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廣,你殺的不是宗庸,隻是一個小黃門。十二三歲的年紀,那東西還沒怎麽發育,說話的語氣倒是和閹掉的人差不多的。”齊然搖搖頭,好整以暇說道:“真可惜,你若要以宗庸人頭去孟昶朗處換取爵位,已無可能。”


    宗廣說道:“你沒有去風雨樓?!”


    齊然好笑說道:“我為何要去?身邊的策士仇策與我說過,以水月天的秉『性』,此時應當會孤注一擲,伺機刺殺新皇,人為製造混『亂』,好讓孟昶朗有可乘之機。仇策做好了安排,隻等你們入甕。我這一盅『亂』燉烏龜王八蛋,就連調料都準備完畢,隻等你們幾個烏龜王八進來,好猛火燒之!”


    齊然抬起一雙冷眼,看向了晏真。後者微微皺眉,似乎很不習慣這種目光。


    從容,打量,警戒,殺意……齊然的目光有各種意味,獨獨沒有‘燕無敵’應該有的欲念和惱怒。


    “可惜了,你還是以為本座乃是過去的‘燕無敵’,定下的計策,盡數歸於無用。若是過去的本座,恐怕還撐不到此時,就被你安排的三大殺計給解決了。”齊然看向了晏真。“即使,那時候的‘我’能支撐到現在,也必不會聽進仇策之言,被你們合圍擊殺。你說是否如此,水月天的晏真?”


    “我還期望你最後之一搏能夠像樣一些,不想,你也隻是用了俗套至極的調虎離山。是你太小覷本座,還是過分高估五邪星印對於本座之影響?”


    “即使被你猜中意圖,又如何?”宗廣大笑,說道:“我們隻要在這裏殺掉你燕無敵就可以了!這裏怒蛟,雲台,晏真三位大宗師俱在,還怕你一人不成?”


    齊然皺眉:“果然隻有三位嗎?在我看來,頂上不還有一位?殘忍無心,出手無情,天下第一號的綠帽王,殘心流的派主蒼海川,不也等著本座『露』出破綻,一舉擊殺?”


    宗廣臉上的笑意收攏。


    蒼海川一身功夫專擅隱蔽刺殺之法,即使是同等對決,向來是隱蔽之後,悍然出手,讓人防不勝防。


    “蒼海川!”齊然朗聲笑道:“你當年亦是派出人手,將自己的寵姬送到本座手中。本座轉手,又將她送於晉皇宗超維。彼時,她已經懷孕,隻不過以你們殘心流之‘種神大法’壓製她腹中胎兒成長。十月之後,才讓這孩兒出世,讓宗超維以為是自家血脈。本著的是晉皇宗超維死後,讓她腹中的孩子繼承大寶的心思。嘿嘿嘿,你那寵姬著實不錯,媚骨天生,讓人留戀。比之晏真,宛若兩個極端,即使是本座現在迴想,亦是感到十分的愉快。隻不過,你如此一來,不是等若給自己找了兩頂大大的帽子?”


    “你也當真能忍,這份功夫,若是本座來做,早就被心中心魔所擾,五邪星印齊齊爆發,淪為魔中之魔。而蒼海川,你居然還能忍下如許多年,任由自己的姬妾被他人所用。這如許的神功,號稱‘烏龜王八綠帽鐵頭’,蒼海川,你當得天下第一!”


    聲如震雷,在這承天殿中迴『蕩』。


    砰!


    承天殿頂一聲巨響,一道人影竄入!一身紅衣,麵如沉水。而他腰間別著一柄小刀,狹長微彎,手中一柄太刀‘葵紋鬼神切’直直朝著齊然衝來!


    迅若奔雷!


    就在此時,晏真,怒蛟,雲台三人齊齊動手!


    四道勁力襲殺齊然而來!


    “成老師傅,那三人交給你了!你是本座的‘坦克’,給我拉好他們的仇恨!”齊然不退反進,身子一竄,已經越過了‘成老師傅’的頭頂!


    成老師傅?


    宗廣等人還在疑『惑』。


    那老夫子苦笑一聲,雙手合十,陡然間,麵上人皮麵具炸裂開來,『露』出本來一張慈祥麵目。


    恆信大師?!


    恆信手化幻影,梵輪大化的功夫展開,以千手觀音掌應對晏真三人!


    天下若論守勢,恆信若說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大師,你居然襄助燕無敵?”雲台劍客質問:“正邪顛倒,你這是自壞聲名!”


    恆信搖頭:“水月天二十年來,暗中布置,讓晉之一朝崩壞離析。何為正,何為邪,邪為邪,正為正。如今做錯事的乃是你們,而非燕施主。”


    他的千手觀音掌,如若幻影,鐺鐺鐺鐺,當下三人絕式。


    “我們是為天下選一明主!”雲台劍客出手還留有餘地:“大師,你切不可被燕無敵所蒙騙!天時在他處,晉皇已無道!”


    “且不說天下之主,天下人共選之的道理。若真是『亂』世,還則罷了。二十年前分明是治世,卻被你們硬生生攪『亂』。正如燕施主所言,這非是天時,而是人謀。”


    “大師,你!”雲台劍客還要說話時候。


    晏真看向恆信,說道:“既然大師也要阻攔,我們隻有得罪了。”


    二十年來的大計,被燕無敵一人攪爛,晏真心中終於起了一絲殺心。


    “老衲知道,這亦是為了天下萬民之福祉,所以老衲必死。”恆信感慨:“大義大義,為何總有人以你之名,胡『亂』行事?”


    …………


    齊然十能武道翻雲掌力滾滾而出,將殘心流的蒼海川『逼』出殿外!


    他右手一招,晉皇室的天子劍‘宣政’被他拿在手中。


    宣政四麵,厚重大氣,使用起來,舞舞生風!


    齊然展開劍勢,浩浩『蕩』『蕩』,如同海『潮』。


    “你們殘心流所學,乃是九絕之一的‘天絕地覆三十二劍’,如今本座讓你們看看萬重光改過之後的‘天劍二十三’!”


    萬重光改霍修的‘天絕地覆三十二’,為後來的‘天劍二十三’,取其精義,去其糟粕!


    霍修數輩之前,有九絕門人東渡,創下‘殘心無念流’,事到如今,以殘心為名。


    迴歸刀劍,齊然如魚得水。


    刀劍之術不同拳腳,劍身刀身如若身體延展,可以做出許多匪夷所思的構想奇思。


    以‘應敵應變’為根基,運動天劍二十三,無往不利!


    鐺鐺鐺鐺……


    齊然與蒼海川撞在一處,所過之處,白石地磚被狠狠掀起,在劍氣對衝下,化作飛灰!承天殿之前,劍氣刀氣縱橫。


    而那柄天子劍‘宣政’與蒼海川的‘葵紋鬼神切’亦是劇烈猛撞,交鋒之處,火星四濺,即使在百日之下,亦是明亮可見。


    兩人身影,拖曳出兩道殘影,在這承天殿前,如若奔馬,震動出隆隆之響。


    齊然右手握劍,左手以雲合指力為輔。他一心二用,毫無窒礙,讓蒼海川難以應對。


    噗!


    雲合指力衝出,打散蒼海川發束,而此時,宣政天子劍勢如破竹,破開蒼海川之刀,將其『蕩』開!


    後者咬牙,左手掏出腰間小刀,鐺的一下將宣政劍抵住。


    雙腳連踏,噠噠噠噠之間,蒼海川已經越出戰圈。


    “二刀?”齊然大笑。


    “來得好,我也右劍,左刀,讓你看看‘天劍’與‘破惡光明刀’的合擊之力。”


    齊然向後縱越,來到二十丈外,侍衛所在。左手一伸,將侍衛佩刀取出。


    殘心無念!蒼海川的身形陡然變化,如若鬼魅,閃現過來。他的動作與之前變化甚大,出手絕狠之間,還留有極大迴旋餘地。


    所謂殘心,意即如此,時刻可攻,時刻可守!


    嘿……齊然內心一掃陰霾。


    破惡光明刀,刀光三丈,狠狠展開。


    五境之後,齊然要逐步適應以勢壓人,心靈作戰,盡量要避免之前的定式思維,與敵肉搏。


    蒼海川的武道,其中頗多關於潛藏暗殺,如此一來,正大光明與齊然作戰,極多殺招難以施展。


    刀光劍氣之中,蒼海川僅在十招之後,就被迫轉入守勢。


    齊然的刀劍俱是十能武道中的上乘功夫,乃是如今武道第一流的功法!


    而萬重光改後的‘天劍二十三’在立意之上,確實要比走偏了的‘殘心無念’暗殺之法要高出數籌。


    轉眼之間,蒼海川的身上,即刻多出數道創口,血如泉湧。


    他‘葵紋鬼神切’與‘護國天持’一大一小,兩柄寶刃,不不能及身,被破惡光明刀狠狠壓製,細微之處,那天劍劍氣,亦是如同毒蛇,專攻七寸!


    燕無敵……居然如此可怕!他不僅功法超卓,兼通正邪,現在更是招若天成,無可挑剔?


    蒼海川心中第一次生出絕望之感,他的宗門返歸中土,就是為了在東海再起,威臨天下。而他亦是認為,殘心無念之法應該也在武道之中能夠排入前三。沒有想到,如今與燕無敵相拚,竟然是相差如此巨大。


    就在此時,齊然猛然前竄,與刀光劍氣之中,長劍點出,急刺麵門。


    而在蒼海川阻攔之後,齊然右手長刀即刻轉向,變劈為橫!


    氣勢,心思,戰機把握,眼前的‘燕無敵’如若個中神手,全無破綻,真是‘無敵’!


    噗!


    千鈞一發之際,蒼海川,左手小刀微微下挪,擋住齊然光明刀氣。


    刀氣如『潮』,轉瞬將他左腕削去!


    那柄‘護國天持’被打著旋,拋向天空。而此時,齊然長劍被‘葵紋鬼神切’一阻之後,借助反彈之力揚起,乘勢劈下!


    唰!


    一道劍氣由上而下,自蒼海川麵門起,向下而落。


    “你的武道專攻陰私,暗殺,怎麽敢與本座較量?本座號稱無敵,與你這樣的小人並立,真讓我不齒!”齊然大笑,轉身向身後承天殿反轉。


    噗!


    蒼海川的肉身被劍氣爆發,劈成兩半,手上的‘葵紋鬼神切’倒『插』入土!而此時,那飛天的‘護國天持’也剛還落地。


    兩柄太刀,齊刷刷『插』入地麵,在主人殘身麵前,被微風輕撫。


    而此時,恆信一行人,也又殿內打至殿外。


    恆信雖然善守,卻逐漸陷入下風。


    好在,他深知燕無敵之能,斬殺蒼海川,不在話下!


    “恆信,你果然沒有讓本座失望!論挨打,你是天下第一流的。”齊然帶笑,扔掉手中刀劍,拳掌展開,迎了上去。


    “你我二人,齊齊聯手,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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