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客?”風來島邊,那老船工正在百無聊賴中,突然發現岸邊有一道身影急速穿來!


    此時,風來島上亦是人聲大作。


    “林大先生被人殺了!”


    “林如怨大先生被殺了!”


    “封閉島嶼,捉拿刺客!”


    整個風來島,似乎陷入了一種慌『亂』的情形之中。


    這由不得風來島不慌『亂』,林如怨背後是北秦魔道宗門之一的白骨道宗,若要興師問罪,恐怕隻有敖應臣出麵,才壓得下去!


    黑衣刀客到了岸邊,右腳踏出,在海浪之上,連踏八步。


    隨即,他縱身一躍,啪地一下,落在船板之上。


    老船工眼中,黑衣刀客手中已經多了一塊黑布,黑布底端有赤紅之血滲出,落在甲板上,滴答滴答!


    “起船,返歸碧雲!”齊然吩咐說道。


    老船工反應過來,喊道:“開工了,轉向,調舵!上風帆!”


    他才去了多久,就殺了林如怨!


    …………


    齊然返歸碧雲島時候,老狗的唱賣之會已經結束了。


    “武兄!”


    夏玉璿和皇甫飛龍一直就在那裏,沒有離開。


    ‘武孟起’左手握刀,一步步向著深潭周圍走來。他右手提著一包黑布,向外鼓起,形若人頭。


    他果然殺了林如怨……?


    在場的人,還有一些,他們多是等在此地,等待這刀客歸來的。


    “老狗。”


    ‘武孟起’右手一甩,那包裹著人頭的黑布就被扔在老狗腳邊。


    “你自查看,去看看這是不是林如怨的人頭。”冷然出聲,‘武孟起’在那之後有些厭惡地以右手從深潭中掬起水來,將手背手心清潔。


    老狗桀桀一笑,奇門武器之底將黑布掀開,『露』出裏麵一顆人頭。


    林如怨的首級,一張嘴張開,眼瞪如銅鈴。一道傷口由額間而入,後腦而出。


    在場的人有不少也取過林如怨的唱賣會,如今看見這首級,俱是大駭!


    他,他果真殺了林如怨!


    林如怨修行鐵屍之法,肉身堅硬,單打獨鬥,最不好應付。但是看首級傷痕,居然隻有一刀致命之傷!


    老狗嗯了一聲,極為滿意。


    “舒服,舒服……這位刀客……你真有本事。”老狗嘶啞的聲音再度傳來:“嘿嘿……有沒有興趣給老狗我做事?老狗不管你的本來身份,隻是每年讓你為我殺幾個人而已。要是老狗高興了,再送你好處!”


    ‘武孟起’搖頭:“我隻殺這一人,多一人不殺,少一人不幹。”


    老狗幹笑:“你何必拒絕如此幹脆?武道之上,最講究‘財法地侶’四個字。我看你法門不缺,也有宗門依靠,想來找個朋友也不困難。但是這‘財’之一道,武者哪有時間去搜集靈『藥』,兵刃?與老狗我辦事,老狗我就管了你的‘財’。而且,老狗我又不要你泄『露』身份,我需要一些人,為我做事而已。”


    “我的刀呢?”‘武孟起’並沒有接茬。


    “少不了你的。”


    老狗奇門兵刃一掃,放在箱中的那柄‘赤虎猛刀’就被丟往齊然所在。


    右手探出,齊然握住刀柄。


    “果然不錯,是把好刃。”


    “莫要顧左右而言其他了……”老狗問道:“老狗我看好你,入不入夥,你看著辦。”


    “我大好男兒怎麽會和你一起?”‘武孟起’搖頭:“以後若有機會,我或許迴來照顧你的買賣。但若要成為同夥,恕我不便。”


    “嗬嗬嗬……”


    老狗的笑聲逐步轉入陰森。


    “這位刀客,你知不知道老狗的心眼一向很小。內心脆弱,極易受傷?”


    “那尉遲景寧不過是拒絕與你合作,就被你寫入《死人經》,伺機找人報複。若說你心胸開闊,我第一個不信。”


    “嗯,我欣賞你,若你不入夥,我也不把你寫入《死人經》。隻不過,你忤逆了我,是要吃一些教訓的。”老狗吩咐道。“說說看,你叫什麽名字?”


    “無可奉告。”‘武孟起’轉身,向外走去。


    夏玉璿有些著急,傳音說道:“為何武兄不在此與之假意妥協?”


    “因為我吃不準他……”齊然迴答:“老狗的身份詭異,武功又比我高。若是武道與我在五五之數,我即使加入也有自保之法。但是麵對一個我既不熟悉,也打不贏的人,最好的法子是離得遠遠的。”


    “但是,老狗可能會報複你。”


    “他怎麽報複……他又不知道我的……”說話之間,齊然忽然愣住了。


    他握住秋水雁翎刀的左手有些僵硬。


    為求速殺林如怨,齊然沒有選擇鯤鵬千殺刀。流焰火刃麵對極寒鐵屍更為好用,為了求穩,齊然下意識地選擇此法。


    我殺林如怨時候,用了流焰火刃之四‘離火鑽天’……火氣透體,那林如怨腦中有一道焦黑痕跡……


    大意了!


    齊然忽然意識到在這場襲殺之中,他犯了一個錯誤。


    沒有處理致命傷口,隻是把頭顱帶迴,這或許會讓老狗對於自己的真實身份有一些猜想。


    可惡……這些天來,齊然順風順水,收歸人心,武道進步,讓他有些飄然。這一時間,他把穩重之心放開了一些。


    機事不密則成害……


    我要盡快調查碧雲島之事了……!莫名,齊然心頭起了不祥預兆。這種預兆,讓他有些心神不寧。


    …………


    齊然找了一處地方假寐一會。


    清晨時候,他步行前往港口。


    昨日,與溫佩玉相約此地。


    齊然從辰時三刻開始等候,一直到巳時,都不見溫佩玉前來。


    港口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海市再開。


    往來的人好奇地看著一個身材魁梧的刀客,一個人在港口外沿站著。


    齊然終於等不下去了,他右手伸出,隨手抓了一個碧雲島的護衛。


    “刀……刀客,您有什麽事情?”


    猶如抓小雞一樣,護衛被齊然逮到身邊。


    “我問你,碧雲島上,溫佩玉家在哪裏?”


    溫佩玉……?


    護衛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是溫雲華的兒子啊……他家裏蒙了難,落敗了。”


    “我問的是溫佩玉現在住在哪裏,蒙難與否,我不關心。”齊然雙手扶在胸前,肌肉隆起,讓那護衛有些害怕。


    “碧雲島西北,有一處出雲軒,那裏本來是溫雲華的宅子,現在被島主罰沒了。溫佩玉和他姐姐溫佩瑜應該都在那裏,現在做下人。”


    出雲軒……


    齊然放開了那護衛,大步向著島西北而去。


    他腳程極快,又施展了一些輕功,在人群之中闖過,不撞一人。


    嗒嗒嗒……


    一段時間後,齊然來到出雲軒前,三步連踏之後。他一個縱越,落入園中。


    出雲軒有主樓,以及兩幢副樓組成。


    樓前的院子中,有不少芍『藥』。與牡丹相比,芍『藥』在富貴之餘,又顯得樸素一些。


    花粉落入齊然鼻中,讓他有些不耐。


    忍不住用手『揉』了『揉』鼻尖,齊然向著主樓走去。


    現在已經是巳時,換算成二十四時製,即為早九點左右。但是這出雲軒一片安寧,除了鳥語花香之外,一點人聲人氣都沒有。


    齊然踏上階梯,到了主樓門前,他左手伸出雁翎刀鞘,小心支開門板。


    嘎吱……


    木門被打開,內中光線充足。


    嗯……有人還在劈柴,有的人的針織做到一半放在一旁……


    齊然眼中這主樓天井內,有不少生活痕跡。


    他左轉,步入廚房。


    灶台餘溫,齊然看了看下麵的柴薪,雖然燃燒得差不多了,但顯然在今早還有使用。


    嗚嗚嗚嗚……此時,由主樓正堂傳來人聲!


    似乎有人被封堵住了嘴巴,此時隻能用輕嗚來警示他人。


    站起身來,齊然貼著房子,迂迴去往主廳。


    啪……吱呀呀呀……


    主廳的黃木門被推開,在主梁之上,懸掛著一位女子。


    嗯?


    齊然右手食指中指並攏,一道勁力透出,打在女子手腕上方的麻繩上。


    女子落地,齊然左手探出以‘鬥轉星移’之法化下墜之力為橫移。


    伸出手去,齊然把堵塞在女子口中的布團取出。


    “您是武刀客!?”女子相貌與溫佩玉有幾分相似:“請,請您救救佩玉,他被人抓走了!”


    衝著我來的……?


    齊然腦海之中第一反應是昨日那群青年。


    “怎麽迴事?”齊然看了看四周,有些疑『惑』:“溫佩玉是被誰抓走的?”


    溫佩瑜搖了搖頭,從懷中取出『揉』成一團的紙條。


    “他們抓走佩玉之後,留下紙條,塞在我身上。”


    齊然接過紙條,展開。


    “武孟起,若要救人,到碧雲島天海淵來!”


    天海淵……


    “天海淵是碧雲島最北一處峭壁,那裏地勢極高,有足足五十丈!”溫佩瑜緊張說道:“我知道這讓閣下為難了,但是對方點名道姓讓武刀客過去。”


    溫佩瑜眼中淚水透出。


    “還請武刀客去那一次,讓,讓我小弟迴來。”


    齊然左手握住刀鞘。


    這是針對我的局……


    然而,我卻不能不去……


    看著溫佩瑜的表情,齊然很難說出拒絕話語。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不,不對……昨日的那夥青年雖然惡劣,卻不至於以人『性』命相要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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