮安忍俊不住,笑出聲來:“齊然老弟,你認為如何?”


    “這種事情,我已經說過,合則兩利!”齊然笑道:“如今你老弟我現在是孤身一人,奮戰在這雲州滄浪府。沒有根基,就連偵查之人,也要先自掏腰包到這黑旗十字會中尋求援手。而馮安老兄你,還有展淩霜大妹子,居然主動施以援手,此情此義,讓我絕倒!我又有何理由拒絕?隻不過,如此一來,我就等若空手套白狼,做得是無本的買賣了。你們就舍得讓我坐享其成?”


    “這……?”馮安歎了口氣:“我知道齊然師弟肯定又在開玩笑了。”


    “齊然師兄,你不要順杆下架。”展淩霜俏皮說道:“你亦是逃不過出力!若要坐享其成,我可不答應。”


    還是妹子好,青春活潑……齊然看了看馮安,又看了看展淩霜,心中天平傾斜。


    “和師兄同來的那個相士呢?崔秀山,他在哪裏?”齊然隨口一問。


    “崔兄每到一處,就會去拜訪各地的相術高人。”馮安說道:“他身上有一些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氣質,不用多理會的。”


    “我最近也是夠倒黴的了。”齊然感歎一句:“找個時間,讓他給我卜算卜算,看看我前程如何。所謂,一命二運三風水,讓那老兄給我看看命,算算運,望望氣。”


    “我輩武者,當以自強而不息。命運氣數,都是自己掙出來的。”馮安笑著搖搖頭:“崔兄的相術確實有獨到之處,可麵對超脫命運的自我之力,卻又顯得不足了。所謂,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地勢坤,小人以厚德載物?”


    “是君子以厚德載物,齊然師弟。”馮安糾正說道:“小人何來厚德一說?”


    “我一直很好奇,這兩句,按照天對地,雨對風,大雁對長空的道理來說。君子對小人,難道不是理所當然?”齊然笑道:“玩笑到此為止,我要去蔣氏一次,馮安師兄,你作陪如何?”


    “你要我去做和事老?”馮安皺眉。


    “我攪了人家的煙波湖大舟午宴,當然心裏有鬼了!”齊然理所應當地說道:“要不然呢?不是因為要你做我的和事老,有展淩霜大妹子作陪,我為何還要找你馮安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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