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我不再踏出白龍澗一步,本想終了此生,直到你進澗,我才知道這毒到底是何作用。”樓玉群看了洛辰一眼,說:“那便是,殺掉所有有可能成為白龍的人。”


    “什麽!”洛辰不禁吃驚,到底是怎樣的境界可以用出這等毒術,相比之下,三大毒家號稱無往不利的秘術就是三腳貓功夫,這毒竟然能控人心智。


    “其實我也知道,這毒術為了讓我能起到最大作用,反而讓我多活了許多歲月,若不是這毒,以我當年的傷,恐怕白龍大人也迴天無力。”“您是說,上一任白龍平定了毒師派,卻又因為心魔,自製了更匪夷所思的毒術。”


    樓玉群點了點頭,洛辰想起昆樸軒曾給他看的信,信中上一任白龍提到過自己留下了後患,想不到如此棘手。樓玉群又說:“而且,當年白龍大人趁清醒時曾向我說過,我身上的毒術遠未完成,那心魔的執念便是將這毒術完善,恐怕大人離開白龍澗多年,這毒術已然大成。”


    洛辰倒是不以為然,這毒術雖然能控人心智,但效果他也看到了,以樓玉群這樣實力非凡的高手,中毒後也是不會調運罡氣,刀法施展間連自身安危都不顧,倒也沒什麽可懼。


    樓玉群正色道:“不要不以為然,我說了,我身上的毒術不過是冰山一角,如若大成,恐怕能把那人完全變為言聽計從的傀儡,而且能保留此人所有意識。”


    洛辰這才意識到這毒術的恐怖之處,如果樓玉群身上的毒術是已經完善的,毫無疑問洛辰此時已經是一具死屍。


    樓玉群說道:“我知道的,就是這些,這傀儡術如果大成,後患無窮,我們隻能祈禱白龍大人未曾將此書傳出去,或者白龍大人未能完善。小子,還未問你叫什麽。”


    “晚輩名叫洛辰,家父洛乾。”


    樓玉群驚訝道:“小乾的孩子都這麽大了!啊,我在這白龍澗中與世隔絕,連自己到底在這裏生活了幾十年都模糊了,恐怕小乾也年過半百了吧。”


    洛辰點了點頭,樓玉群又說:“看來,小乾終究沒能達到白龍的境界,不然我第一個見到的人也不會是你了。”


    洛辰迴答道:“父親曾來過白龍澗,可能心有執念,過不了迷境那一關。”


    樓玉群看著前方,喃喃道:“他太害怕了,當年你的爺爺在白龍大人失蹤後繼任家主,為了培養出下一任白龍,把資源全部傾向你父親,實際上小乾與小坤天資上差別並不大。也不知道小坤是否心有怨恨。”


    洛辰還在思索著要不要告訴樓玉群洛坤已經與毒師派聯手,卻看見樓玉群蒼老的皮膚上不時滲出汗水,忙調運罡氣,這才發現樓玉群的生命正在迅速流逝,樓玉群本人不可能不知道,洛辰忙說:“前輩,您……”


    樓玉群擺擺手:“我知道,如果不是命不久矣,恐怕這毒也解不了。不過,我死之前,還要知道一些事,做一些事。”


    樓玉群看向洛辰,說:“小辰啊,說你既然是來成就白龍的,我理應叫你一聲大人,可老夫又是執拗之人,始終忘不掉上一任大人的英姿,就委屈你被我這無用之人稱唿一聲小辰了。”


    洛辰忙說:“前輩這是哪裏的話,您想如何稱唿小子當然憑您個人,大人二字實在折煞晚輩。”


    樓玉群問:“小辰,現在江湖藥毒兩派形勢如何?”


    洛辰既然進入白龍澗,足以說明此時江湖並不太平,正是亂世出英雄的道理,隻有最猛烈的火焰才能冶煉出原本隱於砂石之間的真金。


    洛辰如實迴答道:“自從前輩們將毒師派擊潰後,毒師派一直在隱世,現在江湖明麵上還算太平。”


    “隱世幾十年,他們這次圖謀恐怕不小。當年因為白龍大人突然失蹤,我們雖重創毒師派的力量,但是根基卻分毫未動,恢複元氣遠用不了這麽久,也正是因此你的爺爺才急於培養下一任白龍,防的就是毒師派卷土重來。可如你所說,至今他們仍在隱世,讓人不得不小心啊。”


    洛辰點頭說道:“正是如此,我近幾年在江湖上行走發現此事一直在暗中調查,現在的江湖,已布滿毒師派的暗線,我們要麵臨的對手到底多麽強大尚無從得知。也不知道師兄的傀儡術,是否已經被毒師派掌握。”


    “竟然,已經到這等地步了嗎。”樓玉群看著前方,盡管身在白龍澗中數十年,他仍心係著江湖的安危:“小辰,這白龍澗中另有洞天,那才是你要尋找的地方。隨我來吧。”


    說著,樓玉群站起身,洛辰心疼著看著眼前的老者,他現在連站直這樣簡單的動作,腿部都會劇烈抖動,而且洛辰能感受到樓玉群的氣已經越來越弱,恐怕……


    樓玉群迴過頭:“怎麽了,小辰,走啊。”“好。”


    與樓玉群在澗中穿梭約莫兩炷香的時間,實際上路程遠沒有這麽遠,隻是樓玉群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走不遠就要休息,現在他還活著,已經是一個奇跡了,可能是這最後的目標強撐著這一口氣,一路上為了節省氣力,樓玉群一言不發。


    真正的白龍澗,終於近在眼前了,與外麵的仙境不同,這裏儼然一副陰森氣息。兩座距離極近的裂穀中夾著一線天空,這懸崖之陡峭著實令人咂舌,似是被切割天地的刀豎直斬開的一般,在看地上,幾具白骨躺在穀底,樓玉群已是上氣不接下氣,坐在地上斷斷續續的說道:“這些白骨,都是曾經進入白龍澗的藥師,有些死於機關之下,更多的,是在最後一步喪命。”


    “最後一步?”


    “若想成就白龍,就要取得裂穀頂端的白龍澗與白龍袍,途徑隻有從這裂穀上攀岩而上。”聞言洛辰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裂穀隻陡峭豈是人力能夠登頂的,就算是身法最高明的人,在這樣的天險麵前也隻有搖頭歎息的份。


    “自然不是讓你完全用身法登頂,你怎麽進入白龍澗的。”洛辰自然也知道這個方法,可是要知道,他進入白龍澗時高度不及這兩座裂穀的一半高,又是躍下的,所需的罡氣要少得多,反過來那消耗不知要多出幾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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