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說話的聲音並不高,但是卻讓場麵安靜的出奇,也難怪,畢竟一個打破常識的人說出了一件打破常識的事,讓人覺得白活了一輩子,最可恨的是你還打不過她,旁邊趴著幾個不要命的靈獸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因此大家都隻能老老實實的坐下來聽她破壞常識。


    哦,當然也有例外,張子瀟一個人坐在垣的後麵跟兩個姐妹交流眼神,要是有誰能讓眼神說話,這三人這時候估計都準備開始閑聊八卦了。


    九爺爺和竇老頭可就沒這麽輕鬆了,苦熬了大半輩子,現在跳出來一人說你們這熬法不太對,那這熬得到底有沒有意義?還好垣到是向大家保證,熬還是有意義的,雖然飛升是個坑,但也變相提高了你們抗性,雖然吃了些苦頭不假,但是總是有迴報嗎!


    接下來垣又說了些個場麵話,安慰大家,清修還是要清修的,不清修才真的是白熬,熬了這麽久了,再熬一熬就能熬出頭了,畢竟隻要有她,還有子瀟,就有了非常多的可能性。


    說到這竇老頭到是第一個帶頭鼓掌打斷了垣的講話,還大聲表示掌門天賦奇才雲雲,跟著掌門走,幸福生活全都有,丹藥會有的,突破也會有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幾句話弄得張子瀟滿麵通紅,有時候她真不知道拿竇老頭怎麽辦,雖然知道他是一心維護宗門權益,但是這時候總是讓人非常窘迫,她不得不站起來,麵對眾多靈獸期待的眼神,對著竇老頭點頭道:“瓦西裏同誌,坐下,現在大家都知道了很多事實,我知道大家心中肯定充滿了不甘和憤怒,我曾經也一樣,但是正和垣說的一樣,未來有非常多的可能性,而我們,要努力走向好的那一種可能。接下來,讓垣繼續替我們說一下她對未來的構想。”


    子瀟並不享受被眾人注視的感覺,她隻想安靜得等待這些事情過去,和垣合作對她而言不是最愉快的選擇,卻是最正確的選擇。她安靜得坐下,她確實可以甩開垣,甚至腦海中想過很多次這個念頭,畢竟垣無法在法則的威壓下冒險到獸原之外追尋她,可是那樣做的話,就代表著無形中又樹立了一個敵人,很難保這個敵人在憤怒之中會做出什麽事情。


    自己未出現之前,垣隻是毫無希望的消磨生命,可是她現在給了垣希望,人一但有了希望,就會想努力把握住這一點光明,如果自己就這麽消失了,垣會不會讓獸原中的靈獸衝進俗世?子瀟不敢保證這一點。


    再者,讓茗兒這一生都陷入痛苦的萬神,居然也是上古留存下來的敵人,很明顯這些敵人根本不在意人類的生死存亡,畢竟人家都要開創新的種族了,那麽舊種族會不會變成人家的一塊絆腳石,便不言而喻了。有垣幫忙的話,至少在對抗它們的時候,不會被打個措手不及。


    敵人要是這種上古餘孽,那她之前設想得很多準備就要重新設計,要按照原來的設想,搞不好根本沒法救出茗兒,還得搭上眾多同伴的性命。


    現在和垣合作,大家的功力應該可以獲得極大的提升,以後要怎麽對付那些古孽,肯定也少不了她的幫助,還能怎麽選?有垣幫助,彼此的利益可以最大化,至於要怎麽對付創主的法則,那都是太過久遠的事情,垣為了重生能舍棄那麽多,就證明她再下一次反擊之前,一定會做好充足的準備。


    那麽一切就很簡單,借助垣的力量,提升自己,打擊敵人,先把萬神和流雲州搞定,接下來要怎麽做,再慢慢計劃就是了。那麽姑且讓自己在和垣的合作上打一個勾,至少讓未來的路寬闊一點。


    想到這裏,她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玄雲師伯能遇見到這些嗎?未來是否真的可以預測?她抬頭看著垣,垣肯定知道師伯做預測的事情,但是她似乎什麽表示也沒有,這是否代表她不太相信占卜之事?


    一定要問一下,子瀟暗自下了決心,她自己對預測未來什麽的其實也不太相信,總覺得自己走得路才是最正確的選擇,可是玄雲師伯的事情又讓她無法解釋,難以忘懷。


    垣此時正在給人灌輸創主們有多麽可恨,多麽卑鄙,不打破他們的法則,整個遠荒星域就沒有未來,子瀟借機觀察了一下機要事務處的那些人,這些人的素質確實不錯,從表麵上根本看不出他們到底在想什麽。觀察他們並不是為了別的,因為她已經有了一個新的念頭。


    她和姐妹們最後交流了一下眼神,便安靜的等待垣結束這一次談話,垣不知是因為孤獨的太久了,還是演講的感覺令她迴憶起了過去,滔滔不絕的傾吐著對創主們的恨意,完全不像是一個長久不和人溝通的樣子,講了大約有一小時之後,她才停了下來,思忖了一下,開口道:“凝元初道,元真為實,星源浩然,隻有到了天人這一階段,清修才算有所成果,而在天創星域,天人也不過小有成就罷了,因此我們如果一直被困在凝元境,隻有被收割的結局。”


    “我已經猜測到創主們留下法則的意義了,他們定然是在觀察這顆星球的星源恢複情況,一旦星源恢複到一定的水平,他們就會再次迴來,那個洞天界必然是一個傳送道標,你們所謂的飛升者,不但是他們觀察星源恢複情況的一個指標,更極可能在他們到來之後成為新的創主奴隸,他們會重演一次上古時代的慘劇,隻是這次過後,我就不知道這顆星球是否還有未來了。”


    “你們這些靈獸期望的蛻變,也和星源炁有關,因為隻有靈氣和精魄都轉變為星源炁,才會提升修行者的生命層次,隻有這樣,才可以在宇宙群星之中修行,所以你們別無選擇,要麽努力幫助我和子瀟破壞創主的計劃,要麽就渾渾噩噩的繼續等死!”


    依然是竇憲平第一個站起來不斷得吼道:“決不為奴!誓死與掌門同進退!”


    很快許多人類和靈獸也加入到了唿喊之中,聲浪一波波的響徹在天鼓州中,垣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拉起張子瀟和他們一起加入了到了唿喊之中。


    然而張子瀟並不怎麽興奮,喊了兩聲後,低聲在垣的耳邊說道:“即便一切如你所說,我們依然也不是創主的對手,破壞了這個道標,不是一樣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垣笑著和眾多靈獸揮手,壓低了聲音道:“對,但是沒有道標,會延緩他們到來這裏的速度,要知道,星域也是會隨時變換的,因此空間傳送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他們就隻能和從前一樣,在星域中不斷重新測量位置,才能迴到這裏。”


    “而那個時候,你最好希望我已經成為了星繼者。”


    “有和不同?”


    “因為星繼者可是星球級的生命體,在天創星域也隻是寥寥無幾的存在,他們的社會結構非常嚴密和古板,不會允許更多的人成為這種生命體,打破長久以來的均勢,記住,強者,不會分享權力。”


    “天創星域中的一切雖然看上去很美好,但是都所有的權力都在少數幾個星繼者手上,他們隨時監視著整個星域的發展,不允許出現任何意外的變數,而他們的壽數卻與星球同在,現在你可以想象一下,繁華之下卻是無盡的規則和壓製,每一個階級都已經固定,唯一上升的通道,都要靠上位者的憐憫,在打下奴印之後。”


    “成為星繼者就能對付他們了嗎?我到是覺得他們肯定會毀滅你,進而毀滅這顆星球。”


    “不要皺眉,要微笑,你隻是還不清楚星繼者的力量,一旦我成為星繼者,就可以進一步活化遠荒星域中的力量,最終整個星域中的力量都將為我所用,對付創主的走狗綽綽有餘,而天創星域中的星主們注意到這個情況也無能為力,因為他們誰也不能輕易離開天創星域,誰能保證彼此的對手在他們離開的時候,不去毀滅他們的星球?”


    子瀟注意到垣的笑容更加燦爛了,“這就是強者的弱點,永遠害怕挑戰者,一旦星球被毀,他們就失去了星繼者的身份,丟掉了爭天之戰的資格,淪為恆古之戰的炮灰。而我們,則可以在遠荒中獲得新生,久而久之,他們就不得不會承認我們的存在。”


    “你是否預見過這種未來?”子瀟震驚於她的野心,但依然沒有忘記這個問題。


    垣放下了打招唿的手,“預見未來?哦,我明白了,你在想你那個師伯的事情,我明確的告訴你吧,掌握未來和迴到過去一樣,都不太實際,我確實見過有人可以描繪未來,可從預言得根源出發,是其在萬千的可能性中,選擇了一種道路,不斷推進了這個未來的可能性,而這種人的存在,是星主們最厭惡的一種,因為他們的存在挑戰了星主的規則,在天創星域中,人們隻有一種未來,星主決定的未來!”


    “那你能否解釋我師伯的事情?”子瀟吞咽了一下嘴裏由於緊張而分泌的唾液。


    “也許能,這個問題我們完了再說,所有人都看到我們在私下交流了,下一次,我們最好直接用神識溝通,好了,你來安排他們接下來的事情,等下我們再談這個問題,以及怎麽提升你的元神經脈。”垣說完向場下點頭示意,並將子瀟輕輕推到了台前。


    子瀟的心思都被垣剛才的話所打亂,隻是安排了師尊等人繼續和靈獸部族的代表商談,無論如何,垣的出現讓這個聯盟的關係更穩固了一點,彼此也算有了一個大目標,打破創主們的法則。


    垣這一次並沒有帶著子瀟進入萬象樓,卻直接用神識和她溝通道:“你現在要多練習一下神識交流,這種溝通的方式比較安全,也更加方便。”


    “可能我比較反感有人直接進入我的腦海吧,你懂得。”


    “嗬,你是在擔心別人操縱你的元神,放心吧,你的心防技巧其實已經很強了,隻要你在融入神識之雷,沒有人能輕易破壞你的心防壁壘,當然,我不在此例。”


    “還是說點正事吧。要不還是去你的萬象樓?”


    “沒有問題,不過你不怕你的同伴擔心?”垣的眼神飄向了遠處的那些人。


    子瀟轉身向他們微笑著點頭,“走吧,你和我這樣反而更怪異。”


    下一秒倆人就已經迴到了萬象樓之中,子瀟還是忍不住開口道:“我師伯的預言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垣手中多了兩杯飲品,一邊遞給子瀟一杯,一邊用神識交流道:“繼續保持這種交流方式,會提高你精魄的敏感度,你師伯,嗯,恐怕他是一位極其少見的命數者,所謂命數者,就是突然覺醒了某種預測未來能力的人,這種人對未來的變數有一種敏感性,強者可以預測到自己或者別人的無數條未來,選出最有利的一條並推動這一未來實現,弱者隻能預見和自己有關的事情,但有時又不知道怎麽實現,因為每一條未來,和許多事情息息相關。”


    “就好比你爭奪聖宮時的布局,你不能完全肯定兇爪們到底會不會出現,你所能依靠的隻是對聖宮防禦大陣的深刻了解而已,所以你會讓那頭蠢豬知道你今晚的行動,增加變數,這時就出現了幾種未來的可能性,譬如兇爪如你所想的那樣出現了,它們沒有出現,但你依然打敗了聖主,它們出現了,但你依然被聖主消滅了,又或者種種其他的未來。”


    垣望了眼子瀟,“你能預見到到底會發生那一種情況嗎?你努力推動自己的設想,但未來依舊瞬息萬變,但你的師叔則不同,他卻能完全肯定你們宗門的未來,這代表著他絕對是一名命數者,而且是極強的那種,從他離開宗門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規劃好未來的走向了。”


    “令我疑惑的是,這些命數者塑造未來的手段都有些匪夷所思,這正是也是我無法理解命數者的原因,根據我的推測,他很可能是從你師傅身上預見到了你的存在,但你和師尊,都不是他設計得未來中最重要的環節。”


    子瀟疑惑得看著垣,垣的這最後一句話令她有點想不通,讖言中不是預見了她可以帶領宗門複興嗎?怎麽又不是最重要的環節了。


    垣看到了她驚疑的目光,隻是抬手放出外麵的情況,用手在畫麵上一指,“這個人,才是你師伯預測中最重要的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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