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道長,玄悲大師!”


    就在一行人休息之時,遠處傳來馬蹄之音。


    “前麵有一處破敗廟宇,其中供奉著普賢菩薩的塑像,人去樓空,倒是可以讓我們過去休息一下。”


    這位是放風的探子,如今急速迴報。


    “荒郊野外的也確實有些不方便,道長,傅小友,就依照這位小兄弟所言,我們過去修整。”玄悲大師起身,作為在此地武道中人中地位最高者,他的話得到了讚同。


    齊然站起身來,灑然而前,率先一步而行。


    “和尚,這青年人果真有那麽奇異嗎?”有齊然領頭,乾坤道長和玄悲大師就在隊伍最尾殿後。兩個人在武道行走時候就已經相識,有幾十年的交情,說起話來,透著親切。


    “本代天刀向天豪,舍棄正道修為,墮入魔道。可是我看他的刀法還存有八成,然而即使是八成刀法的天刀,在這位小友的刀下依舊不是一合之敵。”玄悲臉『色』有些蒼白,或許是因為今天被魔教伏擊後,失血過多,現在頭部也有些眩暈。


    “天下間哪裏又冒出來這麽一位年輕人?奇了怪了……”乾坤道人感歎道:“也好,老道我也喜歡看熱鬧,若這位小兄弟果然有真材實料,到時候,我就可看一看你所說的媲美天刀的刀道了!”


    “老友『性』子果然沒變,危機之中依舊看到希望,樂觀豁達,老衲佩服。”玄悲大師含笑說道。


    “你這和尚『性』子也果然沒變,迂腐寒酸,遠遠地透著一股禿驢的臭味。老道也佩服。”乾坤道長哈哈大笑。


    果然如同那探子所說,這裏有一間破敗廟宇。


    紅牆青瓦,顏『色』已經淺淡。漆麵出現了碎紋,多出有剝落痕跡。


    齊然率先一步,退開廟門。


    已經有些搖搖欲墜的木門發出吱吱呀呀的酸牙之音。


    蜘蛛網密布,齊然伸手把這些蛛網扯開。


    嗚嗚嗚……


    夜間的風吹過,廟宇屋簷下的破敗鈴鐺發出響聲,遠處有幾隻寒鴉被驚起,哇哇哇地叫喊著飛走。


    寺廟中供奉的是普賢菩薩,大乘佛教四大菩薩之一,象征一切善行,德行的功德之尊。


    “南無大行普賢菩薩摩訶薩。”玄悲大師踏入破敗廟宇之中,對著那菩薩像,雙手合十,口稱尊號。


    齊然眼神銳利,四周掃視一通之後,吩咐說道:“今晚我與乾坤道長在院中駐守,你們就和玄悲大師一起,在廟宇中休息。”


    玄悲負傷,於情於理都不應該讓他繼續擔當守衛之責。齊然的話得到了一致首肯。


    當即,就有人在廟宇中生好了火。


    柴火燃起,有些陰冷的夜間『潮』氣被衝散了許多。玄悲在菩薩像前盤膝坐下,麵帶微笑,如若佛經上的拈花典故一般。


    “走,走,走,你我今日為和尚守夜,以後要是和尚大好了,讓他也給我們守夜!”乾坤道長拉著齊然向外而去。


    “有勞小友了。”玄悲再次向齊然道謝。


    “小傅,請坐。”乾坤道長和齊然都是內氣完滿的狀態,到了外麵之後,兩人隨意找了一處還算幹爽的地方坐下。


    齊然微微皺眉,雖然他一時興起,用了‘傅紅雪’作為稱唿,但是沒有想到乾坤道長說話居然這麽自來熟。


    “若道長覺得稱唿不便,傅公子,傅刀客,傅俠士,都可以。”齊然說道。


    “不要介意,老道我確實有些自來熟。”乾坤道長大笑:“你叫‘傅紅雪’,無論我稱唿你‘小紅’‘小雪’‘阿紅’‘阿雪’,這些名字聽上去就像是女兒家的名字。如果稱唿你‘阿傅’,試問又哪裏有人有這樣的用法?想來想去,我也隻好叫你‘小傅’了。你救了和尚的命,這是他命不該絕,不過也讓我無意中欠下了你一個大大的人情。”


    “你們一僧一道,難道關係很好嗎?”齊然問道。


    “不算很好,每次遇到玄悲和尚,我就覺得烏雲蓋頂,大唿倒黴。”乾坤道長說道:“隻不過,久而久之,要是看不見這個掃把星,我又覺得活著也沒滋沒味。換言之,老道我可能有些‘賤’,得讓惡人磨著。”


    “阿傅,你的師門是哪裏?南武林有兩大刀道大家,一門是烈刀日隕,刀主一係;一門是天刀雲鵬,向家一脈。然而除此之外,我從未聽說還有哪個用刀的大派。”


    齊然不想解釋太多,今天心情不是很好,懶得開口。特別是乾坤道人這樣的話癆角『色』,你越是理會他,他越是來勁。


    “神刀堂。”隨口說了三個字,齊然依靠著背後的石頭,保持緘默。


    神刀堂?乾坤道人『摸』了『摸』頭。


    南北武林之中,居然還有‘神刀堂’這樣的使刀門派嗎?


    麵對‘話癆’乾坤道長,齊然堅守‘沉默是金’原則,絕不多說一句。


    然而,即使如此,自說自話的乾坤道長依舊有些‘聒噪’。


    “說起刀法,老道當年本來也要學刀的。可惜,老道的師父說,武道之中‘萬般皆下品,唯有學劍高’。說劍術練到高深處,可以禦劍而行,乘風而動,一朝一暮,已經不知幾千萬裏。可惜了,老道本來也想著做一名豪俠刀客,卻被師父他給耽誤了,一輩子隻好練些‘醉劍’。”


    “說起‘醉劍’,小傅,你可知道這裏麵也大有講究?醉劍要想耍得好,第一要務你猜是什麽?沒錯,是酒!越醇厚的酒,越好的酒,越能激發老道醉劍中的種種變化。老道生平最輝煌一戰,那是在碧波潭旁,醉劍輕斬十三大寇!那一天,老道弄到了一壇子極品的‘醉生夢死’,當時老道一看這酒,就知道,這一戰穩了!”


    “但是,雖然‘醉生夢死’乃是天下少有的好酒,然而在老道一生品嚐過的諸多美酒之中。這醉生夢死隻能排在第三,說到這裏,小傅,想必你肯定對於那前二之美酒充滿好奇了吧?哈哈哈哈,莫急莫急,老道慢慢和你說來。這天下第一的美酒,真要說起來,那必須是……”


    齊然麵對這樣的話癆,始終讓麵部維持一個表情,時不時地嗯一聲,就算應付過去了。


    “乾坤道長還是如此健談!”廟宇之中,那些圍坐在玄悲身邊的江湖人士笑著說道:“曾經我也以為能夠聆聽一位武道前輩的金玉良言,乃是人生最幸運的事情。直到我遇到了乾坤道長,我才直到‘難得清靜’四個字才是最可貴的。”


    玄悲看著老友在外大擺龍門陣,被其帶動之下,心情舒緩不少。


    “人活著,總得為了什麽活著才行。老友就是這樣的人,他一生顛沛流離,卻始終有滋有味,讓老衲不得不佩服起胸懷。這是大智慧,須有大胸懷才做得到,其中的道理你們都可借鑒一二。”


    聽了玄悲大師的話,那些武道人士紛紛腹誹:若您不是玄悲大師,我們真的要好好說道說道了,什麽時候話癆嘴賤也成了大智慧了?


    …………


    就在眾人嘻嘻哈哈之際,從廟宇外傳來了聲音。


    咣,咣,咣,咣……


    聽聲音,這是某種金屬之物觸地時候的響聲。


    乾坤道長停止了話語,和齊然一起站起身來。


    咣,咣,咣,咣……


    聲音越來越近。


    會不會是敵襲……齊然從背後取下‘雲鵬’,左手握住刀鞘,右手按在刀柄之上。


    聲音停了下來。


    砰,砰,砰……


    廟宇外傳來了敲門之音。


    “誰人。”齊然左手抓住刀鞘,向一旁探出,攔下了乾坤道人。


    他一邊說話,一邊向著破舊廟門移動。


    “無量劫菩薩!小僧乃是路過此地的行腳之人,聽聞廟宇中有高士正在暢談,心癢之下,特來叨擾一二。”


    無量劫菩薩……玄悲有些疑『惑』,他熟讀佛經,從未聽說過有一位‘無量劫菩薩’。


    但是對方既然是自稱佛門中人,倒是讓玄悲對其產生了天然的好感。


    “若老友和傅小友沒有異議,老衲認為可以讓這位僧侶入廟。”玄悲的聲音從廟中傳出。


    “原來你也是和尚,哈哈哈哈哈……”乾坤道人大笑:“隻要你不是魔教中的人,隻是個和尚而已,就讓你進來又如何?小傅,你要不放心,你自己去開門!”


    “和尚確實是和尚,隻不過,這位‘和尚’可和玄悲大師不是一路。”齊然冷冷開口:“大師,你果真要我開門嗎?”


    玄悲聽得出齊然話中有話,但是卻不明白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何來。


    “讓他進來,讓他進來,外麵荒郊野嶺的,怪不安全!”乾坤道人說道:“哪怕他是魔教之人假扮的,媲美天刀的小傅在,保管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齊然說道:“好,我就開門,讓這位‘和尚’進來了。”


    他右手從刀柄處挪開,把木栓打開。


    “‘和尚’,你進來吧。”齊然走到乾坤道人身邊,冷冷說道。


    “小僧叨擾了。”


    吱吱吱……木門再次被推開。


    這一次,在場的人看清了來人外貌衣著。


    他相貌清秀,帶著一頂純黑僧帽。


    身上有一件大紅帶黑的僧袍,僧袍細節處,繡有罌粟蔓藤,無間煉獄,森然鬼門的情景。


    咣,咣,咣,咣……


    那金屬之音又起,原來那是一柄禪杖落地之音。


    人骨禪杖,以人頭為頂,肋骨燒製後,彎曲作為杖環。


    “無量劫菩薩,小僧覺聞,見過大師,道長,還有各位武道同仁……”


    詭異行僧覺聞,臉上帶笑,單手禮佛,問候在場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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