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然之前確實有一個北鎮撫司法相宗師號,對於南北鎮撫司的武道路數,他再熟悉不過了。


    在《諸天》之中,加入南北鎮撫司的玩家,前中期成長極快,資源豐厚。但是到了後期,有些乏力,以修煉‘五方雷法’的北鎮撫司法相宗師號為例,與後期同樣修持雷法的正道玩家相比,在氣量上少了一成五,血氣少了二成,而‘五方雷法’的潛力有限,需要走到盡頭,才能修煉指揮使才能修煉的‘紫電青雷’。


    當然了,南北鎮撫司有著曆代收繳的武道功法眾多,倒不至於人人都隻能修行五方雷法。


    總之,如果在東極天中要走朝廷鎮撫司的路數,隻有做到了指揮使那一級數,才有能夠保證潛力的功法。天下間,誰都知道,朝廷一共隻有兩位指揮使,能夠有資格修煉‘紫電青雷’這種級數功法的‘黑皮’也隻有兩個。


    走到無人之地,齊然再也繃不住。


    他張開嘴巴,一道鮮血吐出。從懷中取出白帕,齊然試去嘴邊殘留血跡。


    雙手忍不住顫抖,齊然剛才硬生生吃下了‘五方雷法’的轟擊,已經受了點傷。


    和劍魔所在世界不同,東極天是東極帝君開創的大世界,道理齊備,這裏的額輪境界是實打實的強悍,齊然與趙功亭三擊掌之後,隨即受傷。


    從懷中取出‘天香返氣丸’齊然吞服一粒,在胃中化開『藥』力。


    你等著,等到我修煉了‘生死輪轉印’,到時候我要把你趙功亭打翻在地,再狠狠地踩上一腳,讓你永世不得翻身……齊然‘惡狠狠’地想到。


    不對,我是正麵人物!


    齊然搖了搖腦袋,把腦中雜念摒除。


    “眼前最重要的是弄清楚事情的真相。”齊然稍作休整之後,有些虛弱地迴到太嶽門之中。


    迴到宗門之中的齊然,立馬抖擻起來。


    我的地盤我做主!


    他眼神低沉,配合相貌更是邪氣衝天。


    隨手抓住一個路過弟子,齊然平靜問道:“錢萬千何在?”


    那名弟子被自家掌舵的陰沉相貌嚇了一跳。


    “在,在采買房,他可能在算賬。”


    齊然點點頭,鬆開了手,讓那個弟子緊繃跳動的小心肝鬆弛下來。


    “齊掌舵也太嚇人了!”


    看著齊然的背影,那個弟子『摸』了下心髒:還好沒被掏了去。


    采買房是分門總管日常物資之處。


    等到齊然到達那裏的時候,其中負責的幾位弟子已經出去了。


    其中有一位,正在啪啪啪地打著算盤,他樣貌清秀,但是身子骨瘦弱。


    齊然走到那人麵前,站定,俯視眼前之人。


    那人或許是視野中多了些藍『色』,不禁抬起了頭。


    “齊,齊掌舵!”慌忙站起,他向齊然問好。


    齊然想了想,剛才的算盤聲劈裏啪啦地一通,手速極快。而眼前,這人正在記錄支出,也是一條條,清清楚楚。


    “你是錢萬千?”努力擠出微笑,齊然和藹地問著。


    微微地點點頭,錢萬千緊張問道:“掌舵找我有什麽事情?”


    齊然沒有說話,他知道要保持領導的威嚴和神秘,第一要訣就是在下屬麵前拿大。即使現在自己的目的是找錢萬千,但是也不能輕輕易易開口。


    嗯了一聲,齊然拿起錢萬千的賬目。


    “整理得很出『色』,看你的相貌,書卷氣很重,讀書人?”


    錢萬千拱手:“我家原來頗為殷實,隻是後來生意上出了差錯,中落了。沒法子,我隻好另謀生路,十三歲左右,投入太嶽門中。”


    “難怪你算術不錯,打算盤打得啪啪響,原來是有家族因素。”齊然拍了拍錢萬千的肩頭,鼓勵說道:“做得不錯,我很看好你。”


    “不敢當。”錢萬千搖了搖頭,謙虛說道:“我很感激太嶽門,自從我入了這裏之後,那些討債的地痞流氓也很少『騷』擾我家裏了。雖然錢還要還著,但是起碼有了安定的生活,雖然苦點累點,總歸有了盼頭。”


    太嶽門是武道巨擘,天下六宗之一,普通的討債人還真不敢如何開罪。錢萬千得入太嶽,無形中幫家裏減輕了不少負擔。


    “還沒請教掌舵今日找我有什麽事?”錢萬千知道齊然必定不會無緣無故來找自己。


    齊然沒有立刻迴答,又翻了翻賬本,麵子功夫做足了之後,才問道:“我聽說你和宋致的關係不錯,甚至他遇害那天也是你第一個發現不對的。”


    看著錢萬千的表情,齊然繼續說道:“我需要你告訴我一些事情。譬如,宋致有沒有和你說過他為什麽和寧中遠產生爭執,還有……你知不知道宋致借走的那柄‘斬鯊刀’現在在哪?”


    錢萬千的表情始終很正常,他微微皺眉,似乎在迴憶。


    “宋致確實和我講過和寧中遠是怎麽迴事,據說是因為……因為……。”


    錢萬千的語氣忽然變得猶豫。


    “因為什麽?”齊然皺眉:“有什麽不方便說的嗎?”


    錢萬千點點頭。


    “你糊塗!”齊然說道:“什麽樣的事情會比讓宋致背負殺人名聲更不方便讓人知道?他大不了就是去了窯子,『妓』寨,花天酒地了一把,頂多是犯了門規,關半年監禁的事情!”


    錢萬千張了張嘴,似乎對於齊然的‘開通’感到極其衝擊。


    “他,他和寧中遠一起去參加私鬥賭博去了。”在齊然的注目下,錢萬千小聲說道。


    私鬥,賭博?


    齊然把兩個詞匯聯係在一起,不確定問道:“就是那種秘不宣外的賭坊,讓名門弟子生死搏殺那種?”


    錢萬千搖搖頭:“應該不是生死搏殺,但是據宋致說如果沒有賭本了,可以以命為賭。”


    “如果有這樣的地方為什麽南鎮撫司不知道?”齊然驚訝說道:“他們的保密做得如此完善?”


    錢萬千小聲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宋致也隻是對我說過那個地方,具體在哪我也不清楚。隻是聽宋致說,有很多有錢多金的賭客都會去那裏,一場賭金下來,宋致能拿一百多兩的抽頭。賭局由戌時開始,到次日子時初結束。”


    才一百兩,還要冒著生命之險……齊然內心感歎一句。


    “宋致和寧中遠似乎是在賭場中遇到了什麽事情,出來之後吵了一架。他當晚和我說他知道一個大秘密,但是欲言又止。”


    那日,當是兩人當街對罵的時候……齊然接著問道:“對罵當日的事情我不想了解,問題在於次日寧中遠死時,也就是酉時,你還記得那天的宋致在那個時候做了什麽嗎?”


    錢萬千仔細迴想了一下。


    “宋致說他要去取迴一些東西,具體是什麽,他沒說。”


    好神秘……齊然想了想,覺得那間神秘賭坊必定和此事有著莫大聯係。


    “賭坊的事情我會去了解,錢萬千,你發現宋致死時,他房中可有異常?更重要的是,你可曾見到宋致的斬鯊刀?”


    錢萬千搖了搖頭。


    “我是因為那日清晨要和宋致一同外出采買,久候他不至,所以才去查看的。進入房中的時候,他就直愣愣地盤膝坐在床上,口鼻雙眼皆是血跡,已經死了。而宋致的刀,卻不曾見到。”


    莫非宋致真的是『自殺』身亡?齊然心裏咯噔一下。


    “他身亡前一天,行為上有什麽異常嗎?”事到如今,齊然隻有繼續詢問。


    “他精神極差,似乎沒有睡好,眼中充血。”錢萬千心裏忽然有些泛酸。“但是他什麽也沒說,之後就入了房中,不再出來。直到第二日,他已經去了……”


    齊然默然,他如今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話安撫錢萬千。


    “這些話你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齊然摩挲著下巴,忽然問道。


    “沒有,之前的蘇掌舵告誡我們什麽也不要說,什麽也不要管就可以了。到時候,給劍樓認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x的,又是那個糊塗透頂的蘇慶端……齊然嚴肅點頭:“好,今日的談話,出你之口,入我之耳,這就算結了。不要再和他人提起,我現在要去找尋那個賭坊,看看能不能找到證明宋致無辜的證據,你就在此地。”


    錢萬千臉上有驚喜。


    齊然還沒等他開口,揮手止住:“不用感謝我,如果查出來宋致果然是殺死寧中遠之人,我還是會去劍樓登門道歉的。我隻能說,對我保有希望的同時,也不要保有太大的幻想。總之,我現在是掌舵,隻是盡人事而已。”


    …………


    傍晚飯點之前,齊然換上了一聲便服,帶上一柄普通精鋼劍,從太嶽門側牆竄了出去。


    他刻意易容,遮住本來模樣,臉上裝扮上幾道疤痕,給他的氣質平添可怖。


    拿定了主意,齊然一定要找到那個神秘賭坊所在!


    仔細想了想,齊然有了一個隱約的方向:但凡是賭客,尤其是多金有錢的賭客,他們的賭癮是極大的。那間神秘的賭坊隻能滿足他們後半夜的消遣,那麽賭癮發作的他們會如何度過漫漫長夜的前半段呢?


    答案不言而喻,那就是其他的各大賭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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