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瀟現在當然不想見到聖主,青鸞可是天生靈獸,五鳳之一,必然比這些凡鳥強的多,光一隻怪魚就已經讓她們疲於應付了,再惹上這個麻煩實在不值。


    何況現在的事情越來越複雜,要是一不小心透露出地宮和她接受了雷鼓族傳承的事情肯定要完蛋,她現在隻想一心快些離開天鼓州,和大家匯合之後再做考慮,但她並沒有想到,她的舉動已經驚動了聖宮三主。


    這還要從宗長擺脫了她的思維暗示說起,那日替子瀟傳話後暗示就被解開,這是子瀟沒有想到的,當時她對宗長下的暗示命令是傳遞自己安全的消息,順便處理掉菜鳥,然後遺忘這一切事情。


    這三點確實都完成了,甚至還可以說很完美,除了沒有考慮到宗長對護法出手這件事情會引起多大的波瀾。


    菜鳥的死確實像它說的那樣,很快被全部護法們知道了,宗長是最震撼的一個,所有護法都有一個靈氣之羽存放在聖宮之中,當每有一名護法死去,它們的靈氣之羽就會消散。


    當宗長傳話完迴到聖宮,負責看管靈氣之羽的護法立刻向它稟報了菜鳥死亡,處理菜鳥並遺忘這件事和屬下的稟告形成了一個衝突,宗長既要處理這次死亡,而又要不斷的忘記這件事情,這個巨大的衝突令子瀟的暗示出現了破綻,巨大的衝擊令它立刻暈了過去,護法們慌亂的把它送迴巢穴,急忙向聖主求助。


    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迴憶起了關於子瀟的事情,而它立刻向身邊來看望自己的聖主如實講述了子瀟的事情,聖主爪子下正緊緊抓著那塊寫著人字的石頭,一爪捏了稀碎。


    “必須趕緊把這個人帶到我的麵前,僅僅是築體期就已經能控製你的意識,再任由她在天鼓州裏作亂,恐怕早晚成為我們的心腹大患。”聖主不安的磨著自己的爪子,在房間的地上留下深深的溝槽。“要活的最好,但是死的也無妨!”


    “可現在我們還不清楚她到底去了哪裏,她現在可能躲在任何地方。”宗長用翅膀扶著頭怨恨的說道。


    “我的使者說她想要覲見我請求離開,而我也派它去接這個人類了,如果她大意的話說不定還會被我的使者帶迴來,但是也要做些準備,她既然有想離開的意思,那我們不妨就在唿雷道附近設下埋伏,你去通知夔牛,你們二人合力把她製伏。”聖主用嚴厲的眼神盯著宗長,“別在讓我們羽鸞部丟臉,記住,不能生擒就殺掉。”


    “那麽外麵那些人類呢?我們要管嗎?”護法宗長小心的問道。


    “你瘋了嗎?隻一個築體期就如此棘手,你還引多少進來?幸好那些人多半不是天生雷精,否則現在肯定早就進來了!讓他們就在外麵吧,先處理掉裏麵這個再說。”聖主小心翼翼的思考著人類到底實力會有多強。


    “是,聖主,我這就去和雷祭一起設伏。”但聖主聽了隻是沉默的轉身離開宗長的巢穴。


    而倒黴的聖使,體內的雷電被吸光後,它們自然無法化雷迅速迴去稟報聖主,更何況翅膀都被子瀟踩爛,隻能驚慌失措的在山中用爪子一蹦一跳的迴山去。


    可它並不知道,有些平日裏早就對它們作威作福看不慣的靈獸已經在暗處磨牙霍霍,它們不知道聖使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也完全不關心這個問題,它們隻知道現在這幾隻飛禽完全就是一頓美餐,既然它們規定在山中可以隨意捕殺,那幹嘛還要客氣呢?


    一群兇惡的靈獸從陰影處撲向它們,聖使便再沒有機會迴宮覲見聖主了,這也是子瀟的預想之一,不會飛的鳥甚至連雞都不如,何況它們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強生弱死。


    可子瀟設計的再完美,也並不知道聖主已經派出它的左膀右臂在唿雷道設伏,她那時還在地宮中沉睡,她的敵人卻已經開始布網等她送上門,不過自從被飛鳥在空中監視過幾次後,她也更加謹慎了起來。


    子瀟停在一個隱蔽的山洞中開始嚐試白老仙的元神術法,一陣迷霧毫無疑問是比較穩妥的保護,何況這迷霧還能令對手失魂,白老仙雖然可惡,但這招卻非常的實用。


    不過她沒有吸取過白老仙的記憶,上官塗寫的術法中也沒有關於這一招的記錄,隻能憑借自己的體驗從頭嚐試。從頭琢磨這招子瀟才發覺自己是在小看了白老仙,用神識探物是最基礎的一招。


    在神識範圍內製造霧氣消弭人的意識則是另外一迴事,她能用神識力像一隻暴龍一般撕扯摧毀別人的元神防壁,但是像白老仙這樣潤物無聲的侵入卻很難做到,白老仙完全就是讓被害者在一唿一吸之間慢慢失去抵抗,它是怎麽做到這一點的?子瀟冥思苦想著這個問題。


    她挽著鬢發迴憶著白老仙第一次製服她父女倆人的情形,猛地拍手淺笑!靈氣!白老仙的霧氣就是因為她的渡靈奇脈給化解的,而靈氣滋養天地萬物,人和物都會慢慢的吸入靈氣,白老仙肯定是把神識和靈氣結合在一起,在被人吸收的同時自然就侵入了身體,讓受害者的元神都沒感覺到危險就已經著了道!


    好一招溫水煮青蛙!要說別人也許還要思考怎麽把靈氣和神識結合使用,但到了子瀟這裏簡直就是輕而易舉,她本來煉就的神識多彩靈氣,隻是在使用的時候會故意區分開來掩飾她的實力,不露鋒芒的讓對手陷入她的假象之中再一擊克敵。


    她鬆開鬢發,猛然發現自己變得越來越狡黠,似乎從自己開始不斷的隱瞞秘密開始就一步步把自己塑造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這不到一年裏發生的事情是在太多,而自己的變化也是在太快,以前也許還能用聰明伶俐還代表自己,可現在。。


    說好聽點可以叫大巧若拙,足智多謀,說難聽了說那詞可就一抓一大把了,她歎了一口氣,別人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而自己卻是越變越詭變多端,她想了想亞楠,寧雅,薛盈和茗兒她們,自己肯定是姐妹中變化最大的那個。


    她甩了甩頭,把這些沒什麽幫助的思慮甩到一旁,眼下最重要的是安然無恙的出去。


    縱使她想出了白老仙術法的原理,但是製造這種霧氣也不是那麽容易,她整整嚐試了一天都沒有摸到門道,卻把這山洞附近區域的靈獸折磨的夠嗆,她釋放出靈氣吸引靈獸過來試招,百試百靈,被吸引來的靈獸還沒走到洞穴就紛紛暈厥過去。


    原理很簡單,它們吸收的靈氣越濃,在它們意識裏的子瀟神識力就堆積的越多,然後她很輕易的就能聚集起這些力量探尋它們的內心,可無論怎麽嚐試,她都無法製造霧氣。


    又過了一天,她終於在清晨拭去臉上的露珠時想明白了原因,她不能加濕空氣,也不能控製溫度,空氣中的水汽不足,溫度不夠低,水分子當然不會凝結成霧氣,白老仙必定掌握了一種特別的方式才能製造出濃霧,不過他既然已經完蛋。。


    子瀟的手指纏著鬢發玩弄了一會,道家裏一直有饑餐清風,渴飲露水的說法,甚至古詩中亦有雲:“始飡霞而吐霧,終淩虛而倒影。”可見煉雲生霧之法古以有之。


    她輕輕的用手指劃過秀發,梳理了一下思路輕聲笑了出來,生霧法雖然她現在不知道怎麽弄,但是雲自己可是煉化過,一時間居然沒有轉過這個彎。


    她在山洞中靜思參悟,給那些被自己暈倒的靈獸下了一個暗示,這些靈獸搖搖晃晃的起來之後或飛,或跑的向著唿雷道的而去,為子瀟前去探路。


    克敵先機,聖主做到了,子瀟的謹慎卻也為她創造了後發製人的條件,靈獸們的為她打探的很清楚,雷祭,宗長,和那些護法的位置都一清二白,子瀟在洞穴中畫了一個簡單的布陣圖,她對宗長是怎麽擺脫控製的事情很感興趣,不過隻要聖主還沒出手她就毫不擔心。


    她現在有大量的時間可以構思計劃,這兩天裏聖主沒有派人出來搜索她的蹤跡,說明它可能還沒接到聖使的消息,這極可能代表聖使已經如她所想的那樣完蛋,沒有什麽靈獸會蠢到承認把聖使吃掉。


    之前那個白癡聖使就已經搜索了她三天,而聖主也沒有增派什麽人手,估計再多幾天估計也不會引起它的注意,說不定聖主還在幻想著她自投羅網呢。


    這也許還能說明一個問題,聖主能信任的手下太少,從前殿裏那些飛禽走獸分為兩派爭吵再到聖使毫不留情的殺戮那些被擊垮走獸,就可以看出來靈獸間早已有了裂痕,無非就是還沒徹底分道揚鑣罷了。


    子瀟都有些可憐這些靈獸了,如果它們之間不是動不動就劍拔弩張,聖主說不定會派更多的人手來搜索她的蹤跡,而不必孤守在聖宮裏等待消息,也許雷鼓族當年互相傾軋的時候也是如此。


    但是這次漁翁得利不是靈獸,又換迴了人類,她扔下畫圖的石頭不在猜測聖主的想法,隻是輕聲歎道:“風水輪流轉。”


    計劃已經做好,她唯一要做的隻是給這個計劃點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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