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在離開長沙前對咱們說過什麽呢?不就……」安儀楞了片刻,之後,她麵容猛地刷白了。


    朱誌慶也想起南宮策說的話了,這時已經一屁股地坐到地上去。「他他他……說這事別讓某人知曉,否則……否則……」太過驚懼,他說不下去了。


    「否則本來一日打一迴,改成一日打三迴,直打到朱大人頰破齒落,公主肩廢手斷為止。」李三重尚未離開,幫著他們接口說下去。


    兩人簡直欲哭無淚,不如一頭撞死還死得輕鬆些。


    而隨著南宮策走出客棧的謝紅花則仰首問:「太上皇,您囑咐了他們什麽?」


    「這個呀,朕見他倆真是情投意合,中間雖多了個小花,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男人笑得異常明朗燦爛呐!


    京城氣氛低迷,街道商家大都無人上門光顱,家家戶戶門窗緊閉,偶有路人也是行色匆匆,神色惶惶。


    比之半年前南宮策離京時的昌盛光景相差甚多。臨南王叛變,當真造成京城不小的震撼,原因無他,臨南離京城不遠,大軍北上若未受任何阻擋,不出幾天就能抵京,難怪京城百姓如此不安。


    「狀況真的很不好呢,臨南王都還沒打來,百姓就已經聞風喪膽了。」謝紅花站在街頭,見著這蕭條的景象,不禁憂心如焚。


    反觀南宮策,卻是付之一笑,一副不屑的表情。「就知龜縮等死,這些人就算被擒被殺,也無半點值得同情之處。」


    「您這是一國之君該說的話嗎?」她頓足了。「麵對即將到來的可怕戰事,您怎麽能苛責他們無膽,是您太冷酷了!」


    他隻是淡睨她。「這迴冷酷的恐怕不是朕啊!」


    「什麽意思?」她心中有了不祥之感。這家夥說話十句有十一句帶惡意,但每一句都有其深意。


    「現在無須多問,之後便會知曉了。」他不願對她多言,徑自轉身對著貼身太監問道:「客棧安排好了嗎?朕乏了,想先睡上一覺。」


    「迴太上皇了都打點好了——」


    「打點什麽?咱們都進京了不是嗎?為什麽不立刻進宮而要睡客棧?」他話隻說一半就算了,這會又出乎意料的要繼續住客棧,對於他的行事,她越來越不解。


    他睨她一眼。「迴宮之事不急,慢慢再說。」旋身進到馬車內了。


    謝紅花也鑽進馬車裏,繼續問道:「開戰在即,急著迴京就是要處理此事,您怎麽能說慢慢再說?」


    馬車裏,他擇了個舒適的位置,便闔目養神了,對於她的問話連答也不答。


    「喂,您別不說話啊!」她上前搖著他的身子。


    他閉目輕笑。「你膽子越來越大了,被朕寵得與從前無異,再過不久大概連朕的身子也敢揮拳了。」


    這朵紅花自從教他摘下後,敢纏他、敢吼他,之後……他笑意更濃了。從前的水兒氣急,也敢對他動手呢!


    他想起過往,不由得甜上心頭。


    「打您是不敢的,但是,我爭的是個理字,您現在不進宮,那咱們眼巴巴趕來又是做什麽?」她噘著嘴質問。


    「不對你說過了,咱們是來看熱鬧的。」


    她立刻鼓起了雙頰,有些傻眼。「什麽,您真是來瞧熱鬧的?」


    「不然你以為朕吃飽撐著沒事,肯舟車勞頓的走這一趟?」


    謝紅花越聽越火。「您實在是——」她氣得都不知說什麽好了。


    他睜眸欣賞起她嬌俏的怒容,神情更加極意滿足,視線無意間往她腰間瞥去,眉心不禁微楚了下,伸手挑起係在她腰間的小物,眼神出現幾許怪異。


    她瞧著他表情變化,跟著低頭檢視自己的環佩鈴鐺,注意到玉上原先的小紅點似乎擴大了一倍,紅色部分越顯鮮紅了。「這玉是活的,像是會唿吸。」她想也沒想的說。


    「活的、會唿吸?」嗯……他深思起來。


    當年他在眾多玉中挑了它,問過它的來曆出處,卻無人說得清楚,但可以確定它確實是上等玉石,所以他仍視為寶物,終日把玩,可玉石是活的說法,他還是第一次聽到。一塊會唿吸的石子是嗎?他注視玉的眼神逐漸幽深起來。


    而謝紅花此刻並無心在玉石的變化上,因為這事不重要,重要的是——


    「您真不進宮,想袖手旁觀置之不理?」她氣結的問。


    「嗯。」他收起對她腰上小物的深思,翻過身,調整姿勢,躺臥得更顯舒服。


    她柳眉倒堅。「您、您氣死我了!」她雙手叉腰,若臉上有胡子,當真要氣得吹胡子瞪眼了。


    「小姐,買了‘立德興’包子就該迴去了,主子應該已經睡醒了。」大街上,春風姑姑不苟言笑的催促。


    「再一會吧,這京城有名的不隻是‘立德興’的包子,就連‘好記’的蜜餞也是聞名遐邇,我也想帶點迴去吃。」不理會春風姑姑已然陰雨連綿的神情,謝紅花繼續逛著。


    她好不容易找了借口離開客棧,就是想到外頭瞧瞧狀況,探點消息,不知臨南王目前的動向如何?


    他的十萬大軍可真出動了?


    「小姐,買東西這等小事交給奴婢們辦就好,您趁主子午憩自己跑出來,等迴去奴婢可難向主子交代了。」春風姑姑凝重道。


    「根本不必向那冷血的家夥交代什麽,他要罵就讓他罵,你也不必理會!」謝紅花賭氣說。她仍惱極他對百姓的生死不聞不問的態度。


    春風姑姑忍不住苦笑。小姐能不理會,她可不行,主子對小姐有寬大為懷的胸襟,對其他人可沒有。


    「小姐,您要的消息主子都有,何不迴去問他就行了。」她無奈的勸說。小姐在想什麽,她不是不知道,隻是這樣跑出來,萬一出事,她擔待不了。


    謝紅花氣唿唿道:「他不會對我說什麽的,他恨不得我什麽都不知道,就不會去煩他了!」


    那家夥說有多壞就有多壞,真不懂自己怎會愛上這種人?既無血也無淚,又陰險無比,他前世應該也是這性子,他們才會成為「冤家」的!


    「主子也是為您好,不想您擔太多的心。」春風姑姑道。


    「才不是呢,他這人——」


    「姑娘且慢,這東西可是你掉的?」忽然,身後有一道聲音響起。


    「天啊,這東西怎能掉?!」迴頭見到男子手上拿著的環佩鈴鐺,謝紅花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春風姑姑已大驚失色的將東西由人家手上奪迴。


    她竟粗心沒留意到小姐掉了此物,若這東西不見了,那事情可就嚴重,主子必會大怒。


    謝紅花見春風姑姑態度無禮,馬上對那男子歉然道:「不好意思,這東西極為珍貴,幸虧公子拾起歸還,多謝了。」記得那家夥曾經對她三申五令過,不許弄丟這玩意的,好在沒丟,不然就慘了。


    「不客氣,不過是舉手之勞,姑娘不用放在心上,不過……這東西在下覺得挺眼熟的,似乎在哪見過……」他再瞧一眼東西,忽而輕蹙了眉。


    「您見過這個?」她留意到他濃眉大眼,器宇軒昂,是個好看英俊的男子,不禁多看了兩眼。


    他又搖了搖頭。「應該是記錯了。既是姑娘之物,你我又素昧平生,怎麽可能見過?」


    他的笑容十分可親,加上身形英俊挺拔,又惹得她多瞄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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