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之後,太嶽門晨練的修行氣候已經為之一變。齊刷刷地,從外看去,有五十多號人,正在整齊劃一地練習武術。


    今日修煉的是那一套穿雲掌法,齊然上一次已經講解過精義,如今再次修煉,他就不再示範。


    齊然一如既往,板著臉從中走過。一身勁服,眼神陰翳可怖,讓在場的分舵弟子膽戰心驚。


    媽耶……齊然師弟,真他娘的是我們太嶽的掌舵弟子嗎?這麽兇的臉和眼神,說他是魔道的人都沒人會懷疑……


    “方銳,勁由腰生,傳於背,達於手,你刀法不錯,可掌法爛出境界來了!若是說出去,你是太嶽的門人,我身為掌舵,一點臉麵都沒有!真他娘的給我丟人!”


    “錢萬千,你出掌再如此綿軟無力,我給你換個職務,不用做采買了,去『藥』田挑米田共去!別以為宋致死了,你留下什麽‘陰影創傷’,就可以受到我的優待。”


    “孫小豪,剛才那一式,你手掌太過緊繃,臨敵之際,敵人還未出手,你就把自己的招數鎖死了!老子去兵刃室取兵刃的時候,你左一句規章,右一句製度,看上去還挺人模狗樣兒的。怎麽到了現在,就好像軟腳蝦?”


    “馬如龍,你和他娘的方銳一個『毛』病,中午午休時候,自己再到這裏打拳三輪!看上去人高馬大的,實際比女子還不如,你趁早迴娘胎深造去!還他娘的說自己是‘固原太嶽三力士’之一,可算了罷!”


    齊然語言之中,刻意加入了俚語俗話,甚至帶點髒。這樣的話,能夠教訓眾人的同時,又顯得自己接地氣,不拿架子。


    眾弟子的缺憾,一一被齊然指出,他隻是從中走過,就有目光如炬,細察入微的狀況。麵對齊然的目光,眾人忍住其中的兇惡之處,保持冷靜,繼續施展拳腳。


    “在場的人,都給我聽著。要修煉上乘武學,首先要把身體鍛煉得如鋼似鐵!窮文富武的道理,誰都明白。然而這裏是太嶽門,我是掌舵,手上的錢糧有的是。有本事的就把自己的功夫練到家,吃飯的時候,肉食管夠。沒本事的,現在給老子趁早滾出去,病懨懨的,娘們兒似的人,老子這裏不需要!”


    齊然心裏痛快,這一句反派台詞自己想說出來已經很久了。他雙手背負,帶有威脅,大喝說道:“聽明白了嗎?”


    朝陽之下,氣溫漸高,這裏的眾多弟子身上已經大汗淋漓。


    “是,掌舵師弟!”


    “繼續『操』練,再來兩趟穿雲掌二十三式!若你們之中的某些人,再讓我發現出招之際的重大紕漏,這些人的晚課加倍!”齊然右掌猛然探出,砸在演武場的沙袋之上。掌麵離擊中之後,沙袋不動,卻已經被齊然洞穿。


    這一拳用上了穿雲掌的精義,讓眾弟子又羨又怕。


    眾人親眼目睹此景,吞咽唾沫。


    齊然師弟的威勢,果然是比不了的……


    我可不能再出錯了,否則……否則,今晚恐怕還要加倍!


    齊然站在人群之前,雙腳穩固,如同生根。他如芒在背,知道在身後有人暗中窺探。


    你要看,我就讓你看……齊然冷笑。


    “媽的,什麽狗東西……”演武場之外,還聚著有四五人。


    為首者是蘇慶端,畢節,和黃雲飛,他們聽著演武內的拳腳號子,感受著其中熱火朝天的氣氛,心中很不是滋味。


    齊然第一天演武,修煉《太嶽雲峰十三劍》時候,隻有區區二十餘人。如今卻已經過了半百之數,讓人咋舌。


    齊然不知道腦子裏是怎麽想的,出了這麽一個怪招。整個固原分舵之中,也統共隻有百來號人物,如今幾乎過半人數都在此地。


    場中諸人雖然疲憊,然而卻幹勁十足。在齊然的點撥下,無論資質高地,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有了收獲。


    這種收獲產生的心理效應,就像是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而到場的人,隻要看見持續的進步,來此地的熱情就越發高漲。不僅如此,這種效應在分舵弟子的口耳相傳之中,短短數日已經擴散開來。不少想要騎牆觀望的人看著自己身邊的人不斷進步,都放棄觀望,加入進來。


    “再這麽下去,整個分舵的那些普通出身的人都要被整個齊然拉攏過去了!”黃雲飛狠狠砸了一下牆壁,說道:“蘇師兄,我們怎麽辦?”


    蘇慶端內心煩悶透頂。


    他和齊然數度交鋒,勝少敗多。


    最近又被家中的太爺訓斥,撤了不少權。他的父親蘇維青更是直接把蘇慶端趕出門去,讓他到太嶽分舵中住著,時刻看著齊然的動向。


    自從這個家夥來了之後,我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蘇慶端重重出了一口氣,說道:“等這些人散了,我們就在這裏,就在齊然眼皮子底下,拉他們去吃席!我就不信,他們敢不給我麵子!”


    黃雲飛對著齊然的背影呸了一口。


    “對,就當著他的麵,拉他的人!看他能把我們怎麽辦!”


    …………


    “好,今日早課,到此為止。”


    又是兩趟穿雲掌之後,齊然拍了拍手,讓眾人停下。


    “給你們一刻鍾,洗漱之後,各自迴到崗位上去。若是給我抓住懶散,按門規處置!”齊然的話,讓那些人有些叫苦不迭。


    此時,蘇慶端一夥人從外走入演武場。


    “諸位師兄弟們,辛苦了……”蘇慶端臉上帶笑,徑自走過齊然身邊。“我看諸位師兄弟今日甚是勞累,中午便宜居,大塊吃肉,我做東,請大家打打牙祭。”


    眾人圍了過來,表情各異。


    有多謝蘇慶端的,有偷偷看著齊然表情的,有皺眉不悅的,有鄙夷的……


    齊然把眾人的表現收入眼底,心中已然有數。


    當著我的麵,還在多謝蘇慶端的人,可能是心太大,沒心沒肺……這樣的人還好,尚且屬於可以爭取的對象……齊然心裏盤算。


    偷看我表情的人要小心一些,他們或許是有壞心,隻是跟著我能夠修煉武道,讓其舍不得放棄……齊然冷豔瞥過那幾個自以為精明的人。


    皺眉不悅的都是和方銳一派的,全是普通出身,而且上一次方銳被蘇慶端坑了一迴,兩者結了梁子。如今,有方師兄在,我和這些人之間算是有了橋梁。而這一群人心思都不壞,值得信任!『露』出鄙夷表情之人,大體也是這一派的,不過他們思想更加偏激一些,倒是有點像我在地球時候遇到的那些仇富者……


    齊然一一分析透徹之後,冷豔圍觀,並不作聲。


    “方銳師兄,我們久未把酒聊天了,今日請赴宴,你我好好喝一杯。”蘇慶端走到方銳麵前,笑著說道:“可能你我之間有些誤會,解開心結就好了。”


    “某今日不便,中午時候還要演練刀法。”方銳冷冷說道:“如無他事,恕我失陪,今日還要巡查完畢礦山。”


    “我和方師兄一樣。”


    “失陪,我與虎頭哥一起要走了。”


    轉眼之間,在方銳帶動下,已經有二十幾人毫無留戀,轉身離開。


    錢萬千也搖頭說道:“我要采買,中午還要做出賬目,遞給掌舵查看。”


    宋致之事,讓錢萬千對於蘇慶端等人非常失望。他雖然低調,但是有著自己的人脈,隨著錢萬千退出,也有近七八人離開。


    轉眼之間,在場人數隻有十幾人了。


    即使是再笨的人,這個時候也該感受到蘇慶端對於齊然的針對之意了。


    “我,我不去了!蘇師弟,你們好好吃吧。”號稱‘固原分舵三力士’之一的馬如龍,此時他愚笨如牛的腦子也反應過來了。他和蘇慶端一向走得比較近,可是並不是出於什麽壞心思,隻是抱著有一張飯票,偶爾蹭頓好肉的意思。


    他雖然腦子不好使,但是練武卻挺有心得,算是個小高手。在馬如龍看來,能報餐一頓固然舒坦,但是如果被齊然所厭惡,失去了在武道上提升的機會,這更是他不能忍的。


    有馬如龍這個榜樣,剩下的騎牆派似乎也看出了門道,紛紛表示今日有事,不能赴約。


    齊然此時,雙手扶在胸前,閉目不語,讓人看不出他的心情如何。


    隻是他五感超群,即使不睜開雙目,對於周遭之事,也已經可以做到了如指掌。


    直到眾人都走光之後,齊然才睜開眼睛。


    他看了看蘇慶端,黃雲飛,以及畢節一夥人。


    “這些人實在不識趣,蘇師兄迴來之後,難得請客,居然都走了。”齊然語氣平淡,聽不出一點波瀾。“我下午時候,要去礦山之處,也恕我不能赴宴。若是蘇師兄無事,現在可以去忙自己的了。”


    他說完之後,拱了拱手,龍行虎步,向外走去。


    “啊呸!一群勢利眼,小人!”黃雲飛罵道。


    “怪不得他們,身為武者,得到自我提升,武道上的進步是誰也抵禦不了的。齊然這一手玩得漂亮,不知不覺就拉攏了太多人。”蘇慶端感歎一句。“他說下午他要去礦山?『藥』田已經被他拿下了,礦山那邊絕不容有失。”


    “蘇師兄放心,上一次陳五的事情,絕不會再在礦山重演!”畢節低聲說道:“那裏安『插』的人都是親信,牢靠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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