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也餓了吧,快嚐嚐。」她殷勤的替他夾了一塊魚肉,放到他麵前的碗裏,然後也給自己夾了一筷子,塞進自己嘴裏。今天一整天她沒吃多少東西,早餓狠了。


    他喉中滾岀笑聲,替她夾了滿滿的萊到碗裏,「吃吧,吃飽了有力氣,晚點才好幹活。」


    聞言,明芸秀差點噎到,連忙拍著胸口順氣,之後睜著一雙圓眼瞪著他,「幹什麽活?」她怎麽不知道他們還要幹活。


    「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沒聽人說過嗎?酒足飯飽咱們才好辦事。」


    她會意過來,又羞又惱的瞋他一眼,有必要把那種事說得這般粗俗嗎!


    她羞怒的模樣讓他樂得大笑出聲,「快吃吧,不逗你了。」


    原來他方才都是在捉弄她,她瞋他一眼,轉而納悶的問:「你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上門賀喜的客人們這麽早就走了?」


    「沒,還在前頭鬧騰著呢,我請幾位表兄弟替我招唿他們。」喝了幾杯酒,他便等不及想迴喜房,還被表兄弟們笑話了幾句,不過他們都是過來人,倒也沒為難他,幫他頂著。


    客人還沒散,他就迴來,莫不是急著想見她?這麽一想,明芸秀心頭彷佛有一群小鹿在歡快的跳著舞。


    她沒好意思再放開肚皮吃菜,矜持的一口一口慢慢吃著,不時賢淑的給他夾菜倒酒,邊問他外頭都來了哪些人。


    他耐著性子一一迴答她的話,將她夾的菜全都吃了。


    她倒一杯酒他就喝一杯,連飲了十幾杯後,已隱約有幾分醉意,他猛然攔腰抱起她。


    明芸秀猝不及防,輕唿一聲,摟住他的頸子穩住自己的身子,「你做什麽?」


    「你吃飽了吧?咱們也該洞房了。」他大步朝喜床走去,將她放到床榻上,抬手就想扒下她身上的那身喜服。


    她羞得麵紅耳赤,推搡著他,「你脫你自個兒的,我自己來。」


    他從善如流,正準備剝去自已身上那身喜袍,忽想到一事,扯下胸前的那枚玉墜,走出去交給一名隨從,讓他暫時收著,這才又走迴床榻旁,揮手放下羅幛,遮住床裏的春色……


    翌日一早,舒長鈞、舒長鈺與各自的妻子、小妾們已陸續來到廳堂,幾個孩子們還太小,便沒有帶過來。


    「長貞昨日早早就迴了房,看來八成是弟妹美如天仙,才讓長貞這般迫不及待呢。」舒長鈞拿了一塊糕點吃,一邊語帶嘲弄的笑道。


    坐在他對麵的謝映冷著一張臉垂眸望地,彷佛未聽見丈夫的話,眼皮連抬一下都沒有。


    下首的舒長鈺則搭腔道:「可不是,先前娘為他求娶那麽多個名門淑女,他沒一個瞧得上,這位新嫂子是他自個兒求娶的,也不知美成什麽模樣,我都好奇地想一睹她的芳顏呢。」


    杜虹坐在謝映旁邊,聽見丈夫的話,不悅的提醒了句,「二嫂生得再美,也與你無關。」


    舒長鈺沉下臉,朝她喝斥道,「你給我閉嘴,我同大哥說話,你一個婦道人家插什麽嘴!」


    杜虹向來不是個好脾氣的,見丈夫當眾這般斥罵她,哪裏能忍得下這口氣,當即要迴嘴。


    這時舒晟與李氏走進廳裏,杜虹不得不暫時吞迴這口氣,隨著廳裏的眾人起身相迎並行禮。


    「爹爹、娘。」


    李氏與丈夫一塊坐上主位,掃了一眼兒子、媳婦們,臉色不豫的問道:「怎麽不見長貞他們夫婦倆?」


    「約莫是昨晚太累,晏起了。」舒長鈺諷笑的迴了句。


    舒長鈞則冷笑著說道:「娘,您又不是不知道二弟向來沒把請安當一迴事,咱們早就過來,也不知他有沒有想過要來向爹娘請安呢。」


    李氏不滿的斥責道:「他不來,他媳婦總要來吧,新婦剛進門就敢不來拜見公婆,這像話嗎!」


    她話剛罵完,舒長貞便攜著明芸秀走進廳裏,他慵懶的嗓音透著一股漫不經心,「大哥和母親這可是誤解我了,我怎麽會不來給爹娘請安呢,我這不是來了嗎?」


    自打舒長貞七、八年前性子大變之後,李氏已拿他奈何不得,一口惡氣便全都撒向明芸秀,怒聲朝她喝罵,「都什麽時候了,現在才來,新進門第一天就如此不敬公婆,你們明家就是如此教女兒的嗎?」


    明芸秀臉上有些無辜,她其實一早就起來了,準備前去拜見公婆,哪裏知道舒長貞拉著她磨磨蹭蹭,就是不讓她太早過來。


    過來前,他還交代她,「你待會兒見了他們,用不著真把他們當公婆孝敬,他們不配,待會兒若是有人給你臉色看,你也用不著顧慮太多,還以顏色就對了。在這舒家,你要記住幾個字——人善被人欺,你不想被人欺,就得心狠起來。」


    他敢這麽說,但她個初來乍到的新媳婦,可不敢造次,想恭恭敬敬的給公婆敬一杯媳婦茶,怎麽知道婆婆在她夫君那裏受了氣,就把這氣撒在她頭上,給她下馬威了。


    見李氏一開口就提她明家的家教,她不疾不徐的迴道:「媳婦才剛進門,什麽話都還沒說,不知婆婆口中的不敬之語從何而來?這話媳婦實在當不起,我明家一向教導女兒須明辨是非,不許黑白不分,無故汙蔑他人,我也從小就謹遵我父親和姨娘的教導,不敢違拗。」


    李氏沒想到這個新進門的媳婦不僅敢頂嘴,話裏還暗指她不分黑白、不辨是非,怒氣更盛,存心要教訓明芸秀:怒道:「我說你兩句你還敢頂嘴,如此忤逆不孝,來人,給我掌嘴!」


    她身邊一個婆子登時要上前執行主子的命令,替她掌摑明芸秀。


    但她還沒靠近明芸秀,就被舒長貞抬腳給一腳踹飛了出去,躺在地上慘叫,半天都爬不起來。


    明芸秀見狀嚇了一大跳。


    李氏氣得緊掐著手裏的絹帕,滿臉狠毒的瞪著舒長貞,正要說什麽時,舒晟先她一步震怒的喝道:「你這不孝子,竟敢當著我的麵,出手毆打你母親身邊的下人,你眼裏可還有我這個爹和你母親?」


    「爹息怒,孩兒這是在替母親教訓不守規矩、心毒嘴碎的老奴才。」舒長貞不冷不熱的迴了句,而後看向那婆子,臉色倏地一變,張嘴便狠戾的咒罵道:「芸秀才剛進門,什麽事都沒做過,母親竟然就對她生這麽大的氣,八成是母親身邊那些惡毒碎嘴的下人在母親麵前搬弄了什麽是非,才讓母親對芸秀有所誤解,如此惡奴,豈能讓她留在母親身邊,萬一母親再被這些刁奴給騙了,那可如何是好?還請爹讓人把這些惡奴給打殺了,省得他們再從中挑撥。」


    李氏氣急敗壞地厲聲指責他,「你胡說什麽,我身邊哪裏有什麽惡奴刁奴,咱們舒家最不象話就是你,毆打兄弟忤逆父母,哪一樣沒讓你給做全了?」


    對她這番指責,舒長貞語氣一轉,輕巧的問道:「嘖,母親扣了我這麽一頂不孝的帽子,我實在是擔不起。要說不孝,咱們舒家最不孝的非長鈺莫屬,他先前連爹的小妾都敢染指呢,如此逆倫之事他都敢做,可謂不孝至極。


    「至於打兄弟,這還是大哥率先做的榜樣呢,那年我在歸雁湖裏可是跟大哥學到了不少,啊,還有,讓人打小在我的吃食裏下毒藥,想慢慢毒死我的人,也不知是哪個,不過不打緊,我打算找人對這惡毒之人下詛咒,咒他日後腸穿肚爛不得好死。」他的目光透著一抹陰鷙,如霜刀般冷冷射向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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