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和賭坊之外,依舊是那兩個高大莽漢正在守門。


    遠遠地,一個醉漢走到了通和賭坊門口,有些懶洋洋地駐足,似乎是要嘔吐。


    “媽的,哪來的醉鬼!敢在我們四海會通和賭坊前撒野!”一個莽漢衝了出去,一腳把那個醉人踹飛。周圍的行人權當沒有看見,各自散開。


    罵罵咧咧地,莽漢迴到了門口。


    在常人眼中,這兩個莽漢已經是很了不起的高手了。他們惡狠狠地看著四周,說道:“看什麽看什麽?是爺們,有錢的就進來耍兩把;沒本事,沒本錢的,就給老子們滾遠點!別在這看著,晦氣得慌!”


    現在已經是黃昏了,正是賭館生意最好的時候,那些賭徒們吃飽了飯,向著這裏走來。


    兩個大漢眼中,此時正有一人靠近。


    那人左手握著一柄晶瑩剔透之長劍,周身藍衣勁服,頭發半皮半束。


    光線有些不好,看不清那人的長相,隻是這來人大步而行,氣勢如虹!


    “站,站住!”


    下意識地,莽漢們沒有把這人當做普通賭客,伸手攔下。


    微風吹過,那人臉上的發絲被吹拂開,『露』出其中一雙冷眼,如鬼如魔。其中的陰翳讓兩名莽漢心驚膽戰,如若被非人之物盯上。


    那人被攔住之後,眉頭微蹙,似乎有些不悅。


    右手輕輕搭在劍柄之上,藍衣之人似乎稍有不滿就要立刻動手。


    風吹過,他的發絲被打『亂』,配合著右手緩緩拔劍,那輕輕的聲響讓人幾乎認為下一刻就會被刺中咽喉。


    “別動手,別動手,俠客尊姓?”兩個莽漢再不能保持兇惡,帶有卑微地弓背,把自己的個頭壓得比藍衣人要矮上一分。


    “去向你們陳大老板通報,太嶽門齊然到訪。”自稱為齊然的藍衣人的右手沒有進一步動作,按在劍柄之上,隨後,在莽漢們砰砰砰的心跳中,齊然緩緩鬆開了手。


    殺氣退散,兩名莽漢背後已經盡數濕透。


    “太嶽門,太嶽門找我們有什麽事。”聽到齊然自稱來自太嶽門,莽漢心裏鬆了一口氣。


    原來是武道六宗的人,我還以為是什麽魔道子弟……他們知道武道六宗的弟子不可能隨意殺人,所以有些輕鬆地應付了一句:“你在這等等,我們哥兩兒先招唿客人。”


    唰!


    噗!


    就在這一句之後,一名大漢耳旁忽然多出一柄長劍。


    長劍幽藍大作,散發冷氣,直接『插』入他背後的門框。


    哢哢哢哢哢……


    莽漢僵硬地向後一看,門框上已經布滿寒霜,內中結構被這幽藍冷氣急速冷卻,如同冰塊一樣!


    “若再怠慢於我,下一劍我可不敢保證會『插』向哪裏。”齊然冷冷說道:“遇到正道弟子就有恃無恐,遇到魔門中人就點頭哈腰,你們也就這點出息!”


    沒有人看見是如何收劍的,隻知道一閃之後,齊然的冰凜劍已經歸鞘。


    砰!


    長劍離開之後,門框中劍處被劍氣破壞結構的部分再也無法支撐上端,半邊大門垮塌下來。


    莽漢隻覺得自己脖子處冷氣森然,齊然出劍和收劍就像是鬼魅,讓人無法躲避!


    “我……我,我這就去通報,齊少俠,稍後!”


    得到滿意答複之後,齊然這才抱劍於胸,閉目等候迴應。


    媽的,這個人的劍,比當時的那個魔道散人高進還要狠,還要快!


    莽漢飛快地向著賭坊內跑去,心裏嘀咕著,後怕萬分。


    若是那一劍歪一點點……


    現在冰寒之感褪去,他突然覺得脖頸處產生刺痛,用手一模,發現一團溫熱。


    媽耶……是,是血……!


    齊然那一劍雖未直接命中這莽漢,但是劍氣波及之下,此人已經負傷!


    …………


    齊然正在閉目養神,周圍的賭客們向他投來目光。


    那位孫坊主在這樣的氣氛中,走了出來。


    “大老板,就是他!他說他是太嶽門的齊然,話沒說幾句就動手!”大漢捂著自己的脖子,訴苦說道:“還把我們的大門拆了!”


    孫坊主看了看被齊然一劍洞穿的大門。


    那裏現在還有絲絲冷氣散發,用手一探,上麵還有冰結。


    好厲害的劍氣!


    孫坊主畢竟在四海會待過,武道上的事情多少了解一些。


    他無視於莽漢告的刁狀,抱拳,笑眯眯地問道:“近來固原的武道圈子裏盛傳,太嶽門來了一位了不得的新掌舵,姓齊名然。莫非正是少俠你嗎?”


    齊然緩緩睜開雙眼,點了點頭:“若不是我,便再也不會有第二名齊然了。”


    孫坊主如同記憶中的一樣,麵容和氣,眼睛咪咪的,看上去是個頂尖的櫃主模樣。


    “手下人不長眼,衝撞了齊掌舵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齊掌舵,不要放在心上。”心中迅速衡量利弊,孫坊主繼續說道:“齊掌舵是太嶽門的人,身份尊貴,不知道今天到我們這賭坊來做什麽?我們這裏是醃臢生意,恐怕不入齊掌舵的法眼吧?”


    齊然擠出一個笑容,在孫坊主眼中,卻似鬼魅獰笑。


    “這裏不好說,陳大老板,借一步說話。”齊然說完之後,直接向著賭坊內走去。“我知道,你們通和賭坊地下有一座內坊,那裏安靜。”


    他,他怎麽這麽清楚……孫坊主還沒反應過來,齊然就已經跨過大門。


    “你們在這裏給我守著,再不要讓詭異人物接近!”低聲嗬斥了兩名莽漢一聲,陳老板小跑著追上齊然。“齊掌舵,你之前來過我們通和賭坊?”


    “‘齊然’確實沒有來過。”嘴角微微勾起,齊然模糊地說道。


    “那怎麽齊掌舵你這麽清楚我們通和之事?”孫坊主眼中,齊然已經走到大堂內裏,一座秘牆之前,好整以暇地站定,等待孫坊主來開啟密道。


    “我有一秘密渠道,從那裏我知道了不少。若孫坊主有興趣,稍後,我們再詳細談談。”


    孫坊主半信半疑,他伸出手去,按在了秘牆的某一塊磚上。


    哢哢哢地,機關觸發,秘牆被從中分開。


    齊然微微低頭,進入密道,步伐輕鬆,不見猶豫。


    他一定不是第一次來!


    孫坊主滿心狐疑,心裏頭千般念頭流轉。


    也罷,我也給他留個圈套,等會讓他吃點苦頭……看著齊然波瀾不驚的模樣,孫坊主就不再出聲,沒有通知地下的保鏢人物自己迴來的消息。


    唰唰唰!


    看見齊然進入,孫坊主留在密室中的保鏢們紛紛出刀出劍,齊齊砍向齊然。


    齊然步伐正常,毫不停留,右手拔劍,劍身在空中劃了一個半圓。


    唰!


    劍氣如屏障,其中飽含吸引之力,那些保鏢身不由己,齊齊地被這股內陷之力拉扯過來。


    齊然長劍緊跟著一絞,那群人的兵刃被他的長劍所奪。


    啪!


    虎口劇震,那些人向後撤步之後,才發現自己的手腕已經被扭力所傷,盡數脫臼!


    “孫坊主,你何必做此愚蠢試探之舉?我印象中的你,可不是如此目光短淺之人。”齊然右手帶著長劍劃圓,齊刷刷地,那些被吸引在長劍上的激『射』而出,齊刷刷地『插』入密道石壁之中。


    “老朽一時糊塗了。”孫坊主心裏一凜,就齊然這一手就能夠看出此人的劍術遠在其修為之上!“齊掌舵勿怪,絕不會有下一次了!”


    齊然微微點頭,冰凜劍歸鞘。


    他適才已經留手,如果冰凜劍上帶有玄冥劍氣,這些人的經脈會被其中冰寒徹底催破,沒有半年調養,決不能複原。齊然知道,在武道上廝混過的前四海會成員,現在通和賭坊的大老板孫坊主一定看得出這一點。


    “還不撿起兵刃,這是太嶽門的齊掌舵!固原武道新晉的銳利人物!”孫坊主看見保鏢中還有不服的,趕緊出言提醒:“要是他全力出手,你們早就被廢了,都給我退開,退開!”


    這幾日來,齊然與其師兄申屠鳴一戰的事跡已經傳開。劍樓的顧劍生也對齊然這個人多有欽佩,不知不覺之中,齊然在整個固原武道上已經有了不小的名頭。


    是太嶽門的齊然!


    原來是他!


    眾保鏢互相對看一眼,眼中的殺氣已經退散。


    武道六宗的親傳,果然厲害!


    這一次,孫坊主搶先一步,走到齊然麵前,帶有禮數。


    “齊掌舵,請!”


    眼前的密室,一如齊然記憶中的一樣。他熟門熟路地到桌邊坐下,右手握住長劍,橫在桌上。


    “上茶,上好茶!”孫坊主和齊然對麵而坐,吩咐說道。


    齊然含笑說道;“不錯,是要上好茶,我知道孫坊主這裏有一餅滇州的普洱,衝泡之後,茶水『色』金黃,而氣味久而彌香。若我要喝茶,當飲此茶。”


    孫坊主內心又是咯噔一下。


    齊然一路過來,所展現出的那種從容還在其次,這可以說他養氣功夫到位。但更讓孫坊主驚疑的是齊然對於通和的熟悉程度,簡直就像是自家一樣!


    孫坊主看向了齊然,後者臉上帶笑,目光銳利。


    “好,就依齊掌舵所說的,上滇州的翠尖普洱!”


    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和猜忌,孫坊主站起身來,盯著齊然,問道:“齊掌舵,請容老朽再次詢問:你究竟如何得知我們通和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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