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鳴的龍罡虎煞,借由手中‘黑龍’與‘白虎’一對刀劍透出,勁力超卓。


    身後是竹樓,周圍有竹林,局主已經來不及躲開,隻有強運‘鍛魔非天’中的‘修羅惡相’,極力抵抗。他背後兩隻手臂,一手握有一枚古印,一手纏繞人骨瓔珞。此時,那枚古銀產生虛幻影像,在局主周圍有血海縈繞,而人骨瓔珞中,也幻化而出無數骸骨。


    血海衝天,骸骨縈繞周身,局主企圖以這兩者作為防禦。


    與此同時,他正常的左右雙手,也是刀劍齊出。


    一道血紅劍氣,和漆黑冥鯤刀氣衝天而起,迎著申屠鳴的龍罡虎煞而去。


    申屠鳴雙臂肌肉隆起,上麵青筋可見,真氣汩汩而出,如若大川。龍罡虎煞,一者龍形,一者虎狀,一黑一白,齊刷刷衝下去。


    那道龍形氣勁說過之處,局主的刀氣劍氣盡數被吞噬三成左右,而本身氣勁更甚!龍罡破開‘血河劍氣’與‘冥鯤吞天’之後,虎煞毫無阻礙,硬生生撞在局主身周。


    哢哢哢……


    局主背後伸出手臂之上,被魔道咒法加持的人骨瓔珞瞬間碎裂。他周圍的骸骨吸收大部分虎煞之氣,被衝成碎片。


    如今局主兩件護身法寶,隻有一枚‘血海印’,還在勉力支撐。


    然而,申屠鳴落地之後,大步連踏,一對刀劍齊齊斬出,又是無數罡煞之氣,轟擊而去!


    不好,他的龍虎罡煞,專破真氣,若是凝練程度不夠,我難以抵擋……局主僅僅一合,就被『逼』至絕境。


    咬牙之後,他把那枚血海印狠狠扔出。


    雙手結印胸前,附著血海印上的‘無量血咒’被狠狠引爆。


    “小心!不要被魔血染汙了!”


    趙功亭運起‘五方雷法’,周身銀白閃耀,擋在周義山身前。天雷之物,至陽至剛,對於魔血咒語最是克製。


    申屠鳴皺眉,他刀劍一橫,龍罡虎煞的龍形氣勁由攻轉守。


    在他麵前,一團龍形氣勁盤旋,如同漩渦。


    此渦旋之下,無量血咒炸開的魔血被盡數引到一處,凝結成一團血紅『液』體。魔血炸開之後,落在周圍的青竹之上,片刻之間,那些竹子由青翠轉為枯黃,而魔血越發鮮豔。


    一道血光閃過,局主已經使用血遁,逃離而去。


    “追,他逃不出這個島嶼。”申屠鳴刀劍歸鞘,帶頭而前,順著血遁痕跡追去。


    “申屠鳴,好可怕的龍罡虎煞,這門武道果然如傳聞中所言,無論正邪,專破真氣魔法!”趙功亭感慨說道。


    “羨慕不來,這門龍罡虎煞不是誰都能練的,多少年來,太嶽門中,也隻有申屠兄一人修得。”周義山腰間別著一柄青蓮劍,瀟灑踏前,風度翩翩。“我隻是可惜,這周圍的景致不錯,好好的青竹,被魔血汙了。”


    島東北倉儲之前,一道血光閃過。


    隨即,一道人影從光中掉出,落在地上,打了個滾。


    此人正是局主,他低估了龍罡虎煞的剛猛,與之硬對硬,傷了內腑。原本有命輪四境的他,如今能發揮額輪境界的力量就算不錯了。


    踉蹌著,這局主起身,衝入倉儲之中,想要找尋一艘皮艇,出海而去。


    “局主。”此時,他背後傳來人聲,驚慌之中,局主迴頭看去。


    是楊宗奇……


    局主稍稍有些放心。


    “宗奇,與我一起,出海而去。待迴到教中,稟明上級,我們卷土重來,襲殺固原城,血洗泄恨!”


    此時,倉庫之門被一人撞開。


    來的人是‘高進’。


    此時的‘高進’,頗為狼狽,頭發散『亂』,嘴角旁有血跡。


    “高進,是你!”


    局主本想用熬鷹之法,把高進收入麾下,但是眼下看來,已經沒有時間了。


    “你和宗奇一起,我們三人共劃一隻皮艇,向更東的‘明海二十三島’去!那裏是散修的大本營,有法相境界的散修人物‘海龍王’敖應臣在,即使是南鎮撫司,太嶽門也不敢隨意搜查。”


    ‘高進’呸了一聲,並未理會局主,反而破口大罵:“你們這狗地方,老子才來了沒幾天就被南鎮撫司的人找上門來,真是晦氣!不管了,老子要投敵,現在就去自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局主內心慌『亂』,若是讓‘高進’去自首,引來眾人,自己可如何是好?


    “等……等等!你隻要隨我而去,到了我總門所在,我給你升位!讓你做親傳,學大法,練最好的魔道武學!”局主此時再顧不得對高進采取‘熬鷹’戰術,直接以利誘之。


    ‘高進’想了想,似乎對於局主的提議頗為動心。


    “好,這可是你說的。富貴險中求,老子就信你這一次!”


    ‘高進’吐了一口唾沫,眼睛閃爍。


    …………


    局主,楊宗奇,高進三人抬著一隻皮艇,向著外麵而去。這皮艇以山羊皮縫製,極為寬大,容納三人,不在話下。


    “我們去島西北入水。”楊宗奇建議說道,“我巡視時候多去了那邊,那裏的水相對平穩,不像島南的那樣湍急。”


    “多虧宗奇平日觀察仔細,否則我危矣!”


    局主感慨。


    “媽的,什麽時候了,你們兩人還在這裏演什麽‘君賢臣忠’的戲碼?再不快點,追兵就來了。”


    高進的話讓局主頗為不爽,他有些後悔了,為什麽當時要讓這麽一個不知好歹的家夥進來。


    遠處傳來的刀劍之聲逐步小了下去,可以想象,現在島上修羅教的弟子越來越少,南鎮撫司三家已經進入打掃戰場,收尾掃『蕩』的時候了。


    局主忍住內心煩悶。


    等我迴到教中,再好好料理你,高進……


    三人到了海邊,此時已經漲『潮』,伴隨風浪,海麵看上去波詭雲譎,危險非常。好在三人都是武者,倒是對於這景象不是很害怕。


    高進和楊宗奇出手,一擲之後,皮艇落入海中。


    局主,向水中走去,準備踏上皮艇時候,他聽到了高進喊道:“嘿,‘菊主’!”


    “何事?”皺眉迴頭,局主煩悶地問道。


    迎接他的是高進的右手。


    他右手食指中指並攏,上麵有一團血紅之氣縈繞。


    “給你齊然爺爺我,試試這一招,燃血焚命!”


    ‘高進’桀桀大笑,這一指直接點在了局主膻中『穴』處!


    噗!


    對方真氣入體,說過之處如若火燒!


    與局主自身所用‘燃血焚命指’不同,‘高進’的指力中火勁中正堂皇,反而有一股正道氣息!


    齊然……齊然!


    局主腦中一閃,瞬間明白了一切。


    申屠鳴說過一句話‘齊然告訴我的時候,我還並不確認。直到看見你的‘鍛魔非天’,我才知道他所言非虛!’


    “你是內鬼!”


    局主被齊然的指力打起,向後飛出,後背先落水,一身徹底濕透。


    得手之後,齊然並不放鬆。


    他深知‘反派’失敗的原因,此時應該上去狠狠‘補刀’,而不是談話。


    嗯,反派死於話多,我可不能這樣!


    齊然衝上去,右手握而成爪,以分筋錯骨手的招式,卸掉局主的四肢大筋。


    最後,他抓在局主胸口,用力一擲,把局主丟在岸上。


    局主此時四肢不能動彈,內中如若烈火焚燒,痛苦難言。


    “你齊然爺爺我的‘燃血焚命’並不正宗,內裏不是你們修羅教的根底。”齊然嗬嗬一笑,走到局主身邊,伸出手去,拍了拍局主的麵具。“剛一見麵,你就送你齊然爺爺兩指燃血焚命,可是讓我吃了不少苦頭。如今我隻還你一指,如何,你齊然爺爺我還是很宅心仁厚的吧?”


    齊然刻意模仿高進的語氣說話,讓局主恨得心火直竄。


    “燭九陰的麵具是吧?不知道麵具底下是一副什麽麵孔。”齊然伸出手去,就要拉扯下局主的麵具。


    “宗奇,救我!”局主忽然唿喊,對著‘楊宗奇’說道。


    “老顧,別理他。”齊然依舊笑嘻嘻的。


    顧劍生皺著眉,對於齊然稱唿自己‘老顧’似乎有些不喜。


    “你也是內應?”局主不可思議地問道。


    顧劍生走了過來,輕輕點頭。


    “劍樓,親傳劍子之一,顧劍生,固原此地掌舵之人。”


    “對不起,我們都是‘差役’。”齊然惡趣味發作,想起自己曾經看過的《無間道》那句經典台詞‘對不起,我是警察。’此時用來,無論是情景,或者語境,都是剛剛好。


    “你還記得被你害死的太嶽門人宋致,還有劍樓寧中遠嗎?”玩笑過後,齊然恢複了平靜,他慢慢開口,語氣中有一股殺氣。“惹到了老子們頭上,還指望我們對你好?”


    “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時,海風大作,被投入海中的那隻皮艇隨著波濤,已經飄向了海中遠處。


    局主此時已經徹底死心,幹脆恢複本『色』,放聲大笑:“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是為了這兩個人!我謀劃許久,竟然是因為這兩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而被人算計!”


    他語氣轉為毒辣:“好恨啊,好恨啊!”


    齊然冷笑一聲,右手伸出,封住了局主周身所有功力。瞬間,局主身上一團血紅閃過,後續無疾而終。


    “你不用拖延時間了,你們修羅教的咒術天下一流,想要以言語『迷』『惑』我,再暗中施咒,太小看你齊然爺爺我了。”


    齊然從懷中取出繩索,把局主的手腳綁縛一起。


    “這種綁法,在我老家隻有殺豬的時候用得到。但是,豬這種東西好歹還能給人以口腹之樂,你卻是連豬都不如。”


    他站起身來,運氣丹田,高聲說道:“趙大人,申屠師兄,還有劍樓的周劍子,這有一頭島上最大的肥豬,若你們不來,豬肉吃光,隻有肥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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