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剛剛醒過來,腦子還不大清醒。所以頓時愣住,沒反應過來眼前這個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周霽雪立刻把話接過來,“霽雪謝謝神農姑娘。快看看小七,她疼得厲害。”


    神農迦陵沒再說什麽,拉過了小七的脈搏,又仔細看了小七的臉色,“毒已入髓,不疼就怪了。”


    這一句話說的瞬間又將周霽雪和孫毅從天堂打下地獄。


    孫毅幾乎是求著神農迦陵,“神農姑娘,能不能把話說清楚?到底要怎麽救我妹妹。”


    周霽雪也相同一副懇求的模樣,看的神農迦陵也軟了心,“這話我也說過,就算她能醒過來,殘毒會跟她一輩子。現在有兩個法子,你們選。一,我有方子可以暫時緩解她的疼痛,但是三十天要停個一兩天,原因我也不多說,是藥三分毒。如果中間不緩和幾天,最多不過兩三年,她得五髒六腑就會完全毀了。”


    “第二種方法?”周霽雪問。


    “第一種辦法和好好調養好身體。有了和毒性硬抗的本錢以後,和毒硬抗。抗的過,以後疼痛一個月估計也就是複發一兩次,慢慢的會越來越少,但是這並不是說就完全好了。還是會不定期的發作,也許是三五年,也許是兩三年,也許是七八年。沒人知道。如果抗不過的話,那就再死一次。”


    “第一種。”


    “第一種。”


    “第二種。”


    屋子裏兩個男人異口同聲,小七卻非常肯定選擇第二種。


    周霽雪對小七說,“你能不能不要這麽自私,你能不能多想想我。萬一你抗不過去,我怎麽辦?”


    小七剛想開口說話,身體沒有預兆的一陣痙攣,全身都在瑟瑟的抖,孫毅抓住神農迦陵的手,放倒小七的手腕上,“快快快,她怎麽了她怎麽了了”


    神農迦陵嫌惡的打開孫毅的手,“你別碰我。”


    孫毅急的直蹦,“我不碰你,我不碰你。你快看看小七。”


    周霽雪用力的抱住小七,感受著那瘦小的身體裏傳遞過來的顫抖,低沉著聲音,“是不是很疼?”


    小七貝齒咬著下唇,緊緊閉著眼睛。原本就已經毫無血色的小臉,越發的顯得蒼白,像一張支離破碎的白紙,在風中飄蕩。


    神農迦陵看了一會小七,本來以為她是嬌滴滴的女孩子,現在看,打心裏起了敬重。毒以入髓,那疼痛是從骨髓裏發出的,從每一更骨頭的骨髓裏往外冒。她想想都覺得全身不自在,何況正在經曆這種痛苦的人。


    可是她沒有喊,也沒有叫。以她那瘦成一張紙的身體——強忍。


    孫毅隻能站在邊上看著,周霽雪想給小七輸入真氣緩解她的疼痛。可是剛輸入一點,小七就本能的想推開周霽雪。


    神農迦陵道:“你的真氣進入她體能隻能讓她疼痛苦。”


    周霽雪抱住小七,那種前所未有的無能為力,顫抖著聲音問神農迦陵,“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神農迦陵目光清冷又觀察了一會小七,見她竟然咬破了下唇,忙著叫,“快掰開她的嘴。”


    周霽雪這才發現,小七的唇上出了血,手掌忙著按住小七的臉頰,小七自然鬆口。隨即哇地一聲,一口血噴了出來。


    孫毅看著小七這樣,猛然給神農迦陵跪了下來,“救救小七把,我求求你了。”


    神農迦陵神色複雜的看了孫毅,如果這世上有個男人會為了自己落淚下跪,是不是自己的性情就不會這樣冷下去。


    說實話,事情走到這一步,她已經不是完全看著周霽雪的麵子站在這裏,她第一次伸手,扶起孫毅,“你放心。我會盡力的。隻是她現在身體太弱,還經不起我的止疼的藥方子。這疼痛一會就會過去。我給她開一副安神藥,和一副補藥。咱們先養好身體。你看不管怎麽說她已經醒過來了。所以你也別太難過。我看你妹妹這樣子,忍耐和毅力非同常人。拔毒這種事,完全是看病人自己的意誌。”


    周霽雪已經說不出什麽話來,那顆心,是碎了黏貼好了,然後接著碎。他輕揉著撫摸著小七的後背,用自己愛撫去緩解小七的疼痛,“疼就喊出來,沒事的。這裏沒人會笑話你。”


    “不……”小七呻吟了一聲。


    “那個愛撒嬌的小七去哪了?”周霽雪溫柔的問。


    “被,關起來了。”


    “為什麽要關起來?”


    “她太軟弱,我怕撐不住,我不想死。”


    周霽雪的心又猛然抽動了一下,抱起小七,像是抱著一隻可憐巴巴的小貓,雙手不住的愛撫著小七的後背。慢慢的小七的確實也覺得疼痛的勁過去了些。


    唿吸也漸漸的平穩,人像是泄了力,精疲力竭,趴在周霽雪身上,一動也不動。


    周霽雪能感覺到小七的放鬆,確認了神農迦陵說的話確實不錯,疼痛是一陣陣的。他問神農迦陵:“我能不能帶她迴雲穀?”


    “沒有任何意義。你們能做的事情都是緩解症狀,但是無法消除症狀。”


    周霽雪感覺小七似乎睡了過去,將小七放在床上,枕好枕頭,蓋好被子,拉好帳幔。三個人走出了屋子,經過這幾天,周霽雪也已經是疲憊不堪,站到院子裏,居然腳步不穩,身體晃了晃。


    神農迦陵,伸手去扶,誰知道周霽雪的隱衛手更快一些,從暗中跳出來,扶住了周霽雪。


    那雙白嫩纖細的手掌快速的收迴進了自己的袖子,這一切被孫毅看個正著,隻不過他滿腦子都是小七剛剛的慘狀,根本沒有用腦子多想。


    趙三叔走了過來,對周霽雪行禮,“主子,既然姑娘已經醒過來,這幾天的事,我得和主子稟報一下。”


    “說。”


    趙三叔看了一眼周霽雪身邊兩個人,周霽雪道:“沒事,都是自己人。”


    “人已經全部轉移。死的不多大約不到十個。但是重傷卻有五六十個。其中殘了就占了三成。若是我們再晚一些,估計情況更為嚴重。”


    周霽雪冷笑,“確實夠毒。盡力救治有傷的,沒傷的也要讓他們吃好睡好。養精蓄銳,這口氣,總會讓他們快快活活的出了。那個女人怎麽樣了?”


    “遵照主子的意思,已經找了最好的大夫,讓她好好的活著。主子放心,她把小七姑娘害成這樣,兄弟們不會讓饒了她的。”


    周霽雪點了點頭,語氣冷漠的猶如寒冬的空氣,“行了,隻要別讓她死了,怎麽都行。”


    趙三叔嘿嘿,笑了兩聲。走了。


    周霽雪的目光又看上神農迦陵,“迦陵。”


    神農迦陵聽見周霽雪終於不客套的喚自己神農小姐,心裏頓時打翻了五味雜陳,“霽雪哥哥。”


    “就按照小七的意思,你準備一下按你說的第二種辦法去做。”


    “不行!”孫毅頓時就吼了起來,“我不同意。周霽雪你心太狠了,剛剛小七那樣子你沒看見嗎!她那個身子骨怎麽去抗啊。你看她剛剛那樣子,你就是要讓她再死一次啊。”


    周霽雪鳳眸含著清冷,“這是小七自己的意思。我信她。你呢?”


    孫毅立刻沒了剛剛的氣焰,“我……我……我隻是覺得……”


    神農迦陵在一旁道:“病患自己的決定最重要,她又不是神誌不清。再說剛剛我仔細看了,這個小七姑娘確實意誌非同常人。”


    孫毅不說話了,也不告辭,轉身默默的走了。


    院子裏剩下了神農迦陵和周霽雪兩人。神農迦陵對周霽雪說,“把你的手生出來。”


    周霽雪乖乖的聽話。神農迦陵按住周霽雪的脈搏,雙眉緊蹙,凝神了許久,然後鬆開了周霽雪的手腕。嗤笑一聲,“你們倆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周霽雪將手收進袖子裏,“我有三年沒有複發過了。”


    神農迦陵道:“不複發不代表已經康複了。該在你體內的東西還在。隻是說,你現在身體好,修為好,將它們壓製住了,不發出來罷了。但是一旦你受了傷,或者身體虛弱,它們隨時會出來。讓你雪上加霜。”


    “我在雲穀找到了雲穀的風水匯聚的龍眼,在那裏修養了一段時間。明顯感覺好多了。”


    神農迦陵歎了口氣,“我再說一遍,那隻是緩解。”


    “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你放心吧,我不會辜負了你爹爹對我的苦心。”


    神農迦陵微微頷首,“我瞧你這幾天也沒怎麽吃東西。我去給你做點藥膳,你帶著你的小媳婦一起吃。總歸都是要把身體調養好了再說別的。”


    “謝謝你,迦陵。”


    “我來這,可不是為了圖你一聲謝的。”


    神農迦陵轉身走了。


    周霽雪想想叫來三叔,將阿朵盡快接來。小七估計很長一段日子裏需要人照顧。


    他迴到屋子裏,輕輕的掀開床幔的一角,看著聽著小七均勻輕柔的唿吸聲,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到了實處,輕手輕腳的上了床,伸出長臂,將小七拉到懷裏。感受著小七的溫暖的體溫,柔軟的身體。再想想前幾天的煎熬。


    他側身緊緊抱著小七,低喃了一聲,“什麽時候才能讓我省省心啊……”


    小七突然翻了個身,黑亮的大眼睛,蒙著一層氤氳,看著周霽雪。


    周霽雪被嚇了一跳,忙拍了拍小七的後背,“我把你吵醒了?”


    小七搖搖頭,“你們剛出去我就醒了。”


    “那你怎麽不叫我?”


    “我知道你們有事說。”


    周霽雪又收了收手臂,濕濡微涼的唇瓣輕啜了小七的額頭,“還疼嗎?”


    小七搖搖頭,“就那一陣。”


    周霽雪說,“能不能答應我,這是最後一次?”


    小七將腦袋鑽進周霽雪的胸膛,深深的唿吸了屬於他的杜若一般清澈的氣息,“我錯了。再也不會了。”


    周霽雪感受著那張帶著小臉就貼在自己的胸口,他的眼睛看著床幔的頂端,手掌輕撫著小七的後背,“你答應我了,你記得你答應我了。”


    小七哽咽,“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會這樣。”


    周霽雪將小七的臉捧了起來,看了紅腫的唇,帶著血跡的嘴角,眼淚汪汪的大眼睛,心疼,再一次折磨著他,他起床,讓人拿來熱水,親手幫小七洗幹淨小臉蛋,又給她的唇上了藥,微涼的指腹帶著清涼的藥膏,輕撫在小七的唇上,小七的唿吸快樂半拍,淒迷霧蒙蒙的眼睛含著一層層的水氳,直勾勾的看著周霽雪。


    周霽雪被這目光看的,心神不穩,小七一伸手,扯開了周霽雪的衣帶。周霽雪茫然的看著小七。


    小七並沒有多餘的力氣,隻能靠在周霽雪懷裏。又伸手去拉開了師傅那雪白的裏衣的衣帶。瞬間那寬闊白皙的,飽滿線條的胸膛露了出來。


    周霽雪完全茫然了,他製止了小七,將衣帶係上,“你怎麽了?”


    小七將自己的臉埋在周霽雪的懷裏,“如果我死了,都還不是師傅的人。我不甘心。”


    周霽雪蹙了眉頭,“你又胡思亂想什麽!”


    “我沒有。我想的很清楚,這輩子生或者死,我既然都跟定了師傅,為什麽就不能讓我成為師傅的人?”


    周霽雪將藥膏放下,把小七又平放躺倒在床,兩人側躺,麵對麵的摟著她,“兩情若是久長時,豈在朝朝暮暮。既然你已經把自己看成是我的,又何必想那些事。並不是我不想,我做夢都想。隻是我不能,你一個清清白白的小姑娘,我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要了你。我想要的是挑開你大紅蓋頭的那一刻。我才能真正的要了你。因為那時候我是你名正言順的夫君。你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你為我梳頭,我為你畫眉。就像我爹娘那樣,相濡以沫。等你好了,能帶著你走了,我就帶你去找你爹,求婚。好不好?”


    “可是,我擔心我抗不過去。萬一我死了……”一張大手,捂住了小七的嘴巴。小七的傷口鑽心的疼,嗚嗚了兩聲。


    周霽雪慌忙鬆開,又心疼的爬起來給小七上了藥,“別胡說,這世上的人都死絕了,你都不會死。你既然選擇了第二種辦法,我會全力的支持你。不過你大哥似乎有些生氣。”


    “我想的很清楚,我的餘生可不要活在藥罐子裏。那還不如叫我死了算了。”


    周霽雪又想伸手捂住小七的嘴,但是這次他手是伸出來,但是停住了,拍了拍小七的臉頰,“咱們能不說那個字嗎?”


    小七牽扯了嘴角,嘴巴又是一陣疼痛,“對了,我娘的毒?”


    “放心吧,迦陵來了,什麽毒都能解。”


    “那我娘?一切安好,隻等著她醒過來。”


    小七放下了心,“當時我主要是太生氣了,我也是高估了自己。我想,我的武功對付她還不綽綽有餘。我沒想到——”


    “不說了,都過去了。她也有她的報應。你就不用管了。”


    “你是怎麽找到我的?那個怪人呢?”


    “我自然是去東宮找到的你。找到你的時候,你說的那個怪人正在整治慶元。”


    “然後呢?”


    “然後我把華榮殿的人都殺了,把華榮殿也給燒了。”


    “啊?都殺了?”


    “他們傷了你,就該死。”


    小七看了周霽雪眼中的戾氣,立刻艱難的抬起手,撫摸了周霽雪的緊蹙的眉心,“不生氣,不生氣。生氣就不好看了。你看,這兩天,你都變醜了。”


    周霽雪嘴角終於有了笑意,捧著小七的臉輕啜了一口,“你呢?你以為你很美?”


    小七苦笑,“我知道我變成醜八怪了。越來越配不上你了。”


    周霽雪心又軟了,摟住小七,“小七是這世上最漂亮的小姑娘。是我周霽雪的未婚妻。”


    兩個人甜蜜了一會,齊齊疲倦的睡了過去。


    神農迦陵端著精心熬製的藥膳走到屋前被人攔住,“主子和姑娘在休息。小姐放下東西,可以走了。”


    神農迦陵將托盤遞給值守的人,轉身離去,心裏空空,無所寂寥。


    自己漫無目的的走,也不知道怎麽就走到了隔壁的輔國將軍府門口,她站在門口半天,一個門房也是閑著沒事,就主動上前問,“這位小姐是要找人嗎?”


    神農迦陵這才恍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這裏站了多久,心裏居然一絲慌亂,“嗯,我找你們大公子。”


    居然有這麽漂亮的大家閨秀獨自一個人來找孫毅,門房立刻跑進去迴稟。


    等孫毅飛奔著出來,看見神農迦陵真要轉身離去。他急匆匆厚了一嗓子,“神農小姐。”


    神農迦陵轉身,孫毅已經飛奔到她身旁,“是不是小七有事?”


    神農迦陵麵無表情,一雙眼睛冷若寒星,“她沒事。我對這裏不熟,出來瞎逛,就走到你家門口了。”


    孫毅聽到小七沒事,心也就安了,立刻熱情的說,“還沒吃飯吧。如果不嫌棄,來我家隨便吃點。順便再瞧瞧我母親的情況。”


    神農迦陵對吃飯絲毫沒興趣,不過聽見孫毅提到孫夫人,她便應了,和孫毅一起進了孫府。直奔了孫夫人的住處,認真的又給孫夫人號了脈,看了氣色。


    開了一副藥方,藥熏,是給孫夫人聞的。因為孫夫人始終在沉睡中,藥不好喂。隻要孫夫人唿吸藥熏的藥力就能通過唿吸,進入病人的體內,讓病人早日康複。


    孫家人第一次聽聞還有藥熏這種好東西。忙叫人抓藥。


    孫家的幾個媳婦看著神農迦陵雖然容顏清麗絕塵,但是給人的感覺太過冰冷,像是開在雪山上的雪蓮花。美麗不可方物,就是隻能欣賞,不能觸碰。


    所以孫家人除了孫毅以外,沒人敢和神農迦陵說話。


    孫毅又是個不會說話的人,幾句客氣話,翻來覆去的說。說的神農迦陵實在受不了,直接說,“你們不用謝我,因為我是受了霽雪哥哥的拜托,所以才會來看你們家老夫人。我和你們家沒什麽關係。所以你也不用再說什麽。我走了。”


    一家子人被神農迦陵說的,麵子掛不住,還是孫毅什麽也不在乎,送了神農迦陵迴周霽雪的住處。


    且說周霽雪和小七兩人安安穩穩的睡到大半夜。周霽雪先醒了,低頭看了小七安安穩穩睡在自己懷裏。心裏頓時覺得溫暖。


    他無意看見桌子上,放了一個托盤,裏麵幾個碗碟,都用保溫的蓋子蓋住。他這才想起,應該是迦陵做的藥膳。


    他的身子才動了一下,小七立刻緊張的睜開布滿血絲的眼睛,迷茫的看著她。


    他滿是歉意,“迦陵做了吃的,我喂你吃。”


    小七點頭,其實她並不覺得餓,但是她知道,她必須吃東西,必須盡快的養好身體。隻是用各種草藥做成的飯菜——小七隻吃了一口就吐了。


    “師傅,這味道怎麽那麽像當初你在寒雪穀給我做的那種惡心的飯菜一樣。”


    周霽雪笑道,“我那一手本來就是和迦陵他爹學的。自然味道手法都是一樣的。乖,快吃。”


    小七做了個難以下咽,痛苦的表情。周霽雪還是挖了一勺米粥塞進了小七的嘴裏。小七感覺自己再一次又生命在吃飯。


    周霽雪卻吃的很香,好像飯菜是人間美味。小七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味蕾有問題。不管自己吃什麽,都是苦的難以下咽。


    她便問周霽雪,“師傅,你覺得這些東西不苦嗎?”


    “苦,怎麽會不苦。太苦了。”


    “那你還吃的這麽香?”


    “隻是好久沒吃了,吃一點就讓我能想起以前許多往事。迴憶讓我忘記了飯菜的苦澀。再說了,我知道這是迦陵精心為我們倆做的飯菜,我怎麽能吃著不香?你也是一樣,這事迦陵的心意。好好吃才能對得起這份心意。”


    小七點頭,強壓住心頭對苦澀想吐的感覺。好不容易吃下去一碗褐色的米粥。吃完接著睡。兩個人接著睡。


    一夜起來,周霽雪確實覺得精力大好。


    就在自己的臥房裏處理這幾天耽誤下來的事物。屋子裏當了個屏風,小七就睡在屏風後頭。隻要能聽見周霽雪的聲音,她就覺得安穩。周霽雪隻要能看見小七,也就覺得充滿了希望。


    三天以後,周霽雪正給小七的傷口換藥,突然感覺小七的身子劇烈的顫抖了起來,整個人立刻縮成了一團。


    周霽雪忙著喊神農迦陵,她看過,問周霽雪,“是吃鎮痛藥,還是讓她扛著?”


    周霽雪還沒開口,就聽得小七呻吟,“不吃藥,不吃藥,我能行的。”


    神農迦陵默默看了一眼周霽雪,周霽雪眼中流露的不忍和痛苦,讓神農迦陵動容,但是她能說什麽?她對周霽雪說,“如果她真熬不住了,再叫我。”


    周霽雪頷首,坐到床上,抱起小七。握住小七的一隻手,十指交纏,緊緊相握。神農迦陵離開了屋子。


    屋子裏隻剩了兩人,小七終於不用硬挺這堅強,她無聲的流淚,淚水打濕了周霽雪的衣襟。周霽雪安撫小七,深怕小七受不住疼痛傷自己。


    這次疼痛持續的時間遠遠超過了上一次。小七疼的在床上打滾,周霽雪問小七要不要拿鎮痛藥來,小七堅決的搖頭。


    如果而已替換,周霽雪毫無猶豫的想和小七做個替換。可惜不能。他的心裏的疼痛,並不比小七輕鬆多少。


    這一次熬過去,還好熬多少次,誰也不知道。


    疼痛過去,小七精疲力竭的睡下。孫毅笑嗬嗬的來和周霽雪說,蘇夫人終於醒了。


    周霽雪歎了口氣,這算是這些天來唯一一個好消息。希望這是個好的開端。


    可是誰知道孫夫人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想見小七。


    周霽雪對小七說了這事,小七哭了,她當然想見母親,但是自己現在這副模樣,怕是被母親見了,會讓母親擔心難過。所以她隻能編了個理由,迴雲穀辦事要過幾個月才能迴家。


    周霽雪拍了拍小七的小腦袋,“你終於長大了,終於知道什麽叫替人著想了。以後你能不能也多替我想想呢?”


    小七抱住周霽雪,“師傅,這是最後一次,我再也不會這麽傻了。”


    疼痛再繼續,忍耐再繼續。時間的車軌也在繼續。


    粗算來,已經到了晉王失蹤的第十天。


    夜行衛集體消失,讓明王寢食難安。到了第十一天,陳冕下旨,徹底裁撤夜行衛在朝廷的編製。


    可是第十二天,陳冕收迴了聖旨。明王立刻進宮請求麵聖


    陳冕爽快的答應了明王的請求,在禦書房召見了明王。


    明王被太監領著,低著頭進入書房,走到書桌前,跪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陳冕並未讓其平身而是問,“太子府的案子查的怎麽樣了?”


    陳夙答:“初步查明是華榮殿的宮女晚上上燈的時候,使用火油不當,引起了大火。當時太子妃正在殿裏安睡。宮女和侍衛前去營救。可是火勢太大,致主梁倒塌,進入華榮殿的九百七十三人,全部遇難。太子妃也沒有逃出火場。”


    “真是這樣?”


    “這麽大的事情,臣弟若不查實清楚,怎敢迴稟陛下。”


    “你查的是這樣?”陳冕問。


    陳夙剛想開口答,就聽得書房裏想起另外一個人的聲音,“臣弟有確切證據,事實並不如明王所言。”


    ------題外話------


    恩恩,某某強勢迴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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