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護病房外間的小客廳內,許伯安一走出來,那個李姓男子便急忙迎了上來。


    “大夫,我嶽父他怎麽樣了?”


    許伯安有些厭惡的看了這人一眼。


    方才嫌棄許伯安年輕的是他,嘲諷張濟民不懂得知恩圖報的也是他。


    叫張大夫的是他,叫張叔的也是他!


    這麽大一把年紀了,也不覺得害臊!


    這就是傳說中用人典型的兩麵人,朝前,不用人朝後,許伯安最討厭這種人了。


    礙於張濟民的麵子,許伯安還是點了點頭,輕聲道:“現在是沒什麽生命危險了,具體情況一會兒張大夫和你說吧。”


    說話間,許伯安沒有半分停留,徑直穿過這人身旁,走出門外。


    白素素也隻是在門外等著,並未進來,省的看見這些人來氣,在外麵好歹眼不見心不煩。


    見許伯安推門出來,白素素起身急忙迎了上去:“你出來了?裏麵的情況怎麽樣了!”


    外麵的樓道很是安靜,不愧是特護病房,許伯安輕聲道:“已經沒事兒了,就看後期保養了。不過畢竟年紀大了,一些已經造成的傷害還是沒辦法逆轉的。”


    白素素招唿許伯安在走廊中的長椅上坐下,看向許伯安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問道:“我外公先前說,這事兒連他都沒辦法,東江怕是再無良策了,若是想要爭取萬分之一的機會,就得找你,沒想到你還真行,手到擒來,藥到病除啊!”


    許伯安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道:“這還得多虧了你家的祖傳醫書,我隻是照貓畫虎罷了。算不得利害。”


    白素素有些酸溜溜的說道:“什麽我家的,那是我外公他們老張家的,先前可還立著傳男不傳女的規矩呢,也就是現在沒人能好好學的進去了,我外公擔心失傳,這才偶爾教教我。”


    許伯安眨眨眼,難以置信的說道:“不至於吧,我感覺張大夫對你這個外孫女也很好啊。”


    白素素撅了噘嘴,道:“我外公這人什麽都好,就是有點兒倔。不過還好,我們都習慣了,隻要他身體好就行,至於我嘛,反正天賦也不夠,小時候外公逼我背記人體穴道,我背了好久都沒背下來呢。相比之下,你簡直太厲害了,那麽厚的醫書,你這麽快就能學以致用了。”


    “也不是,正好學會了有限的幾個方子,巧合的趕上了,也就用到了,都是巧合而已。”許伯安可不敢太顯擺,盡量把自己解釋的小透明一點兒。


    白素素感慨的說道:“你也太謙虛了。那上麵的方子,很多都是我外公研究了大半輩子都無法參透的,尤其是疑難雜症篇目,更是晦澀難懂,不好領悟,我外公說的沒錯,你真的太有天賦了。”


    許伯安不好意思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聊下去,轉移話題八卦道:“對了,好奇一下,屋裏這家人,和你們家什麽關係?怎麽看起來頤指氣使的!”


    女人畢竟有著天生的傾訴欲,原本白素素就對這家人非常的不滿意了。


    此時聽到許伯安的話,白素素立刻就打開了話匣子。


    聽了十多分鍾,許伯安可算是聽明白了。


    原來,屋子裏躺著的那位患者,和白素素的外公張濟民,當年是一個村子裏的玩伴。


    早些年的時候,張濟民考上了中醫藥大學,卻因為家庭貧困繳納不起學費。


    那時候可還沒有助學貸款這種情況,沒有學費,意味著無法順利的完成學業。


    後來,還是這位玩伴迴去說服他那當村長的爹,號召全村為張濟民籌款,才算是籌借夠了張濟民上學的錢。


    後來這些年,張濟民始終心懷感激,不僅是百倍奉還了當年鄉親們資助的錢款,對待家鄉的人來城裏看病的請求更是有求必應。


    尤其是對這一家人,更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不僅給屋子裏的那位老哥早些年趁著醫療係統招工司機的時候,為他介紹了在醫院開救護車的正式工的工作。


    更是把自己當年單位分的第一套房子,讓給了這家人。


    這些年來,兩家人倒也相處的融洽。


    直到後來,屋子裏這位老哥的愛人無意中沉迷上了傳銷,向張濟民借了不少錢不說,還要拉他下水。


    在得到明確的拒絕後,氣憤的罵了張濟民一頓走了。


    誰知道正好在過醫院門外的馬路時,出了意外,和過路的一輛富康汽車給撞了。


    至此,那家人對張濟民有了很大的芥蒂,張濟民也總覺得在這件事兒上有些慚愧,所以才有了這種尷尬的局麵。


    原本按照白素素這些晚輩們的意思,兩家漸行漸遠就挺好的,哪怕給對方一些錢算是慰問呢。


    偏偏張濟民這老頭念舊的很,甘願低三下四的繼續相處著,這才一直被人牽著鼻子走。


    許伯安聽了這故事,也不好說什麽。


    隻能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了。


    不過張濟民這個老頑固,還真是有點兒倔啊!這麽些年來被人頤指氣使的使喚,這氣都能受得了!


    又和白素素坐了一會兒,就見張濟民抿著嘴從屋內走了出來。


    “外公,你出來了?”白素素急忙迎上去摻著張濟民的胳膊,扶他坐了下來。


    張濟民點了點頭,感歎道:“多虧了伯安啊,要不然,這事兒誰來都不好使!”


    許伯安隻好再度謙虛道:“您過獎了,還得是你們家的祖傳……”


    不等許伯安說完,張濟民擺了擺手,道:“不說了,我原本想請你一起吃個飯的,現在覺得身體有些疲乏了,這樣,讓素素替我……”


    白素素麵色一變,急忙說道:“是?外公你不早說,我今天值班呢,哪有時間!”


    張濟民眉頭一皺,立刻說道:“我幫你請假,還是你找人換個班?”


    許伯安急忙說道:“別,真不用了,正好我那邊還有些事兒呢,咱們吃飯有的是時間。”


    幾人客氣幾句,許伯安便離開了。


    看著許伯安走遠的背影,張濟民歎了口氣,感慨的說道:“唉,你讓我說什麽好,伯安是個好男人啊,我看的出來,尤其是他可是學會了咱們家的醫書,你倆要是成了,等我百年之後,九泉之下也好向列祖列宗交代,不算是傳給外人了啊。”


    白素素皺著俏臉撒嬌道:“外公你看你,不傳我醫書就算了,還要拿我出去跟人和親啊。”


    張濟民看著白素素,有些無奈的說道:“你這丫頭,和你姐姐一樣樣的,也不知道我有生之年,還能不能看到……”


    “呸呸呸,別亂說,一定能的。”


    兩人正在聊天,就見一個染著黃毛的青年男人拎著一個果籃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


    這人路過白素素的時候,盯著白素素猛看好幾眼,而後又用餘光一直飄著。


    直到走到這個病房門外,瞟了一眼門上的門牌,才滿臉笑意的向白素素打聽到:“醫生,這病房是住著一位姓張的老人家吧。”


    典型的沒話找話,你不會自己打電話找對方核實嘛!


    看著對方一臉猥瑣的壞笑著,白素素壓根懶得理他。


    張濟民卻善意的迴話道:“沒錯,這層樓現在隻有這一家姓張,不過他現在需要休息,你盡量不要耽誤太久,免得影響他恢複。”


    小夥子嘿嘿笑了道了個謝,一步三迴頭的看著白素素,這才進了門。


    也就是許伯安走早了幾分鍾,若不然,一定能認出來,這個黃毛男人,居然是自己的那位前小舅子,齊曉強!


    ……


    許伯安從特護病房區域出來後,又去和唐家姐妹倆告別了一下,便離開了醫院。


    他倒是沒托張濟民或是白素素幫助唐曉柔調換病房。


    這種事兒吧,僅憑許伯安和唐家姐妹倆現在的關係,許伯安是不能做得太過火的。


    人和人是要有界限感的。


    若是唐曉柔是因為生病了,但卻因為病房緊張住不進來,許伯安可以幫她找關係甚至花錢住進來接受治療。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許伯安若是通過關係幫她們換更好的特護病房,感激不感激另說,至少會讓唐家姐妹倆懷疑許伯安是不是別有用心!


    交深不可言淺,交淺不可言深,便是這個道理。


    從醫院出來,許伯安就迴到了中央別院。


    屋子裏並沒有陳萍萍的身影,不過房間很是幹淨整潔,顯然是打掃過的。


    這個時間點,陳萍萍興許是去她的服裝店去了。


    許伯安迴到臥室,切換視線來到了盆景內的山神廟。


    廟內原本出現的那個新的氣泡此時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讓許伯安有些遺憾,畢竟對於新出現的地方,人們總是充滿了好奇和向往。


    隻是不知道自己未曾去過的地方,但是在山神廟內有過顯示的氣泡,消耗香火願力,能不能到達。


    香火願力一動不動。


    看來確實是沒戲了。


    按照許伯安的經驗,若是想法可行的話,香火願力是會震顫的。


    看著自己體內那點兒可憐巴巴的香火願力,許伯安也有些惆悵。


    不行,得想辦法搞點兒香火願力儲備起來才行。


    之前為了擴大盆景內的視線範圍,許伯安的香火願力已經消耗殆盡。


    現有的這點兒香火願力,還是因為常規過了午夜刷新出來的。


    這要是人一旦富裕過了,忽然猛地一下子窮下來,真是不習慣啊。


    這便是人們常說的,富豪乍窮之後,過不慣窮日子啊。


    對於現在的許伯安來說,沒有香火願力儲備著,幹啥都心裏沒底兒,心慌的很啊。


    直接開口要,肯定是不行的。


    許伯安自從莫名其妙的滴血認盆,接受了這處山神傳承之後,冥冥之中也有著一絲一縷的各類感悟。


    其中有一條就是,索要來的香火是不作數的,所以許伯安從來沒有和小人兒們開口索要過香火。


    正想著要如何找點兒香火願力,壯大自己的香火願力儲備呢。


    就見門外一個魁梧的身影走了進來。


    說是魁梧,自然是相對於盆景內的其他小人兒們來說的。


    若不然單論在許伯安眼中的小家夥們,絕對談不上魁梧。


    來人正是金大堅。


    此時的金大堅一手拿著一把錘頭,一手拎著一隻灰色的長耳兔子,臉上很多灰,身上很多汗,顯然是正幹著活兒呢,就這麽急匆匆的來了。


    隨著金大堅走近,許伯安特別關注了他手裏的那隻灰色長耳兔。


    之所以叫那玩意兒長耳兔,是因為許伯安明顯注意到,這隻兔子似乎要比現實世界中許伯安見識過的兔子的耳朵要長一些。


    另外,這兔子是真肥碩啊。


    按照許伯安現如今在廟內神像上的視角望去,那兔子已經有金大堅的大腿粗了。


    金大堅大步走進屋內,而後立刻縮小了步伐,輕輕邁著步子走到香案前,將那兔子放在香案上,而後跪在前麵的蒲團上,“砰砰砰”的磕了三個頭,這才開口。


    “山神爺爺在上,小民方才在外麵幹活兒的時候,一隻兔子跑在了咱們的火車法寶前麵,不小心就給撞到了。我們尋思著這些日子以來,也沒給山神爺爺你敬奉過好點兒的吃食,大家夥一致決定,想把這隻兔子奉給山神爺爺您,還望山神爺爺笑納。”


    許伯安有些鬱悶的看著憨厚的金大堅。


    金大堅啊金大堅,你這兔子送的,這份心我領了,你咋就不給你敬愛的山神爺爺上柱香啊!


    哪怕是一縷香火願力,咱也會秉承著“蚊子再小也是肉”的原則,開開心心的笑納啊。


    你說你這兔子送的,咱可是幹工程的土木人出生,這玩意兒可真是一點兒都不稀罕呢。


    這些話許伯安也就在心裏念叨一下,口中還是欣慰的語氣說道:“好,金大堅,你們有心了。”


    金大堅麵色一喜,急忙又伏身在地,道:“多謝山神爺爺誇讚,都是小民們應該做的。”


    許伯安隨口問道:“你們近期做工還算順利吧,有什麽困難需要我幫忙解決嘛。”


    金大堅急忙道:“多謝山神爺爺關懷,沒有,在您的護佑下,一切都非常的順利,大家夥也基本上也都學會了開車和開火車的手藝,隻等山神爺爺接下來再委以重任了。”


    “好!”許伯安讚了一句,而後走到客廳,隨手拿起茶幾上水果盆子裏的一顆車厘子,輕輕的放入了盆景之中山神廟的外麵。


    “金大堅,我在屋外賜下了一個水果,你招唿大家夥兒先休息一下,吃點兒果子好好兩塊一下,解解渴。”


    “多謝山神爺爺!小民告退。”聽到許伯安的話,金大堅心裏也是激動不已。


    每次山神爺爺賜予的東西都是廣受歡迎的好東西,他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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