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齊然從睡夢中醒來。


    昨天遇到了不少事情,讓他累得迴來之後倒頭就睡,連《諸天》中的‘日常任務’都沒有去做。


    觸發了‘支線任務’,結識了法相宗師級npc,無因禪師……齊然毫無風度地打了個哈欠,起來洗漱。


    還有慕容啟,他去蓬萊府做什麽?他是去蓬萊董家了嗎……現在想來,慕容啟的齊王宅邸建在義孝府並不是偶然,恐怕是要就近與程義卓聯係,打好關係。


    他在青州經營了許久,現在忍不住了,想要提前展示才幹……齊然從記憶中調取了不少信息,一一總結歸納出來。


    洗漱一下,齊然讓自己大腦清醒後,開始做早課,修煉日月鈞鑒。成就了命輪境界後,日月鈞鑒的修煉有了不小的進展,頂輪運轉之下,齊然體內竅『穴』如同個個虛空,引力大增。


    武道之上,向來是愈強越強,這並不是沒有道理的。成就一個境界之後,得到的好處難以計數,並不能夠以一個單一小境界的標準衡量完全。


    朝陽中的紫氣吸納完畢,現在日頭愈高,再往下走,日光中的烈『性』會越來越重,不適合修煉。


    齊然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昨天和申屠鳴分別之際,後者向齊然提了一個小法子,算是一種收買人心的好手段。齊然想,今天早上就來試試看。


    …………


    向外走去,齊然的目的地是演武場。


    這裏已經有不少弟子正在練武,其中當然包括被申屠鳴看好的那名方銳。


    自首次從劍魔世界迴來之後,齊然就很少在這裏鍛煉武藝了。一來這段時間他都忙於宋致和寧中遠之事,要臥底在修羅島之上。二來,坦白而言,到了齊然目前的地步,和這些人簡單的對練已經不能激發他更多的潛能。三來,他現在所接觸的武道不限於太嶽門一家,雜七雜八,搜羅了不少其他武學。齊然並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展示這些雜學,想作為‘殺手鐧’,在以後可能遇到的危險中突然用出。


    但是,申屠鳴昨日提出了一個另外的思路。


    申屠鳴認為齊然並不需要在這裏鍛煉武道,掌舵者到演武場的『性』質從來不是提升自己。


    “愚兄雖然不知道師弟你那麽多花花道理,可是有一件事我是知道的。”申屠鳴那個時候,說道:“凡是武道宗門,都是從小做大的,武道六宗,過去時候,也是從一群小人物慢慢向上,才有了現在的規模。若愚兄是師弟你,我可沒有那麽多花花腸子,隻好效法那些先人,帶著門人練武,增強團結。要知道,武道中人,無論如何,總歸是有進取心的。你帶著他們,一天天的練武,讓他們感受到切身的提升。我就不信,這樣一天天下來,他們誰還會不服你。”


    很簡單的武夫邏輯,但是齊然認為,這可行。


    齊然到了演武場之中,拍了拍手,示意眾人停下手中動作。


    眾人停下了動作,看著一臉肅穆的齊然,不知道這位掌舵師弟又在搞什麽鬼。


    “我手癢了,你們中有誰想上來,試試我的武功?”齊然冷然開聲,環顧四周,做足了樣子。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毫無想法。


    開玩笑,這位可是能在刀劍之術上勝過申屠鳴的人……和,和他打,我找死啊……


    即使是方銳,此時也再無挑戰勇氣,隻是帶有疑『惑』地看著齊然,不知道他又要幹什麽。


    但是方銳起碼是受過齊然‘教育’的人,他這些日子按照齊然說的話,嚐試從另外的高度去看問題。


    齊然師弟這麽做是為什麽……方銳放低了心態,決定靜觀其變,從中再學一些手段。


    齊然右手探出,真氣一攝,一柄普通長劍被他抓在手中。


    “沒有人?”齊然眉『毛』一挑,說道:“那你們在場之人,都是默認我的武藝為當場之最了嗎?”


    眾人再次互相看看。


    終於有人抱拳說道:“掌舵師弟昨日與申屠師兄一戰,我等都看在眼中。以武學而論,師弟你確然已經是本地分舵中第一人無疑。”


    “我等,拜服!”


    “拜服!”


    齊然長劍劍尖指地,心中想到:昨日和申屠師兄一戰,我借其勢,看來沒有辜負申屠師兄的苦心。


    “好!”


    齊然大喝:“既然你們在場之人都各自認為武道之上,我為先達。那麽從今日開始,演武場的晨練便由我來領袖。以後,分舵之中,任何人若有興趣,都可來此地。每日,我會選取一門太嶽技藝,當眾講解其中關要。無論是發力,用勁,發招,收式,又或是實戰之中該如何運用,連續招數,我都會一一演示。”


    眾人嘩然!


    這,這是準備當眾演武,傳授精要!


    在場的分舵弟子忍不住心動起來。


    齊然的武道如何,他們昨日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和單獨練武不一樣,有這樣一位精通鬥戰的人在一旁指點,修煉之速,何止倍也!


    而且,眼前有一位活生生的例子。


    原來的方虎頭,方銳,在齊然師弟手上,比試幾場之後,被指出了刀法中的缺憾。如今不到一月,萬丈高樓,從頭再起,刀法已經更上一層!


    若是能夠讓齊然師弟指點我幾句……


    這樣的念頭一旦興起,在眾人心中就難以湮滅。


    方銳有些驚愕,在他看來,如何出招,如何殺敵,這在武者之中應該屬於絕藝,不可外留的技巧。然後他想起了齊然說過的一句話:身為太嶽的門人,當然要有匹配的胸懷。


    “如何?你們是願意還是不願意?”齊然問道。


    “我等願意!”


    “請掌舵師弟演武!”


    齊然頷首。


    “好,今日我隨手一取,便是一把長劍到手。這是天意,那今日便從劍法入手。”


    齊然右手手腕翻轉,挽了個劍花。


    “太嶽劍術之中,有一套劍法我想在場的你們應當都有接觸。”齊然做了一個起手。“‘太嶽十三雲峰劍’,這是以太嶽包含主峰在內,一共十三座山峰為名的一路劍法。雖然這隻是入門劍法,劍路卻最堅實,最質樸,可以是千錘百煉之劍法。今日,就從這劍法開始,我為你們講解應敵應變的道理!”


    “是!”


    眾人高喝,熱火朝天!


    從那日開始,齊然果然每日都到演武場之中,開始講解,隨後率領眾人一招一式演練。


    太嶽十三雲峰劍,離淵斷嶽刀,太嶽散手,穿雲掌,迴風掃葉腿……


    足足十天下來,到場的弟子越來越多。


    …………


    不知不覺,齊然和方銳約定的一個月期限到來。


    這日晨練之後,齊然喊住了方銳。


    “虎頭,你我約定一個月已經到了,從今開始,你還是‘官複原職’,繼續去『藥』田礦山處巡邏。”齊然笑道:“若是心中還有不服,我也沒有其他辦法了,但是小動作最好不要搞,若要對付我,光明正大地找上門來就是了。”


    方銳心裏不知道為何,得知‘自由’之後,反而有一種悵然若失之感。


    “掌舵師弟,某……”方銳抱拳,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齊然挑眉,笑道:“怎麽,我要放你自由,你還不樂意?若是不服,你我當場再打一架,我倒要看看你這一個月修煉刀法,到底有什麽進境!”


    方銳臉漲紅了,慚愧說道:“方某今日的刀法進步,全仰仗師弟當日提點。在師弟麵前,某實在無顏再提挑戰二字。也隻有申屠師兄那樣的武道奇才,才配合師弟你動手。”


    方銳本來以為齊然會得寸進尺,笑話自己一番,沒有想到齊然沉默片刻。


    “你能看到自己不足,已然比過去要好很多。驕橫鬥勇,那是武道中最賤格的品質,過去的你確實不怎麽高明。”齊然不僅沒有嘲笑方銳,反而說道:“這就是進步,方虎頭,不,方師兄。”


    齊然鄭重拱手:“方師兄如今可以說是真正改頭換麵了,我身為師弟,在此恭喜。”


    “慚愧,慚愧。這一段時間,師弟你先從『藥』田入手,奪迴一些權限,讓人痛快。又解決了宋致一事,為其洗脫嫌疑。這在分舵之中,已經讓不少人為之感慨了。如今,你又不計前嫌,晨練之中,公開布誠,把武學中的要義講出。這樣的胸懷,在某看看來,真真地可以說得上是太嶽氣候,六宗景象!今後,某也一定按照師弟所說,對照己身,一日三省。”方銳擺擺手。


    過去種種,如同一麵麵鏡子,照出了方銳從前的不堪和狹隘。


    “從今開始,方某唯掌舵師弟馬首是瞻!”方銳鄭重抱拳。


    他身材魁梧,豹頭環眼,如今雙眼圓瞪,更是充滿威勢。


    “以後我也要多多仰仗方師兄了!”齊然含笑拱手,沒有謙讓。


    “若是師弟不嫌棄,今後也直接稱某為‘虎頭’即可。方師兄長,方師兄短,聽得讓人不爽利!”方銳的『性』子如此,若是把人當做友人,就不會計較太多。


    “好,虎頭!”齊然向著分舵外走去,隻給方銳留下一個背影:“今後若有什麽不解,武道上的疑『惑』,隻要我在,若能幫到的,絕無二話。隻是,你的本職工作需得給我做的利利索索,幹幹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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