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義孝府。


    翠微湖邊,水光『蕩』漾,湖中蓮花朵朵,微熱的風吹過,荷花與葉一並搖曳。


    然而,美好之景,卻又非人之事在一旁發生。


    “嗚嗚嗚嗚……”哽咽哭泣之聲從翠微湖畔傳來,原來在主道之上,有一群黑衣人物正在押送幾車物件。黑衣人大概有七八人之眾,他們包圍著一名『婦』女,另個兒童,還有些老弱。


    哭泣者是一個小姑娘,大概隻有五六歲上下。被押送之人,無論男女,都是身披孝服,神『色』淒然。


    “哭哭啼啼地做什麽……”黑衣人之一,惡狠狠地說道:“你們幾個,到了我們‘秘魔門’之後,該配種的配種,該伺候老爺的去伺候老爺。小丫頭什麽的,慢慢養著,以後或許有用。”


    他看著小姑娘旁邊的美『婦』,胸脯鼓鼓囊囊的,內心起了火來。


    “這一次去采集‘血菩提’,碰到這一家子,男人不行,這女人還真不錯!老子受不了了……這就要辦她……!”


    黑衣人大步向前,鐵鉗一樣的手抓在美『婦』的手腕上。


    拖曳一下,美『婦』被拉出幾步出去,臉上淚痕不斷,這淒美之姿態卻更讓黑衣人難以自製。


    “這附近有樹林,嘿嘿,隻消一刻鍾……你們等著我!”黑衣人大笑不止。


    “娘親……!”小姑娘看見自己母親被欺辱,哭喊得更厲害。


    同行老弱俱是把頭側開,不忍再看。


    畜生……!


    “蠢貨。”他的同伴一掌排在那黑衣人頭上,說道:“這一次出手,是封乾師兄要我們動的手。他的貨物你也敢提前下手?怕不是嫌活得太長!”


    封乾……!


    黑衣人瞳孔微縮,不自覺吞咽了一下口水。他欲火瞬間衰退,下身委頓,甚至覺得今生都有可能難以再起。


    不甘心地又看了一眼美『婦』人,黑衣人冷哼著甩開手去。


    “封師兄,又是封師兄……媽的,門中的長老,門主怎麽都那麽喜歡他?老子們的潛力也不錯的!”


    “嘿嘿……你若是在二十歲之前,能夠把‘諸邪秘魔譜’中的三尊秘魔之法修煉出來,門中長老和門主一樣能看重你。到時候,什麽美人,什麽權勢,還不是唾手可得?”


    “呸!老子連‘秘魔譜’都接觸不到,隻能練一練什麽‘赤煉魔功’‘黑風煞刀’這樣的不入流貨『色』。若是易地而處,老子去練秘魔譜,未必比封乾要差!”


    “嗬嗬嗬……秘魔譜上任何一尊魔神,都是至古至邪的無上尊,沾染他們的氣息,沒有心誌,沒有毅力,你認為倒是易如反掌?怕不是強練二尊之後,就錯『亂』瘋狂,化作這些無上魔尊的血肉資源了。”


    一行人繼續向前,今天他們要從東而過翠微湖,走山路,過義孝府。


    “過義孝府時候,要小心了,當地的程府,可有真正的大人物坐鎮,不要惹到他們了。還有,慕容啟的秦王府也在那裏……”


    “放心,我們繞道而行,保管不會遇到他們。”


    “好,前麵就要過翠微湖了,就在這裏休息一會。”黑衣人首領說道:“今夜連夜趕路,直接過了義孝府,絕不停留!”


    眾黑衣人停下腳步。


    美『婦』人和小姑娘坐在一起,她能夠感受到自己身上匯聚著數道『淫』邪目光,仿佛要把她剝幹淨,一口口吃掉。


    “娘親……”小姑娘偎依著自己的母親,後者心如死灰。


    夫家家破人亡,隻有自己一行老弱女流,被這群魔道之人劫持。


    一想到適才黑衣人的無禮舉動,美『婦』人恨不得立刻『自殺』當場。可看向一旁的女兒,年僅五歲,天真浪漫,一雙烏黑眼睛,即使在悲切之中,依舊可人。


    我若死了,妙兒又怎麽活下去?


    美『婦』人雙瞳失去『色』澤,拉住了自己女兒的手。


    即使死了,也不能讓妙兒落到他們手裏……眼前就是翠微湖,我帶著妙兒……投湖……


    “妙兒,”美『婦』人心意已定,拉著小姑娘的手,輕輕問道:“你累了嗎?”


    “累了,累了……”小姑娘抬起頭來,指了指自己雙腳:“腳上磨了幾個泡,可疼。”


    “我抱著你好嗎?”美『婦』人彎下腰去,把小姑娘抱在懷中。“去湖邊洗個臉,好嗎?”


    “當然了!”小姑娘笑了:“太熱了!”


    “你幹什麽?”看著美『婦』人的舉動,黑衣人問道。


    “我帶著孩子,去翠微湖邊洗洗臉,天太熱了,我怕妙兒中暑。”


    “去吧去吧!”黑衣人嘿嘿一笑,盯著美『婦』人的背影:“嘖嘖,屁股大,好生養。”


    …………


    美『婦』人抱著小姑娘,到了湖邊。


    她曾經也來過翠微湖,那時候自己的夫君還在。


    二人泛舟湖上,采蓮談笑,宛若就在昨日。可如今,物是人非。


    美『婦』人向後看去,那群黑衣人還在聊天。


    她心裏砰砰地,向著湖邊走去。


    “呀!”


    翠微湖邊,有蘆葦叢,美『婦』人一不小心走得快了,撞到了一個人。


    那人一身藍衣,皮膚黝黑,頭發披束各半。


    他躺在蘆葦叢中,以一柄晶瑩剔透之長劍為枕。嘴裏叼著蘆葦杆子,旁邊有幾片大大的荷葉,上麵放著切好的寒瓜,還有一些生蓮子。


    美『婦』人看清楚這人長相之後,有些害怕。


    眼神銳利就不說了,其人有一股陰翳,讓人害怕。


    “這位夫人,”藍衣人懶懶出聲:“你踩到我了。”


    “是奴家的不對,這位公子,你不要介意。”美『婦』人抱著孩子,內心惶惶。


    眼前之人相貌如此邪『性』,難道也是適才黑衣人一夥的?


    “咦?小姑娘蠻可愛的嘛……”藍衣人坐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天氣熱,來一片寒瓜,消消暑。”


    他右手從一旁荷葉上抓起一片切好的寒瓜,肉紅而子黑,加上瓜皮翠綠,讓人食欲極好。忽然間,一股幽藍之氣從其手掌中無端生出,迅速包裹那寒瓜,隨後那寒瓜變得又清脆又冰爽。


    “給。”藍衣人把寒瓜遞給小姑娘。


    “翠微湖深著呢,你抱著孩子過來幹什麽?”藍衣人問道:“看你的表情,愁眉苦臉的,該不是要尋死覓活?”


    美『婦』人內心咯噔一下。


    他,他怎麽知道?


    “前麵別看有荷花,但是隻是岸邊幾步之內,再往前就是深水了。你要帶著女兒過來洗洗臉,怎麽會刻意選擇這裏?哪家的父母這麽心大?”


    “公子,你看得出來?”美『婦』人淒然一笑:“若不尋死,恐怕以後的慘況比身死還要慘烈。”


    藍衣人笑了笑,繼續說道:“人不到絕望時刻,絕不會輕言放棄,這是人『性』之中求生本能。更何況,你還帶著孩子,有哪家的母親會讓自己的孩子去死呢?但是你如今既然有死意,看來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美『婦』人正要迴答。


    那些黑衣人卻已經衝了過來了!


    “你個小娘子,卻去了這麽久的時間,原來是在這裏找野男人!”


    黑衣人中,那個適才想要非禮的家夥怒不可遏,衝上來,就要把眼前的‘小白臉’殺掉!


    但是眼前之人皮膚曬得黝黑,似乎稱之為‘小白臉’又不大合適。


    “不要動手!”


    就在這時,黑衣人其中一人冷冷說道,喝止住了自己的同伴。


    “別攔著老子!”


    “嗬嗬,你劉淵要是找死,我當然不會攔著你。你這眼中隻有女人的狗東西,好好看看那人身下的長劍。”


    什麽狗屁長劍,現在當然是小娘子最重要……


    劉淵忍住不耐煩,看了過去。


    那是一柄晶瑩剔透,如同冰結的長劍。在夏日之中,劍柄上居然有一層冷寒之意,甚至可以看見幾滴水珠。這是大氣中的水氣遇冷而成,此劍有此異象,說明其勢一柄不錯的寒冰屬相之劍。


    “這不就是……”劉淵大大咧咧說道,隨即他那滿是衝動的大腦才反應過來:“太……太嶽門的冰凜劍?”


    這滿臉陰翳,曬得黝黑的男子,是太嶽門的外出弟子?!


    “嗯……”藍衣人站起身來,拍了拍身後的草碎,右手一攝,長劍入手。“這位兄台,你有什麽要指教於我這個‘野男人’的?”


    “閣下,我們不去找你麻煩,隻是想帶迴夫人和小姐。”黑衣人中一人十分冷靜,反應急速。


    “夫人和小姐?”藍衣人笑了笑:“哦,你們是家丁。”


    “當然,你看,那邊還有一些隨行的老仆。”黑衣人一指不遠的地方,一行人正在一顆巨木樹蔭下休息。


    “他們果然是你的家丁嗎?這位夫人?”藍衣人抽了抽鼻子,這美『婦』身上有花粉的香味,讓他有些過敏。


    這裏畢竟是武道世界,美『婦』人雖然不是武者,但是堂堂太嶽門,武道六宗的名頭還是聽過的!


    “不,不是!他,他們是……!”


    此時,劉淵狠狠出手,右手一團黑風,向著美『婦』人後頸削去,想要將其打暈當場!


    藍衣人皺眉,右手長劍翻轉,以劍鞘打在劉淵的神門『穴』上。


    啪地一聲,劉淵右手被『蕩』開,冰寒入體,動彈不得!


    “他們是殺了我夫家之人!”美『婦』人喊道:“是畜生,是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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