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的目光。


    乖乖的等待迴複。


    容殷依舊含笑的溫存眉眼間卻不受控製的多了幾分戾氣,緊張到連心都糾在了一起,他記得:阿嫣起初說的便是被他的容貌所震驚,從此一見鍾情再見傾心。


    狐狸是不會老的,甚至可以切換成各個年齡的形樣子。


    可凡人不同,生老病死,人生不過短短數十載。


    雖然最後都是要變老,可容殷一想到,將來他兩鬢蒼白可她卻依舊嬌美欲滴的模樣,心情便不受控製的低落。


    怕他老了的樣子,再也配不上她。


    很怕很怕。


    蘇嫵被容殷的話問的一懵,而後才緩緩意識到他在說什麽,紅唇輕啟,突然湊近了他,透著一股清香的發絲也隨之輕輕擦過他的手背,悠悠道:“這就是陛下請了道士來煉丹的理由嗎?”


    是的。


    這段日子來,容殷的反常表現不僅僅是在照鏡子歎氣上,還開始沉迷煉丹。


    明明,也不像是會迷信的人。


    居然會做出這種蠢事。


    容殷聽聞這話,微微一怔,眼中再次爬上陰霾,他自然清楚,那都是神棍拿來騙人的伎倆,可——他還是不想放過任何的機會。


    騙就騙吧。


    好過坐在這裏,看著自己一天天老去,和他的阿嫣越來越遠。


    容殷本對這世間毫無留戀。


    萬裏江山、瓊樓玉宇,死後什麽都帶不去,可唯獨她,是他永生永世都不願舍下的寶貝。


    墨瞳一縮,帶著萬千情緒,容殷固執的抬眼,直勾勾的盯著麵前的女人,等待一個迴答。


    誰知,得到的竟是女子一聲輕漫的笑。


    蘇嫵抬手,撚起一縷散亂的碎發,另一隻手則是從她的儲物袋裏取出了一小罐藥丸,躊躇一瞬後,還是忍痛塞進了容殷的懷裏。


    “駐顏丹。”


    (番外4)


    有了蘇嫵給的駐顏丹,哪怕已經蒼老年邁,容殷的外表卻依舊如年輕人一般。


    但駐顏丹並非駐命丹。


    要終結的生命,也沒法拉迴來。


    容殷油盡燈枯那天,恰逢上元節,孔明燈滿天飛,外表俊朗的男子則是倒在了紅衣女子的懷中,氣若遊絲,定定的看著一盞盞孔明,陷入沉思。


    他能清晰的察覺到,身體之內的力氣在一點點的流失。


    可還是不甘心,就這樣離她而去。


    她的一生很長。


    可能過了一百年、兩百年,就會徹底淡忘了他、被別的男人纏上,想想就——想要把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殺掉。


    亦或者是,帶走她。


    後麵的念頭才冒出萌芽,就被徹底斬斷。


    這個嬌氣包,最怕疼了。


    他舍不得下手。


    那便隻好為她安排後路。


    想到這裏,容殷不禁淺淺一笑,交握的十指鬆開,微涼又無力的指尖落在她的臉上,如往常一般輕輕摩挲,可說出來的話,卻又點交代遺言的味道:“朕說過,我與江山都歸你。”


    “待我死後,你便安心當個女帝。”


    “不許開後宮,不準納美男……”


    “否則,朕就是下了地獄,也要迴來帶走你。”


    有氣無力的話中,帶著濃濃的威脅。


    像他這樣的人,也是該下地獄。


    丟下這句話,容殷便感覺眸光逐漸渙散,慢慢的,隻能瞧見她的虛影。


    他努力睜眼想再多看看她的模樣,刻入靈魂,以免來世忘記,卻聽得她輕輕道:“下個世界見~”


    [本世界正式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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