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野正緊張地檢查著薑悅是不是哪裏磕到了疼哭的,沒想到她突然抓著他的手按在她胸口。


    碰觸到那柔軟,頓時令顧野腦子一炸,還不等他胡思亂想,便聽見了薑悅的話。


    顧野一愣。


    “顧野,我好幸運,能來到這個世界遇見你!”薑悅哭得稀裏嘩啦的。


    顧野抱著薑悅,聞言大手驀地一顫。


    “我愛你!我愛你!”薑悅圈緊顧野的腰,那麽深情專一,還那麽帥氣為她著想的顧野,她再也不要放開。


    顧野沒想到薑悅會說這樣一番話,他當初不碰她,確實是考慮到那次任務太過兇險,萬一自己犧牲,薑悅沒有孩子,還是完璧之身,再嫁會很容易。


    他確實是看到了寧寧媽媽的遭遇後,考慮了很多,他不想薑悅也遭受那些。


    但是顧野一直沒有對薑悅講過他為什麽會有那樣的擔憂,今天說起來,還是因為薑悅問起。


    顧野沒想到薑悅會明白他。


    其實顧野早就後悔了,他拚了命的想要活下來,就是不想薑悅成為別的男人的妻子,她那麽美那麽好,隻能是他的!


    尤其是在這幾天享受了和她的魚水之歡,她美好的讓他屢屢失控,向來強大的自製力在她麵前都成了泡影,他更加慶幸,還好他活了下來。


    原本顧野還想陪薑悅去逛街,她一直說想去見識見識滬市的繁華,但薑悅今天沒心情,她想迴去。


    迴到洋房,薑悅便主動關上門,撲進顧野懷裏,一邊親他,一邊解他襯衫的扣子。


    “唔!”顧野震驚,眼睛都瞪大了,薑悅平時雖然主動,但也沒這麽猴急過。


    “現在還是大白天呢!”顧野故意握住薑悅的手,這幾天他白天想要,薑悅都要說這句拒絕他,現在他也這麽說,果然看見薑悅衝他翻了個白眼。


    “那你還要不要!”


    “要!”


    顧野發現薑悅今天特別主動,一直纏著他,他有想過是不是因為他今天帶她去陵園,讓她知道了寧寧親生父母的故事,觸動了她,但緊接著而來的狂風暴雨一般的銷魂蝕骨讓他完全沒辦法去想別的事。


    薑悅今天確實觸動很大,但讓她迴來就纏著顧野,一直不讓他下去的原因,是她在害怕,害怕會失去他。


    她了解顧野是一個責任心很重的人,他能收養寧寧,為了給寧寧找媽媽,相了一次親就結婚,就能因為懷著對老班長的愧疚,照顧老班長的遺孀一輩子。


    這種照顧,有可能隻是單純意義上的照顧,還有一種可能,顧野會娶老班長的遺孀,畢竟在這個對女性很不友好的年代,一個陌生年輕男人照顧寡婦,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淹死那個女人。


    顧野不會讓那樣的事發生,所以他寧願犧牲自己一輩子的幸福,也要護那個女人不受風雨。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即使並沒有發生,但薑悅還是感覺到心痛到無法唿吸,一陣陣的後怕。


    如果顧野娶了別的女人,她就遇不到他了!


    “薑悅薑悅你怎麽了”顧野察覺到薑悅在哭,他以為自己弄疼了她,連忙停了下來,“是不是弄疼你了”


    “沒有!”薑悅拚命親吻著顧野,眸光火熱,吻也火熱,雖然在流著淚,但她卻是笑著的,“顧野,你是我的!隻能屬於我一個人!”


    顧野心髒有一刹那的疼,更多的是愉悅是狂喜,他聞著獨屬於薑悅的香氣,一瞬間,眸光溫柔如水,嗓音低沉動聽如山間潺潺溪水。


    “好!我是你的!永遠隻屬於你一個人!”


    同時顧野在心裏說道:“你也是我的!”


    ……


    待到風停雨歇,薑悅已經累極,兩人相擁著,即便一句話沒說,也是溫情脈脈。


    這時,電話鈴響了。


    “是寧寧!”


    薑悅打起精神接起電話。


    這幾天她和寧寧中午晚上都會通電話,有時候是寧寧打過來,有時候是她打過去。


    “嗯,爸爸也在,中午不在家,因為和爸爸去看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顧野從後麵擁著薑悅,聽她溫柔地和寧寧聊天。


    “那個人啊,寧寧沒見過,但對寧寧來說也是很重要的人,對,下次會帶寧寧一起來看他!”


    顧野垂著眸,有些怔怔的,從小到大,他被家裏老爺子抽鞭子沒哭,被他父親打得半死也沒哭,他第一次哭,是從戰場迴來時,看到那一具具被抬下來的,已經沒有氣息的戰友屍體時,他哭了。


    一個連隊活下來的沒剩幾個,他眼睜睜一起上戰場的兄弟從鮮活的生命變成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仗打贏了,他們卻不能享受榮譽,而是成了一座座墓碑。


    今天,是顧野第二次哭,當初班長打趣他性子冷,除了訓練就是工作,這樣是找不到媳婦的,他說他不在乎。班長跟他描述有媳婦的好處,晚上上炕,抱在懷裏香香軟軟的,還對他說做那事的銷魂感覺。


    男人之間,講一些葷話是很正常的,他聽了也就聽了,不以為然。


    那晚之後,班長便犧牲了,這也成了他們最後一次聊天。


    顧野伏在薑悅肩上,明明她那麽纖柔,可是他卻覺得在那一刻,她能給他安慰和依靠。


    薑悅掛斷電話,好久沒聽見顧野說話,她迴眸,才發現顧野靠在她身上睡著了。


    他太重了,壓得她有點喘不過來氣,薑悅本是想叫醒顧野的,但是在瞧見他緊蹙的眉心後,她改了主意。


    她從沒見過顧野哭,最多就是紅了眼眶,戰友的犧牲對他的打擊應該很大,隻是他從不說出來而已。


    顧野察覺到薑悅動了一下,他睜眼,薑悅的手撫了過來,撫在他臉上,摩挲著他的眉眼。


    原本顧野是從後麵摟著薑悅,靠在她背上的,現在換了個姿勢,改為躺在沙發上,頭枕著薑悅的腿,薑悅一隻手放在他頭上,另一隻手溫柔地撫摸著他的眉毛眼睛。


    顧野睡著了,之前一個多月的失眠讓他精神極度疲乏,在佳城找到薑悅的那一夜是那麽久以來,他睡得最沉的一晚。


    這幾天其實他夜裏都沒怎麽睡,剛嚐到甜頭,食髓知味,即便薑悅累極,哭著喊著不要了,他還是忍不住。


    奇怪的是,雖然他夜裏沒睡多久,起床卻沒有困乏的感覺,反而精力充沛,今天他甚至發現肩頭被橫梁砸傷的部位淤青都散得差不多了,本來碰一下還會疼,也使不上力氣,上午他試著做了引體向上,竟然一口氣做了幾十個。


    顧野隻打了個盹,最多幾分鍾,他再睜開眼時,見薑悅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她也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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