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舵師弟……”


    齊然從道院中向外走去,一路上遇到不少分舵值守弟子。他加入太嶽派不到半年,排資論輩,這裏幾乎人人都是他的師兄。


    道院之外是一片空地,中有不少弟子正在習練刀劍拳掌。


    齊然也準備在今天演練一下自己的‘日月星三部兵書’,這是一部包含刀,劍,拳掌功夫的武經。打好基礎之後,自然而然地就可以修煉太嶽派後續更上乘的武道。


    其中包含有有一套‘流焰火刃’的刀法,一套‘玄冥霜凍’的劍法,還有一套‘鬥轉星移’的拳掌運氣之法。這套功夫並非是齊然從太嶽派經樓處得來,是他這角『色』的師傅齊溟漱贈與之的,乃是其當年自創。


    這套功夫恰好與齊然所修行的‘日月鈞鑒’『性』質吻合無間。看見齊然和自己一樣選擇‘日月鈞鑒’作為主修,齊溟漱隻當是巧合,卻不知道這是齊然早就‘算計’好的。


    在齊然在之前給自己勾畫的‘高悟太嶽大後期流’中,前期為數不多的可以配合日月鈞鑒的武學就是齊溟漱的這三部兵書,在進入遊戲之前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隻是,齊然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成為了‘遊戲’中的人。


    這個角『色』所擁有的一切,包括武道,醫學,雜項,以一種難以言喻的方式存在於齊然腦中,如同天生本能。這也省卻了齊然大量的時間,使他幾乎毫無間隙地融入進來。


    雖然腦中莫名多了很多東西讓齊然內心深處覺得有些警覺,但是此時,並不是他裹足不前的時候。


    …………


    齊然步入演武場,四處看看。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掌舵師弟有雅興與某一戰否?讓在場的諸位師兄弟們多看看,開開眼界?”此時,就在齊然從一旁的兵刃架上去下一柄樸刀時候,一個略微有些挑釁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請教為假,此人或許是蘇慶端一夥,讓我丟人,挫我氣勢是真……


    齊然緩緩轉過身去,看向那人。


    身材高大,如同小山。


    “方銳,某是在分舵中主管巡查的弟子。”那人抱拳,繼續說道:“師弟是名師手下的高徒,還請指教。”


    在方銳說完之後,立刻有幾人高喊:“宗門來的齊然師弟要和方師兄筆試一場,有事沒事的都過來看看!”


    聲音層層疊疊地傳出去,那些準備出門的『藥』田佃農,還有在靈鐵藏出工的那些挖礦漢子們全部都圍了過來。


    這是一個局,一個專門針對齊然而來的局。


    齊然一一掃過,把方銳和那些起哄者的樣貌一一記下,他決定要‘秋後算賬’,之後的行動以這些人為目標,打開局麵。


    齊然雙腳站定,笑著地說道:“方銳師兄,你擅長什麽兵刃?”


    方銳心裏大喜。


    即使他是親傳,也不過築基完成百五十日……若論真氣,我頂輪已開,當是其倍餘。再者傳言此人入宗門之前,不過是宗門附近一遊民,不知道為何就得齊師叔的親眼相待,恐怕還是靠了話術或者機緣……


    這樣的人,某最看不起!方銳想到。


    “某家善刀,恰好與師弟今早要演練的一樣。”方銳身旁一柄‘虎頭龍雀’,足足有七十斤重,被握在手中,加上其小山一樣的身軀,頗有壓迫。


    叮……


    《諸天》跳出提示。


    “太嶽門分舵弟子方銳對你提出挑戰,接受與否?”


    這一項被歸入了挑戰係統中了……齊然不語,默默選了‘是’。


    “若是對上師兄這把刀,那我也要換一柄好刃才行。”


    方銳點頭:“隨你去換……”


    隨後,他忽然建議:“不過,若要比鬥,需要有些彩頭。”


    齊然眉『毛』不動,如同入定:“什麽彩頭?”


    “若我贏了,師弟就承擔分舵三日之內的廁衛清掃,如何?”對於領導者而言,自身威嚴乃是重中之重,若是齊然果真落敗,再去清掃院落,清洗廁所便池,談何顏麵?談何領導?到時,其掌舵弟子的身份自然有名無實!


    “甚好,若我贏了呢?”齊然皺眉,反問方銳。


    “若你贏了,某家一條命就由你決定!然而,某一身神山鎮的功夫,加上斷山刀法威猛無雙,就怕你這三日清掃是逃不過了!”方銳生怕齊然不肯賭鬥,此時心急了些,甚至連激將法都用了出來。


    方銳刀起,猛然揮出,擺出架勢。


    七十斤的虎頭龍雀揮動起來,動能極大,方銳憑借此技,以力勝巧,不知道贏了多少類似賭鬥。


    我手上樸刀太輕,質脆,不足抵擋對方一擊……齊然想了想,右手探出,從武架上去下一柄重劍,連點揮舞,舉重若輕。百五十天以來,他早已透過易筋洗髓二經鍛煉過筋骨,單以肉身力量,不遜於宗門內的力士。


    方銳的眼睛都直了。


    那柄重劍雖然未有七十斤實重,可也在五十五上下。


    莫非他天生神力……?方銳心裏嘀咕了一下,然而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方銳修行的應該是本宗的‘神山鎮’,有大力,再加上他比之我高出一個小境界,等下需要速戰速決……齊然在作戰之前就決定下方針策略。


    現在分舵之中,已經是裏外三層了,除開弟子之外,在某些有心人的刻意安排之下,甚至讓不少平民百姓都加入進來。這些人對於方銳極有信心,既然要讓齊然出醜,就所幸讓他在全城麵前丟人到底!


    齊然右手持劍,橫在胸前,左手食指輕彈。


    旋即,那重劍劍身之上有一片寒霜蔓延,『色』成幽藍,周圍氤氳一片,散發冷氣。


    再下去,某家就失了先機……方銳咬咬牙,決定要強攻到底!


    猛然躍起,方銳手中龍雀虎頭猛然砸落!風壓隨著此刀揮動,向著周圍蔓延,讓人不自覺輕眯雙目。


    齊然頭略微上揚,雙目中不見悲喜,右手動作,重劍上刺。


    鐺!


    重劍之鋒點在虎頭龍雀刀身前沿!


    方銳覺得手臂劇震,刀鋒竟然被『蕩』開了去!


    一招得手之後,齊然知道若要速勝,唯有強攻。不再猶豫,雙腳連踏,劍鋒輪轉!


    方銳眼中,那柄五十五斤的重劍如今如同化作蛇身,有虛影,如同漫天花雨,紛飛而至!


    之後不過兩息之內,方銳已然抵擋八劍點劈,又被齊然『逼』迫,如今已經到了牆角!


    該死!


    方銳突然怒吼,真氣暴漲。


    隨後他雙手握刀,迎風一斬!


    齊然身形後退一步,已經看準時機,右腕靈動,劍身翻轉之後,由方銳刀身之上狠狠壓落!


    “手下留情!”


    眾人驚唿,齊然的重劍眼看就要斬落在方銳雙手之上!


    碰!


    虎頭龍雀落地,砸起一片煙塵,而此時,齊然的重劍穩穩停在方銳雙手上一寸之處。


    方銳雙手與刀柄握處已經煞白一片,受到齊然‘玄冥霜凍’劍中寒氣之影響,方銳如今手上經脈已然凍僵。


    “果然痛快,方銳,按照賭約,你從今開始,需聽我的差遣!明日此時你還在此地!”齊然大笑,右手一擲,那柄重劍直飛出去,劍身『插』入牆體一半!


    虎步龍行,齊然向外而去,頭也不迴。他所等待之人如今就在城外,下麵的事情,就要依計行事!


    看著齊然有我無敵之勢,在場諸人竟然有些不敢直視,心中頭一次對於齊然起了敬畏之心。


    若是我與方銳易地而處,恐怕連一劍都抵擋不下……!


    “因使用劍法完成挑戰,額外獲得劍法修行經驗二十。方銳初始好感度被設定成為‘三十’,歸類為‘形同陌路’。”


    真意的獲得能夠透過齊然自主的修煉獲得,但是也可以透過獲得‘真意種子’進行取代。這相當於劍法係統中的一個額外的經驗槽,但是讓齊然相當茫然的是,這種玄之又玄的傳承,難道也可以透過量化的方式進行給予嗎?


    “再次詢問,是否將劍法修行經驗投入‘玄冥霜凍’之中?”


    心中疑『惑』深重,但是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齊然隻好點點頭。


    “額外修行經驗投入‘玄冥霜凍’,目前進度二十/一萬九千七百。”


    玄冥霜凍道第一層真意需要將近兩萬點的額外修行經驗……


    …………


    昨日與齊然會麵之後,蘇慶端就迴到自己族中,不再外出。


    反正現在上麵的‘欽差’要去查底,就讓他去查好了!蘇慶端如今躺在舒適虎皮椅上,享受著身邊美侍遞送過來的櫻桃山果。


    “少爺,新來的那人說要查庫房。”


    就在蘇慶端舒心安逸,心爽正酣的時候,門外的小廝跑了過來,在門外傳來了訊息。


    “他齊然要查就讓賬房李先生帶著他去查就好了,何必來煩我。”蘇慶端懶洋洋地說到,臉龐向右側去,那邊的美姬含笑,送上一枚去蒂櫻桃。


    蘇慶端麵『露』癡『迷』,吞下櫻桃之後,又想嚐嚐對方玉指,看看是否滑嫩。美姬巧笑著,收迴了右手,讓蘇慶端心裏癢癢。


    “少爺……”小廝賠笑說道:“太爺的吩咐,說是這段時間讓,讓您小心著行事一些,還說宗門派下來的掌舵弟子還是要您多看著點兒。”


    太爺老了,人老了,心氣兒就泄了……蘇慶端有些煩躁地想到。


    一個區區的天降‘欽差’而已,有什麽好怕的……我們的賬麵天衣無縫,庫房的缺貨也補齊了,他能查出什麽來?他是當代宗門兇人齊溟漱的弟子不假,可我們蘇家的先祖在當年的威風功績也不比他齊溟漱稍差!


    “不去不去,你去族裏的賬房走一趟,讓李先生過去全權處理就好。”


    蘇慶端一邊說話,還在和身邊的美姬嬉笑打鬧,春『色』無邊。


    “少爺,您要是不去,小的沒法向太爺和老爺他們迴稟。您還是去看看,這樣也穩妥些。到時候太爺怪罪下來,您即使不怕,耳邊也不清淨。”


    這個小廝貼身伺候蘇慶端已經十多年了,對於這個紈絝的『性』子是再了解不過了。


    蘇慶端心裏煩悶,擺了擺手,讓身邊的美人退下。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先跑到賬房去,告訴李先生,就說我和他在堂門口見麵。”


    小廝送了一口氣,總算是說動了這個架子大得沒邊的蘇家大少。


    “得令,我這就去請李先生。”


    站起身來的蘇慶端,走到了鏡子麵前,雙手伸開。


    那兩位美姬放下手中果盤,到房中屏風前的衣架子上吧蘇慶端太嶽派的弟子袍取了過來。細心地把衣服上的褶子撫平,從右袖開始,為蘇慶端更衣。


    蘇慶端雖然有些紈絝,可是經手掌舵實權的他畢竟也在這個位子上坐了幾年了,他還是有些曆練的。


    在腦海中把前因後果仔仔細細迴想了一遍,蘇慶端確認自家的應對已經完美了。


    “少爺,整理好了。”兩位美姬為蘇慶端更衣完畢,退在一旁,溫溫柔柔地說道。


    “我出去一趟,在此期間,把雨前的綠尖兒給我用蟹眼水溫著,再給我采一碟這幾天新出的紅櫻過來,我吃著還行。”蘇慶端向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吩咐著。


    “少爺,晚上的膳需要些什麽?”


    蘇慶端此時在門外,想起齊然那張嘴臉,煩悶非常。


    “晚上的菜,讓廚房備著燉虎筋……”蘇慶端冷冷說道:“我倒要看看這虎筋到底能不能熬過我的老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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