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話,仙子神妙之術,我等豈能等閑料之?倒是要請仙子多提點我等!”薑思遠目不轉睛得看著張子瀟那一身襦裙,有些不好意思道,“早知仙子穿的如此正式,我就不應該因為這俗世衣服耽擱許久,讓列位見笑了。”


    子瀟柳眉一彎,臉上浮現出些淺淺笑意迴道:“薑少主這一身可是玉樹臨風,何來見笑之談?再說我這小小術不值掛齒,反令自身縛手縛腳,多有不便,讓諸位見笑。”


    那薑思遠見了一時間竟然有些入神,張子瀟雖然麵上還是笑意盈盈,但心中早有些不快,這家夥要是個登徒子,見色起意怎麽辦?對此人不禁多了三分厭惡,又開始擔心千武門來意恐怕非同小可。


    那閣主見薑思遠沒及時迴話,趕忙上前道:“小主人快請落座,小的這就排宴上來。”


    薑思遠聞言趕忙點頭落座,竇憲平,寧雅,薛盈三人見了此狀都有些不安,這少主看來地位超然,而似乎又對子瀟有些意思,這不會是席相親宴吧?


    不一時下人們就擺上食台餐具,把瓊漿玉液,玉盤珍饈獻在台前,這次居然還有幾位侍童在旁侍候,隻見侍兒們恭敬地替眾人倒滿酒杯,來取來許多腳墊,讓眾人享受。


    薑思遠笑著先舉杯向著身旁的子瀟祝酒道:“仙子,在下今日方知天下之大,那雷劫居然也能化去,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實乃上仙妙法!在下滿飲此杯聊表敬意!”說完舉杯痛飲。


    座下竇憲平眾人見狀都替子瀟捏了一把冷汗,周寧雅急中生智,趕忙端起酒杯起身施禮道:“薑少主,仙子身子不方便,少主若是不嫌寒女無禮,由我代飲可好?”


    薑思遠看了眼下方的周寧雅,又迴頭看看子瀟,見她也對自己微笑,便款款道:“甚好,是在下思慮不周,那就先由周姑娘代飲一杯,我再自罰一杯好了。”


    說完命那些侍童給他斟滿,與周寧雅同時一飲而盡,寧雅平日裏不曾飲酒,雖然這仙果酒甘甜有味,但是喝下去還是不禁有些麵紅起來。


    竇憲平怕他接下來又繼續祝酒,也端起酒杯祝道:“老漢竇憲平久仰千武門大名,鬥膽向少主敬酒一杯,請了!”這話純粹就是竇老頭糊弄這少主,反正能替子瀟擋幾杯就行!


    倒是薑思遠聽了含笑道:“好,在下就陪竇老同飲。”斟滿後倆人又一飲而盡,侍童又趕緊替倆人滿上。


    薛盈見他們二人都起身祝酒,怎能不知醉翁之意?也急忙起身祝酒道:“少主,我中元太乙門雖是洞府門派,但也早就對仙嶽界的千武門傾慕不已,我鬥膽代門內列位師尊敬酒一杯。”


    “在下也早聞中元太乙門鬼道陣法驚奇,今日有幸結緣,自當滿飲!”薑思遠又舉杯迴禮。


    衛重山雖然不知道眾人擋酒之意,但是看他們都祝了,豈能自甘於後,也舉杯道:“薑少主,我替三山派也敬酒一杯,隻是老夫今日飛升失敗,有些狼狽,就由老夫弟子石遠舟代飲吧!”


    薑思遠連連點頭道:“衛長老不必擔憂,他日定有飛升之時,在下此杯預祝您早日得道!”便和石遠舟示意一下,一飲而盡。


    眾人這一圈行酒完畢,方才動筷品嚐美食,周寧雅很細心的把那些靈獸肉品分給上官塗一些,上官塗早就對那盤中珍饈垂涎已久,見寧雅給它分在盤內,也小口小口吃了起來,免得在人前丟人。


    薑思遠這才瞧見屋內還有個狐狸,有些不快的對閣主說道:“怎麽還留此物在內?”


    張子瀟聞言先輕聲迴道:“少主莫怪,是我讓閣主留在屋內的,這野畜須得有人看管著才老實點。”


    薑思遠方才點頭應道:“既然是仙子之意,便留它在此好了。可惜仙子為了護法困了手腳,早知在下一定不會如此造次。”說罷看著子瀟又頻頻微笑。


    座下三人見狀頓時失了顏色,莫不是這薑少主真的對子瀟有意?子瀟今日巧用詞令雖然擋住不少猜測,畢竟四肢不能動的事情眾人早已約定不能透露出去,怕引起宵小歹意,可薑少主若是真心要弄一桌相親宴,怎麽擋?


    “讓少主見笑了,隻是身子有些不便罷了,方才大家都與少主共飲一杯,我也陪一杯吧,怎能壞了少主的美意?”子瀟對著薑思遠展顏一笑。


    這一笑不但令薑思遠喜上眉梢,更是一時心猿意馬,頓時舉杯道:“仙子此言可是當真?但請仙子不要勉強,畢竟身體重要!”座下三人聽了子瀟的話都麵麵相覷,薑少主一味示好也就罷了,但不知道子瀟要如何圓過此話。


    忽然見到子瀟麵前的玉杯輕輕飛起,子瀟含笑道:“我與少主同飲此杯。”說完那杯子飛到唇邊,子瀟淡淡的抿了一口,又點頭對薑思遠笑道:“卻是遠勝之前閣主的美酒,可惜身有不便,不能滿飲,少主見諒。”


    周寧雅被此景深深震撼,就連竇憲平,薛盈也是一臉驚訝,甚至上官塗也停下吃食觀看,薑思遠舉杯痛飲後迴道:“厲害,不想仙子這般境界已經能元神舉物,在下佩服!”


    “少主過譽了,我對神識也隻是小有心得,不免在大家麵前獻醜,也是少主盛情難卻,小女子怎能拂了少主好意。”子瀟對薑思遠吟吟笑道,便把四肢不能動之事隱了過去,又浮動著筷子挾了幾口菜嚐了起來,“果然還是如此美味,不知道少主今日設宴所為何事?”


    薑思遠斂了笑容,正色道:“仙子既然問起,在下也就直說了,年前聽說凰樂國邀請仙子一聚,想來多半也是和我一個目的,我們仙嶽界的盛事隻在今年,那凰樂國城主和我們千武神兵郡有約,五年一次武藝小比,十年一次武藝大比,今年正好是十年大比之期。”


    “這大比一則是為了鍛煉仙嶽界各門下弟子,二則是為了分配仙嶽界修煉資源采集甚至稅收多寡,雖然嚴禁其他幾道界的同修參與,但是客將,借士,食客等卻不在此例中,所以各門各派才廣邀各界散修來壯大門路,仙子年級輕輕就能使用功法,想來無論參加哪一方也是極大的助力,今日一見果然非比尋常!”薑思遠說這些話時到是一臉真誠,就連對子瀟的那些傾慕之意也收了許多。


    子瀟卻沒有想到居然是這種事情,什麽武藝大比之類的,倒是在書中看過,不想今日居然自己也碰上了,可是一想到自己現在這副樣子,就覺得這事情還是要先聽聽薑思遠怎麽說再做決定。


    畢竟此事多有不明之處,她自然得問個明白,否則稀裏糊塗的應下來,完了惹出是非如何解決?何況自己現在的狀況也不允許她冒險呢?再者冒然拒絕他的話,會不會產生什麽不好的後果?不如先虛與委蛇,探探情況。


    子瀟抿嘴一笑道:“原來如此,不過既然是武藝大比,又關乎門派興旺,難道還不派出個中好手?怎麽還非要請門客?”


    “如果真要派出門中老祖長老一輩,元嬰和聚真的高手一旦施展開全力那就不是比試而是要開戰了,所以規定隻得由結丹期和以下的弟子比試,使用門客之流大部分其實都作為前鋒替那些門派弟子試招罷了,當然若要能請得強援,就會選那些門下資質一般的弟子替高手擋招,以期高手一登場就力壓全場!”薑思遠能毫不保留的把這些話給了子瀟聽,言下之意多半是把子瀟當做高手對待。


    子瀟聽罷麵不改色,心中卻盤算著,結丹期已經超了自己不少,上次對上那個導師就已經很明了,除非自己功法能有大精進,否則也起不到多大威力,這些幾道界的人簡直就是在招雇傭兵替他們賣命,好保存自己的實力,明顯都是各懷鬼胎。


    想來門派中有資質的弟子必然是要比這些食客金貴的多,一旦有幾個天賦超人的弟子,培養起來後門派的實力肯定大增,比試中萬一對麵針對起來,恐怕非死即傷。


    所以這借士一說她覺得隻有三分真,七分假,不然這閣主也不會坐等這麽久才抬出來一個少主來說這些,誰知道這少主究竟在這裏藏了多久?搞不好還是和飛升之道有關。


    子瀟想完這些,心中已然有了道理,對著薑思遠莞爾道:“薑少主的意思我明白了,隻是這凰樂國先給我送了請柬,我若不去赴約豈不是顯得我失信於人?”


    “仙子,在下明白您的苦衷,不過仙子也受了我們三仙閣的奉養,按理應該說比那凰樂國更早就已經有了締約。”薑思遠正色道,看來這門派之事他還是非常上心的。


    “此言差矣,少主,這奉養是我用萬彩淬靈珠換來的,當時閣主可沒說過比試之事。閣主,您說過這樣的話嗎?”子瀟在上座眉梢一揚,對那閣主質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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