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欺負江雪的時候,江雪可以裝白蓮花,用陰嗖嗖的方式來解決。


    欺負她妹妹,她就沒那麽好的耐心了。


    遂衝到梁春花麵前時,不僅語氣兇巴巴的,表情也兇巴巴的。


    那囂張兇狠的模樣,倒是嚇了梁春花一跳。


    等她反應過來,眯起一雙吊角眼打量著江雪:“小丫頭片子,你亂說啥呢?誰欺負你妹妹了?”


    梁春花也不是個好惹的主。


    江雪立即擼起袖子叉在腰上:“不是就把你的眼睛藏好,不欺負我妹妹,你瞪我妹妹幹啥?什麽東西,我妹妹是你能亂瞪的嗎?再瞪我妹妹,把你眼珠子挖下來。”


    法治社會,當然不可能真的那麽做。


    但江雪就是要把氣勢做足,讓人明白她妹妹的家裏人不是好惹的,想要欺負她家姿姿,得掂量掂量自己惹不惹得起拚命的。


    江念姿和丁紅梅趕緊跑到她邊上。


    “姐,咋迴事兒?”江念姿問。


    丁紅梅也擔心地看著江雪。


    江雪衝梁春花努了努嘴:“就這老太婆,剛剛一直在瞪你,我看不順眼,過來找她問問她憑啥這麽瞪著你。”


    梁春花在村子裏也是個撒潑耍橫的,但來了這邊,跟著兒子一起生活,前麵幾次撒潑耍橫,導致兒子被領導找了幾次。


    怕影響兒子的前程,害她現在做事兒畏手畏腳,也不敢放肆在外麵亂來。


    被江雪一通亂說,懟得她臉色漲紅,忍不下去,正想發火呢,看見跟上來的江念姿,瞬間醒悟過來。


    感情這黃毛丫頭也是江團長家親戚。


    梁春花是知道的,江念姿那臭丫頭,靠著江團長和沈團長的關係,成功和沈團長處上了對象。


    沈團長是兒子的直係領導,而且她還聽說了,沈團長家背景不一般。


    梁春花忍了好幾次,終於把脾氣忍了下去,她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江念姿說道:“江醫生,是你姐姐誤會了,我沒瞪你。”


    “不是最好。”江雪哼了一聲。


    江念姿看了梁春花和旁邊默不作聲的張秋一眼,想到這老太太之前說的話,眉毛擰了起來。


    本不想插手管別人的家事,但這老太太明顯思想古板頑固,有些事最好說清楚。


    遂問道:“張秋,怎麽又來醫院了?我不是已經開藥給常同誌吃了嗎?”


    張秋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梁春花一把搶過話頭:“嘿嘿,江醫生,我家的事兒,就不麻煩你了,我兒子有沒有問題,我自己……”


    “沒問你話。”江念姿臉色平靜,直直地看著梁春花說道:“常同誌身體有問題,導致無法生育,他是我的病人,就算你是他的母親,也沒權幹預我對他的治療。”


    梁春花忍了好幾次,見江念姿一而再再而三地不給她麵子,終於忍不下去了。


    她臉色垮下來,語氣難聽:“江醫生,我說了,我兒子沒毛病,有病的是我兒媳婦。”


    “我是醫生還是你是醫生?有沒有病我比你清楚。”


    江念姿語氣冷厲:“老太太,你搞清楚,你一門心思想要你兒媳婦給你生個孫子,可身體有問題的是你兒子,你不帶有病的過來看病,反倒是抓著沒病的人亂吃藥,別說六年,你就是看一輩子,那也沒用。”


    “你……”梁春花被江念姿說得一口氣上不來,喘過氣來,聲嘶力竭地大吼道:“我說了我兒子沒毛病,孩子是女人生的,跟男人沒關係!”


    江雪在一旁聽不下去了,妹妹顧及著身份,有些話不好說,誒?她不受影響。


    聽清楚怎麽迴事之後,她嗤笑道:“啥狗屁理論,照你這麽說,孩子是女人生的,那跟你兒子有屁關係?你兒子當狗屁的爹?沒男人女人自個兒生啊,你都一大把年紀了,還不知道你兒子能生出來,那是因為你跟他爹搞了才有的呀,有沒有孩子不跟爹有關係,那跟野男人有關係,也得你和你兒子答應啊。”


    江雪小嘴叭叭,劈頭蓋臉就是一通數落,嘴巴不帶停歇。


    別說梁春花,路過的醫生和病人都驚呆了。


    這真是羞死人了。


    不過說得可真是有道理。


    誰說的生不出孩子,就一定是女人的問題了?


    那既然這樣,孩子怎麽又是男人的血脈呢?


    悖論。


    江念姿也沒想到她姐這麽直接幹脆。


    她看得雙眼冒星星,她也想罵得這麽粗俗。


    粗俗有時候也不是缺點,比如剛剛,她覺得什麽道理都沒她姐這番話來的有力度。


    說得真是太棒了。


    江雪罵得痛快,丁紅梅老臉卻綠了,這死丫頭,說的什麽混賬話。


    跟她一起綠的,還有梁春花。


    準確地說,梁春花那是紅了綠,綠了紅,臉色萬變,那叫一個精彩。


    張秋從來沒有見她婆婆這麽吃癟過。


    她羨慕地看著江念姿和江雪。


    她也想有什麽說什麽。


    事情鬧到如今這個地步,江醫生都主動出來幫她出頭了,她怎麽還能繼續忍著。


    “媽,今天我就不看醫生了,我沒病,常明身體不好,我們就治療,否則我們一輩子也別想有孩子。”


    張秋說完後,感激地看著江念姿:“江醫生,謝謝你,不過還要麻煩您再給我開一次藥,我給常明熬的藥,被我婆婆打翻了。”


    梁春花被外人氣得半死,沒想到張秋這個小賤蹄子居然也敢忤逆她。


    她氣得伸手就要去揪她耳朵,江念姿看見,一把將張秋拉過來。


    她沉著臉問張秋:“常同誌知道這件事嗎?”


    聽她問起丈夫,張秋心裏有一瞬間的慌亂,梁春花亦是如此。


    張秋道:“常明不知道,我還沒跟他說,不是他的問題。”


    她言語懇切,江念姿想到什麽,皺了皺眉:“好的,我知道了,你去杜醫生那裏,我給常明開的藥方,他那裏有備份。”


    “好。”


    張秋轉身就往杜醫生的診室跑,也沒管梁春花。


    梁春花兩頭找不到方向,一邊忌憚著江念姿問起常明,是想要給兒子穿小鞋,一邊又氣自己被人劈頭蓋臉罵了,還不太敢還嘴。


    一口氣憋在胸口,差點把她憋出病來。


    江念姿也沒理會老太婆,直接領著江雪和丁紅梅繼續參觀。


    路過每個地方,都有護士和醫生禮貌地喊她江主任。


    到了這會兒,江雪和丁紅梅才知道江念姿居然一來就當上了主任醫師。


    主任醫師是什麽,她們不懂,但她們懂得主任這個詞,聽起來就不一般。


    那可是主任啊。


    江雪完全妹控,自豪且驕傲,並堅信妹妹果然聰明又厲害。


    倒是丁紅梅有些擔心,怕女兒是因為跟沈程處了對象,才有這樣的機會。


    她擔心萬一沈程不跟閨女處對象了,就要把閨女擼下來。


    她憂心忡忡,轉念一想,就算不處對象,小沈也不是那樣的人,不看僧麵看佛麵,好歹她家鵬宇還在這兒呢。


    於是她放下心來了。


    江念姿完全不知道她的老母親亂七八糟想了些什麽。


    醫院逛了個遍,最後才把兩人帶迴住處。


    江雪躺在床上伸了個懶腰:“好累呀,姿姿。”


    “那你睡會兒,媽,你也休息一下吧,坐車坐累了,晚上我去食堂給你們打飯。”


    丁紅梅脫了鞋子:“我先洗個腳。”


    “那我給你們去接熱水。”


    樓下有水房,江念姿端了個盆去樓下打熱水,溫水壺裏的水已經沒了。


    雖然現在已經是春天了,但這邊的早春,比初冬還冷。


    江雪倒在床上翻滾,翻了一會兒,忽然被一件軍綠色的背心吸引。


    她眨眨眼,又眨眨眼,再眨眨眼。


    一共眨了三次,才不確定地探出小手,哆嗦著把衣服拎起來。


    她一把將衣服拉直,男人的衣服!


    江雪猛地坐起來,俏麗的眸子瞪得老大。


    男人的衣服出現在妹妹的住處,說明什麽?


    江雪甚至不敢往深處想。


    天哪,她家姿姿也是個豬腦袋,才剛處對象呢,怎麽可以這樣。


    萬一處不到結婚那一步呢?


    “雪兒,你手裏拿的是什麽?”丁紅梅的聲音突然傳來,並且語氣很沉。


    江雪“唰”地一下把衣服按在腿上,對上丁紅梅嚴肅的眼神,她慌亂得想要替妹妹找個借口。


    可憐她一身敷衍人的技術,到了親媽麵前,愣是發揮不出來。


    她咽了咽口水,幹巴巴地說道:“可,可能是哥的……”


    丁紅梅朝她伸出手:“衣服給我。”


    “啊,別,別了吧媽,姿姿她有分寸的。”


    “有沒有分寸,我問了就知道,給我。”


    江雪緊緊抓著衣服不放,丁紅梅說:“三……”


    三二一的記憶突然襲擊江雪,她選擇出賣妹妹,一把將衣服遞過去:“好的媽,您仔細看看。”


    丁紅梅拿著獨屬於男人的背心,一口氣險些上不來。


    這邊天氣冷,落個軍大衣外套在這裏,她能理解。


    可這是夏天穿的內搭背心,哪個出門會隨便把穿在裏麵的背心脫下來?


    兩人沉默間,江念姿端著熱水進來:“媽,您洗腳。”


    她把腳盆放在丁紅梅腳邊,一抬頭,看見了她手裏攥著的背心。


    江念姿:“……”


    她該怎麽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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