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伯安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神仙。


    至少他自認為,以他現在的本領和實力,距離自己所認知中的那些神仙,還差的太遠太遠了。


    移山填海做不到、千變萬化做不到、氣吞山河更是無能為力。


    點石成金做不到、一劍西來做不到、就連日行千裏都是癡人說夢。


    甚至許伯安自我感覺,自己的這點兒本事,連人家網絡中熱詞頻發的高手下山、修真歸來的主角都幹不過。


    如此這般,算是什麽神仙?


    撐死了也就是一個等級壓製、降維打擊的高文明生物而已。


    若是放在現實中,搞不好那條被自己輕而易舉紮死的小蛇,都能輕輕鬆鬆將自己反殺。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許伯安雖然在現實世界平平無奇。


    可是在盆景世界,依靠著山神傳承,許伯安還是很有發展前途的。


    從而,可以做到反哺本體的金手指效果。


    想到這些,許伯安淡定了不少,沉沉的睡去了。


    許伯安這一覺睡得倒是踏實。


    盆景世界內,李看山和李五福幾人卻是怎麽也睡不著。


    李看山守在壁梯下麵,等著山神爺爺交代的女子出現。


    等過了好一會兒,都不見有人下來。


    李看山心下疑惑,便尋了幾人一同上去尋找。


    這一找,可真不得了。


    山神廟內,陳詩詩一襲白衣,斜靠在廟內的柱子上,居然睡著了。


    所有人都被陳詩詩的容貌驚呆了。


    白皙的皮膚、靈巧的五官、纖細的身姿,再加上那一襲雪白的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白紗裙。


    這等相貌,人間哪得幾迴見啊。


    怕不是山神爺爺從仙界帶來的仙女兒吧?


    因為是尋找山神爺爺口中的姑娘,李看山還特意找了王桂芬一同前來。


    畢竟有女性在場,有些時候也避免不方便的事兒。


    王桂芬看著陳詩詩的模樣,忍不住說道:“村長,這姑娘怕不是仙女兒吧,俺活了半輩子,還沒見過這麽標致的姑娘哩。”


    另一位同來的男子也說道:“是啊嬸子,之前我在縣裏頭做活兒的時候,曾經見過一些號稱是山陽群芳譜榜上有名的美女,和眼前這位姑娘比……額不,簡直沒法兒比啊。”


    王桂芬白了這小子一眼,道:“栓柱你小子,結了婚就好好過日子,讓你爹娘知道你又去花天酒地了,當心收拾伱!”


    栓柱訕訕一笑,道:“我沒幹啥,嬸子你誤會了,我是去花燈節上湊熱鬧見著的。青江哥也在城裏待過,肯定也聽過花燈節,是吧青江。”


    一同前來的李青江臉色微微一紅,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李看山擺擺手,輕聲道:“行了,別扯淡了。快想想看,怎麽把這個姑娘請下去,這麽睡著,怕是要著涼的。”


    栓柱嘿嘿輕笑兩下,道:“我來叫醒她再說。”說話間,便要上前而去。


    栓柱身旁的李青江卻一把拉住他,輕聲道:“等會兒!”


    說話間又望向李看山,道:“村長,這姑娘不對勁兒啊。”


    “有什麽不對勁兒?”不等李看山迴話,栓柱便忍不住問道。


    李看山瞪了栓柱一眼,不滿的說道:“你小子給我閉嘴,早知道不叫你上來了。”


    栓柱嘿嘿一笑,這才沒有繼續說話。


    李青江分析道:“以我觀察,尋常人想要來此處山神廟,唯有一條路可走,而這一條路,又勢必要經過咱們在山腳下的住處。按理來說,這樣的女子出現,無論是幾百米外的那幾位幫忙戍守的壯士,還是咱們村子裏的男女老少,都肯定會驚為天人,議論紛紛的。可是大家夥想想,近日來,可曾見過這位姑娘,或是聽說過關於她的消息?”


    李看山麵色凝重的搖了搖頭。


    其餘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紛紛表示從未聽過見過。


    李青江正想再說什麽,就聽一旁的王桂芬驚詫道:“我知道了,這姑娘,恐怕真的是仙女兒。要不然,無路可走的她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


    李青江搖了搖頭,道:“倒也未必,如果她和山神爺爺一樣,真的是神仙,那山神爺爺斷然不會需要安頓她住在我們那裏的吧。”


    王桂芬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道:“也對哦,有道理。”


    “那是怎麽迴事兒,你倒是說啊,別打啞謎!”栓柱忍不住說道。


    李青江咄定的說道:“就像是桂芬嬸子說的那樣,她肯不會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裏。我猜,她十有八九是山神爺爺親自帶迴來的。這樣說的話,按照咱們流傳千百年的神話傳說來看,她更像是山神爺爺選定的聖女!”


    “聖女?這是什麽?”


    “傳說中,神仙是不屑於在凡間行走的,但是有一些事情,卻需要和凡間界的凡俗之人進行溝通。神仙便會選擇一些福緣深厚之人,作為他們和凡俗之人溝通的中間人。這些人,往往被稱作是聖女和聖子!”


    栓柱瞪大了眼睛,道:“啊?還有聖子?要這麽說的話,我覺得青石挺像是聖子的。我聽我娘說先前就是青石發現的這裏,並且受到了山神爺爺的認可。”


    李青江表情微微一頓,繼而緩緩地點了點頭,語調頗為奇怪的說道:“有道理啊,你這麽一說,還真有點兒那意思。”


    幾人最終議論的結果,為了避免驚擾陳詩詩休息,便沒再叫她。


    幾人在院外臨時歇息,王桂芬在堂內陪著陳詩詩休息,也就是了。


    反正天氣也不涼,也沒風雨襲擾,不用擔心身體因此抱恙。


    與此同時的山腳下。


    李五福和於道全在崖壁下的一處淺洞中,生著一籠篝火,隔火相望。


    “師父,我找你找的好苦!”


    於道全眼神灼灼的望著李五福,看著李五福臉上猙獰的傷疤,神色複雜。


    李五福卻是看也不看於道全一眼,頗為冷淡的說道:“有什麽好找的,我不是說過嗎,你我之間早已恩斷義絕。師徒情誼,更是不複存在。”


    於道全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師父,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在生我的氣啊。”


    李五福嘴巴裏咬著一支狗尾巴草,聞言用力吐了出去,冷聲道:“嗬嗬,有什麽好生氣的,桃李滿天下,家裏結苦瓜。這都是命數,命裏有時終須有,我早已看開了。”


    於道全伸手拿起一根棍子,向篝火捅了捅,火苗騰空的瞬間,開口道:“師父,我不是那個苦瓜,我當年不是要有意向您隱瞞身份的,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想想看,若是被朝廷的人知道你與青蓉教的人有聯係,對你來說,將是殺身之禍啊。”


    李五福瞪了於道全一眼,道:“哼,你若早一些與我坦誠相見,直說自己的身份,你覺得我還會搭理你?我會收你這個徒弟?若無此事,我何需擔心與青蓉教勾結的罪名?”


    於道全歎了口氣,忍不住咳嗽了兩聲,道:“吳福,五福!師父,當年的在北荒之地的情況,你是知道的,誰也不敢以自己真的身份示人,連您都有所保留,又何必對徒兒咄咄相逼呢?”


    李五福望著洞外天際上皎潔的月光,長歎一口氣,道;“對啊,你說得對,所以,我覺得咱們之間沒什麽好談的,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都這把年紀了,時日也不多了,就這樣了此殘生,落葉歸根,也挺好的。”


    於道全搖了搖頭,麵色之中一片哀愁:“師父,這天下之大,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陽關道於我來說,不複存在,隻有鬼門橋,尚可一渡。您若是不嫌棄,弟子於道全,願意陪您終老,為你……送行!咳咳咳……”


    猛烈咳嗽聲後,於道全麵色之上露出幾分苦楚,又道:“興許,我得先走一步了也說不定。”


    李五福瞪大了眼睛,癡癡的望著於道全:“你小子又要搞哪樣,我可是清楚得很,你這家夥鬼點子多啊。你小子不會是還想賴上我吧?我告訴你,老頭子我現在的養老生活過得挺好的,你少來打我的主意。”


    於道全雙目緊閉一會兒,緩緩睜開,咳嗽的感覺漸緩一陣,才惋惜的說道:“青蓉教,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青蓉教。白棉教,有過之而無不及。我現在既是朝廷眼中的逆賊,又是青蓉教眾眼中的叛徒。有家不能迴,有親不能認,苟且偷生,不外如是。”


    李五福癟癟嘴,頗為質疑的說道:“嗬嗬,昔日裏聲名赫赫的青蓉教四大天師之一,三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身份!北荒之地聲名鵲起的天才馴獸師,受人敬仰,萬獸來朝。這兩個身份,哪個不是吃喝不愁、富貴榮華。你告訴我你沒有容身之地?你覺得我會信你。”


    於道全搖了搖頭,起身說道:“師父,不管你信還是不信,這些都是事實。我說這些,並非是想讓你可憐我,我隻是想對你坦誠相告!也是告訴你,當年你說的話都是對的,是我愚昧了。這樣,你可能會好受一些吧!天氣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


    說罷,於道全緩緩轉過身去,向外走去。


    才走出去沒幾步,就聽身後傳來一陣歎息聲,繼而,又是一道落寞的囑托。


    “有了病,就得治。我這裏有一些山神爺爺恩典的仙藥,你且拿去試試吧。”


    說話間,一包東西落在了於道全的腳下。


    於道全笑了笑,撿起那包藥,衝著李五福晃了晃手裏的東西,這才離開。


    ……


    許伯安這一夜睡得很踏實,很安穩,甚至都沒有起夜,天就亮了。


    一大早的神清氣爽,氣血充沛。


    低頭看了一眼,許伯安搖了搖頭,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了。


    年輕,真好!


    正要起床先洗洗內衣,許伯安就感覺到一陣舒爽感覺傳來,繼而,香火願力突增。


    又是八縷到手。


    好家夥,這感覺才是真的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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