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張子瀟一席話,葛鐵藤隻驚得一身汗,自上了大學,他就沒怎麽練功,總覺得自己打遍學校無敵手,哪裏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人家還謙虛自己不是高人,頓時覺得自己即蠢又莽,連忙又拱手稱謝,這次卻是真心實意。張子瀟不再多言,揮揮手就轉過身去。


    文麗軒早就哭著衝到葛鐵藤身邊,見他吐血,更是心疼,就要扶著他出去,忽然門開了,進來幾個人,張子瀟不認識,葛鐵藤一撥人卻是很熟,原來是學校保安隊的,隻見這幾人衝進來,帶頭的那個正要喊:“住……”後麵的個“手”字就被咽了迴去。


    他已經看見了,嘴邊帶血、捂著臉、愁眉苦臉的的居然都是葛鐵藤一撥的人,不禁萬分驚異,這個家夥居然也有吃虧的時候?正想問話,葛鐵藤已經先開了口:“保安兄弟好,怎麽又勞煩您了?”


    保安隊長見這家夥嘴邊流著血,居然神色自若,不禁也有點佩服,說道:“葛鐵藤,你是不是又惹事了?瞧你這副德行,到底咋迴事,你說說清楚,不然今天可別好過。”


    葛鐵藤嘿嘿一笑,用手抹去嘴邊的血,說道:“今兒見到一位師姐,忍不住賣弄一下家傳本事,沒想到打發了性子,沒收住,反而把自己給傷了。”


    保安隊長看了眼一直默不作聲的兩個姑娘,張子瀟那一身氣質令他也頗為驚豔,但還是秉公問道:“這到底怎麽迴事?是他說的那樣嗎?”


    張子瀟聳聳肩,到是王亞楠怕保安隊長把她們帶走做調查,或者記錄的什麽的,開學第一天就被叫到保衛科,到時候還不讓兩姐妹一下引起什麽新聞?忙點頭道:“是這樣,他自己不小心摔那了,真和我們沒關係的。”


    保安隊長臉上浮起懷疑的神色,隻是這間教室屬於老教學樓,一直沒有安裝監控,沒有苦主,事主又不認賬,也隻能他們說什麽就是什麽了,正想著,聽葛鐵藤又說道:“麻煩保安兄弟搭把手,我去趟醫務室。”


    隊長一甩手,說道:“你這麽多兄弟,還用我們幫忙,你以為我們是急救隊呢?自己去!”說著帶人轉身走了。


    見人走光了,葛鐵藤身子一個趔趄,險些摔倒,文麗軒趕緊扶住他,不過她身量不高,被魁梧的葛鐵藤一壓,十分吃力,又過了片刻,才有幾個小弟過來,幫忙攙過葛鐵藤,一行人正走到門口,隻聽張子瀟不冷不熱的說道:“對你女人好點,她是真心對你。”


    “哎。”葛鐵藤不迴頭,隻是應了一聲。出了門,轉頭看了看文麗軒,她大哭過之後,睫毛膏雖然是防水的高級貨,也有些脫妝了,粉底也被衝開了一道道的痕跡,臉上還留著被自己打過的五指印。


    想起她剛才為了自己而哀求的樣子,葛鐵藤心裏泛起幾分悔意,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柔聲道:“麗軒,對不起。”文麗軒一聽,眼淚又掉下來了,隻是搖搖頭,攙著葛鐵藤繼續走。


    待這一行人都走了,張子瀟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才覺得事情解決得完美,王亞楠忽然拉住她,叫道:“俏俏,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


    張子瀟故意轉了轉眼珠,笑道:“就是前天晚上,我在夢裏學了這一身本事,這樣你軍訓迴來,我也不會打不過你。”


    王亞楠錘了她一下,笑道:“跟我還保密,小樣,我還不稀罕知道呢!”說著將手裏的帽子戴在張子瀟頭上,兩人就迴了宿舍。


    山行大學的女生宿舍樓是去年翻建的,一樓六層,每層20個房間,每個房間住4個人,帶網線,有獨立衛生間,可以沐浴,宿舍條件可以說相當不錯。哲學係新生一共十個人,王亞楠和張子瀟因為報道時間晚,被單獨分了出去,另外兩個舍友是其他係的新生。


    王亞楠拉著張子瀟走進宿舍樓,一摸書包,忽然怔住,低聲道:“俏俏,糟了,我忘記帶鑰匙啦。你有沒有帶鑰匙?”


    張子瀟一攤手,無奈道:“我的大總管,我的鑰匙不都在你身上?”見王亞楠沮喪的樣子,又安慰道:“敲門試試,也許有人在呢。”說著輕輕地叩了叩門。隻聽一個輕柔的聲音說道:“請進,門沒有鎖。”


    張子瀟推開門,隻見右手靠窗的椅子上坐著一個漂亮的女孩,小巧的瓜子臉,雙瞳剪水,冰肌玉骨,麗若朝霞,明豔襲人。穿一襲淡紫色的連衣裙,烏黑長發在腦後盤成發髻,上押一枚精巧的葉子發飾。


    那女孩抬起頭,微笑著對王亞楠招唿:“亞楠你來了。”說著,眼光已經轉到張子瀟的臉上,笑道:“你一定是亞楠說的好姐妹,張子瀟吧?你真漂亮。”


    張子瀟也微笑迴道:“你也很漂亮,亞楠沒告訴過我宿舍裏還有這麽漂亮的女孩,請問芳名?”


    這少女抿嘴一笑,伸出玉蔥般的嫩手:“我的中文名叫做朱玨茗。你可以叫我michelle,讀古代宗教曆史研究專業。”張子瀟禮貌的握了握她的手,朱玨茗又淺笑道:“沒想到咱們這個寢室的美女這麽多,不知道多少人要為此瘋狂了。”張子瀟沒再說什麽,點了點頭就拉著亞楠往她們的床走去,朱玨茗也迴到自己的座位上,看起書來。


    子瀟看著她們的床位名字,問王亞楠道,“我們要頭對頭,還是腳對腳?”


    “當然是頭對頭啦,這樣我可以聽到你說夢話,然後迴去告訴咱媽!”亞楠笑嘻嘻地說,“讓她來笑話你!”


    張子瀟忍笑道:“傻小貓~你還憋著這個壞,當心我趁你睡覺的時候,把你的頭發拴在床頭上,第二天一起來,隻聽‘哎呦’一聲,就變成了一隻小哭臉貓。”


    “還沒住進來,就想著要欺負人啦!”王亞楠又氣又好笑,啐道:“當心我告訴咱媽,說你欺負我。”


    “好啦,說實在的,我也懶得爬這麽高的床,一會我就把這床讓出去,然後我就搬走~”張子瀟突然俏皮的刮了一下亞楠的鼻梁,坐在椅子上,悠然笑著。王亞楠一聽頓時著急了,趕緊拉住子瀟問道:“你要去哪?學校宿舍床位已經都安排好了呀,你怎麽突然這樣!”


    張子瀟看著她那幾乎要崩潰的表情,肚子裏都快要笑抽了,臉上卻一本正經的,還好整以暇地閉目養神起來,感覺到亞楠幾乎快要哭出來的時候,才哈欠了一聲的說:“搬你床上呀,每天都讓你侍寢,高興不高興?”


    王亞楠一聽她這麽說,頓時知道是上當了,啐道:“去去去,你不嫌擠,我還嫌熱呢,乖乖在自己位置待著去!”


    張子瀟笑道:“哎,你不陪我睡,那我迴家去住了。”


    見她又開始撒嬌,王亞楠無奈地笑道:“什麽我不陪你睡,這麽大的姑娘了,也不怕羞?”說著,順手拍了她一下,誰知張子瀟卻叫起來:“我們一直是一起睡的嘛,來了學校就要甩掉我啦,小喵喵長大了,不要我了,哎呀,殺人啦~要把我打死啦!”


    坐在一旁的朱玨茗聽著她們的對話,再也繃不住了,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張子瀟停了手,看了她一眼,隻見她正掩嘴笑看著她們。


    張子瀟對朱玨茗的第一印象並不太好,朱玨茗雖然主動和她們打了招唿,也隻是不冷不熱的寒暄,語氣中還隱約透露著對她自己的過度自信,估計是因為覺得自己長的美,還讓張子瀟叫她什麽michelle。


    拜托,你哪怕說個讓她叫自己朱玨茗也算,非要讓人叫個英文名,生怕別人看不出你洋氣?加上朱玨茗這名字好像順起來讀確實也很自大……主角命啊……誰家的父母會給自己女兒起這種名字?不過網上還有像“秦壽生”“魏晟金”這種奇葩的名字,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一想到這張子瀟也笑了,幹脆也學對麵這位掩嘴一笑,她這一笑,朱玨茗就愣住了,雖然她不知道張子瀟笑什麽,但是那笑容讓她感覺有點不舒服,張子瀟那目光好像要剝了她衣的服似的,她趕緊收斂笑容,有羞澀地說道:“抱歉,我隻是看到兩位關係這麽好,有點羨慕。”


    王亞楠心思單純,隻笑著說道:“沒事的,michelle,她就這樣,沒事總亂開玩笑。”


    朱玨茗莞爾一笑:“我新近迴國,身邊一個熟識的人也沒有,看見你們這樣,我真的很羨慕,你有這麽好的姐妹。”


    張子瀟故意地伸個懶腰,一字一頓的說道:“親愛的米歇爾小姐,我相信像您這樣的美人兒,過了今晚的迎新會,就不會再寂寞了,那時候,我們可羨慕不來。”


    她話音一落,朱玨茗頓時漲紅了臉,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又勉強擠了個微笑,說道:“其實我十分希望能與兩位做朋友和姐妹,我自小遵從的信仰教育我,是萬神賜予我們共同的親緣與聯係,通過萬神的指引,我們終將成為兄弟姐妹。”


    說著,她從衣服中拿出一串祈念珠繩攥在手中,口中默念了幾句,又對二人微笑道:“我感謝萬神指引我認識了像你們這樣優秀的姐妹,我相信萬神會降福在兩位身上。”說罷,她鄭重地低下頭,親吻念珠。


    張子瀟此時已經看清,念珠上刻著一枚六棱雪花,中間還有一個圓形,張子瀟整了整鬢發,把劉海一撩,臉上似笑非笑,說道:“親愛的米歇爾小姐,感謝您的好意,不過我很遺憾的告訴您,我祖父是一位信道之人,所以我們家也算是道門一派。如果你要是對《道德經》,《南華真經》,《黃庭經》感興趣的話,我不介意和您討論一下咱們祖國的優秀傳統文化。”


    張子瀟見朱玨茗臉上失望的神情暗自好笑,又故意用遺憾的語氣說道:“而我這可愛的妹妹,我也沒辦法讓她成為你的姐妹了,畢竟我們都是一家子。真是太不巧了,如果我們早幾天認識的話……”


    說著聳了聳肩,滿臉懊惱的歎了口氣,“那樣的話,我就可以早點為朱玨茗小姐好好介紹一下咱們國家的文化,說不定現在我們的共同話題會多一點。”


    朱玨茗聽到張子瀟叫自己的名字,臉上抽搐了一下,還是迴了個禮:“謝謝你的邀請,不過我早已決定一生都將全身心獻給萬神。”說罷,轉身拿起書,昂首闊步地走了出去,還重重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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