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野,你還不肯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嗎?”薑悅臉色蒼白,大眼睛黑漆漆的,透著難以掩飾的焦慮與緊張。


    她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迴去說!”顧野表情嚴肅,他去拉薑悅的手。


    “可是我現在就想知道!”


    薑悅往裏麵走了幾步,躲開顧野,既然顧野不肯說,薑悅便去問鄭師長,“師長,顧野打的是誰?是不是跟我有關?”


    “薑悅!跟我迴去!”顧野這時突然發起火來,一把抓住了薑悅胳膊要拽她離開。


    薑悅痛叫一聲,隻覺得胳膊都要被扯斷了,她驚懼地抬頭看向顧野。


    從認識到現在,顧野還從沒有像此時這樣粗暴地對待過她,即使從前兩人吵得不可開交,關係那麽差的時候,他也不曾動過手。


    到底是什麽,讓顧野這麽忌憚,不想讓她知道?


    顧野意識到自己衝動了之後立馬鬆開手,現在天氣熱,薑悅穿的還是短袖,顧野一鬆手,便看到薑悅胳膊上留下幾道紅色的手指抓痕。


    薑悅皮膚白皙嬌嫩,那抓痕就顯得十分猙獰,由紅變紫,隱隱泛起青色。


    顧野瞳孔猛地一縮,嘴角下壓,大手在身側捏得死緊。


    “抱歉!”他望著薑悅含著控訴的淚汪汪的大眼睛,喉結急促滾動了幾下,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朝薑悅伸出手,嗓音沙啞,“我們迴去,迴去我告訴你!”


    薑悅看著顧野的手,又抬眸看看他,有些猶豫。


    “啪!”這時,鄭師長卻拉開抽屜,抽出一封信扔在了桌子上。


    “舉報信就在這裏,你想知道發生了什麽,打開就知道了!”


    “老鄭!”司政委眼皮一跳,沒來得及阻止。


    顧野明顯是不想薑悅知道這件事的,這時候拿出這封信,不是火上澆油嗎?


    顧野亦是渾身一震。


    “已經發生的事情,粉飾太平是沒有用的!小薑是聰明人,你們以為不告訴她,她就真的能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鄭師長冷聲道。


    “你自己決定,不看也行!今天迴去你們就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隻要你們自己能接受就行!”鄭師長又對著薑悅說道。


    薑悅隻猶豫了那麽一瞬,還是決定要了解真相,她抬眸對顧野說道:“師長說的對,已經發生的事,粉飾太平是沒有用的!顧野,我不希望有任何事成為我們以後婚姻生活中的定時炸彈,隨時會引爆!你不要再攔著我!”


    顧野卻依舊強硬,擰著眉頭,攔在了薑悅和鄭師長之間,“薑悅,聽話,我們迴去!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


    “顧野!”鄭師長一聲冷叱。


    “是!”顧野條件反射一般立馬轉身立正站好,這是軍人服從命令的身體本能。


    薑悅一低頭,便看見桌上的信封,她忽然蹙眉,信封上的字跡依稀有些眼熟。


    雖然薑悅明白,一旦她打開這封信,可能要麵對的就是狂風暴雨,但她更清楚,如果今天真的就這麽迴去,無論是她還是顧野都不可能真的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他們的心中都會永遠有根刺,何況薑悅是真的想知道到底什麽人什麽事會讓顧野失控至此。


    想到這,薑悅不再猶豫,她伸手拿起了信,拆開信封抽出信紙。


    然而即便薑悅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卻還是在看到信上的內容時,瞳孔驟然縮緊。


    難怪她看信封上的字跡眼熟,這封舉報信竟然是甄健寫的,舉報顧野打人,將甄健打進醫院,甄健要部隊處分顧野,洋洋灑灑寫了好幾張信紙,譴責顧野,譴責部隊,揚言要去軍區告顧野。


    可是薑悅還是不明白,顧野為什麽要打甄健,他們又是怎麽遇上的?


    “你再看看這個!”鄭師長又往桌子上扔了東西。


    日記本?


    忽然,薑悅腦子裏某根弦被觸動,她隻覺得腦袋裏轟一聲,像是炸彈當場爆炸,衝擊得薑悅腦子嗡嗡作響。


    這本日記——


    是原身的!


    “師長!”顧野臉色鐵青,拳頭都捏緊了。


    薑悅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她伸了幾次手,都沒能拿起那本日記,腦海裏某些早已被她遺忘的記憶在此刻蘇醒。


    其實薑悅不看這本日記,也知道裏麵寫了些什麽。


    這是原身記錄的她對甄健這個初戀的性幻想,原身在去省城之前,把這本日記當做生日禮物寄給了甄健。


    一想到日記的內容,薑悅眼前就是一黑,身上的血全往腦袋上衝。


    忽然,她心裏咯噔一沉,猛地抬頭看向顧野,眼底閃過驚恐,顧野看了這本日記,那他——


    一瞬間,薑悅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衝到了臉上,臉明明那麽燙,卻又毫無血色,白得嚇人。


    顧野垂著眸,俊臉緊繃,嘴角下壓,整個人都散發著陰沉暴躁的氣息。


    薑悅也終於知道,就是顧野被緊急叫走那一晚之後的幾天,顧野跟鄭師長在省軍區開會,有一天顧野收到一封信,然後便急匆匆離開,等他迴來就鐵青著臉。


    那之後每天顧野都能收到一封兩封的信,起初鄭師長並沒在意,直到他發現顧野情緒不對。


    顧野雖然年輕,但他能在這個年紀做到正團,自然不可能是衝動易怒的毛頭小子,但是那幾天顧野陰沉暴躁,跟人發生了好幾次衝突。


    事情的原委就是甄健不知道從哪得知顧野在省軍區,賤兮兮的每天送兩封原身從前寫給他的情書給顧野,此舉無異於挑釁顧野。


    顧野那麽驕傲,怎麽受得了這樣的羞辱?


    尤其甄健還威脅顧野要去部隊曝光原身寫給他的這些情書,讓薑悅身敗名裂,還要讓所有人知道顧野戴了多大一頂綠帽。


    顧野自然忍不了,他找到甄健,把甄健揍了一頓,逼著甄健將所有的信都交了出來。


    可是誰知道甄健還留了一手,雖然顧野將信全都帶走,但甄健還保留著原身的日記本,他被顧野打進了醫院,咽不下這口氣,便向軍區寫了舉報信。


    好在軍區處理這件事的人和鄭師長和顧野都熟,便將這封舉報信交給鄭師長,讓他想辦法私了。


    無論是鄭師長司政委還是省軍區的人,都不想因為這件事影響到顧野,但是那甄健軟硬不吃,現在就一口咬定顧野這個團長打人,要求部隊嚴厲處分。


    以鄭師長的身份,或者單是顧野,擺平一個甄健還是綽綽有餘的,這次麻煩就麻煩在,甄健在報社實習,還是個小有名氣的記者,他威脅要登報曝光顧野。


    “我去找甄健!”薑悅又羞又氣,這不要臉的賤人,挖了坑在這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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