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有了盼頭,羅少夫人的身子恢複的比阿秀想象的要快。


    再加上羅家不吝補藥,各種藥材送進去,不出半月,人已經好了大半。


    不過都說小產要做小月子,所以她一直沒有出房門。


    之後又觀察了四個月,每個月的葵水都準時到了。


    隻是緊接著,過了幾日,原本該到的葵水卻有沒有到,而且腰膝酸軟,形寒,阿秀再次給她檢查了一番脈細沉,舌淡。


    這是腎陽不足,精血兩虧,應當補陽為主,佐以養陰血為治。


    阿秀隨即又開了方子,當歸二錢,白芍三錢,川芎,熟地,香附各二錢,莵絲子,香茅,山萸肉,龜甲,鹿角膠,枸杞子,巴戟天,肉蓯蓉,紫河車各三錢,茺蔚子二錢,炙甘草一錢。


    在給羅少夫人看病的同時,也有不少的婦人找到了阿秀。


    最初阿秀和顧瑾容定親,不少人都覺得是阿秀高攀了顧家。


    畢竟顧家幾代忠臣,阿秀雖然是郡主,但是卻不是納入族譜的那種。


    不管是太後還是酒老爹,都不願意阿秀沾染上那個姓。


    勉強算是門當戶對。


    但是現在,阿秀的名望在京城越來越大,反倒是顧靖翎,因為身體緣故,一直在家中休養,慢慢淡出了大家的視線。


    現在顧夫人出門,人家都羨慕她定下了一門好親事。


    顧夫人心中自然也是歡喜的。


    雖說這樣說起來。自家兒子好像不大受重視,但是自打阿秀將她的一些老毛病都調理好了。


    她對這個未來的兒媳婦,完全不能再滿意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阿秀和顧靖翎的婚禮也快要到了。


    顧靖翎的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隻不過一直沒有什麽事情,小皇帝又比較體恤他,就一直閑在家裏。


    他瞧著阿秀平日裏都比他忙,心裏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而且因為閑的慌,他有時間的時候,索性幫著顧夫人將一係列婚禮上的事情都過了一遍。


    他這才知道。原來這婚禮的籌備是這麽的煩人。


    而阿秀這邊,羅少夫人吃了一段時日。阿秀又在原本的基礎上把她的藥方稍微增減了些。


    又過了一月,羅少夫人的葵水沒有準時到。


    不過若是真的懷孕,日子太小的話,也把不出來。


    而阿秀。這個時候迎來了自己的婚禮。


    她這段時間一直很忙,忙到她都來不及緊張就要嫁人了。


    反倒是酒老爹,難得感性了一迴,在阿秀出嫁那晚,拉著她在月下共飲。


    他自己的婚姻開始比任何人都幸福,結局卻比任何人都慘烈。


    所以在婚姻上麵,他並沒有什麽發言權。


    他隻反複說一句:“本性而為。”


    不管怎麽樣,都要痛痛快快的活著。


    他們已經過的那麽壓抑了,隻盼著她。能高興過這一輩子。


    阿秀原本還不願意喝酒,畢竟她腦袋還算清楚,自己明兒是要嫁人的。若是今晚喝醉了,那未免也太丟人了。


    可惜這酒老爹一旦執拗起來,還真的沒有人攔得住他。


    唐大夫開始隻是單純的以為,孩子要出嫁了,當爹的可能有些掏心話要講,他哪裏能料到。


    這掏心話沒有說兩句。新娘子倒是讓他灌醉了。


    還好芍藥惦記著阿秀怎麽一直沒有迴去,帶著王川兒找了過去。


    找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正深情望月,默默喝酒的酒老爹,和已經老早醉倒在石桌上的阿秀。


    芍藥看到這幅場景,直接就嚇壞了。


    這老爺怎地這麽不著調,他難道不知道阿秀明兒就要出嫁嗎?


    芍藥原本最是恪守丫鬟的規矩,這個時候她也是忍不住了,指責道:“酒老爺,您今兒怎麽拉著阿秀喝成這樣,您難不成忘記明兒是什麽日子了嗎?”


    不管明兒是什麽日子,哪有當爹的拉著女兒喝酒,還將人灌醉的!


    “明兒,明兒我的閨女就要嫁人了。”酒老爹有些傷感地看了阿秀一眼,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沒有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孩子都這麽大了,可以嫁人了。


    他更是沒有想到,自己這麽一個大老爺們兒,可以將孩子健康拉扯到。


    “您記得就好,既然知道她要嫁人,您怎麽還將人給灌醉了,再過兩個時辰,梳頭媽媽就該過來了。”芍藥很是氣惱地說道。


    這女子成親,原本就是要從半夜就開始進行各個禮儀,現在阿秀這樣的情況,到時候該怎麽辦呢!


    若是這個事情被傳出去了,不管是對阿秀,還是對顧家的名聲,那都是有極大的損害的。


    “這樣啊,那你快把人帶迴去吧,不然讓人等就不好了。”酒老爹說道,衝她們揮揮手,示意她們可以走了。


    芍藥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往前麵衝了幾步,喊道:“唐大夫,唐大夫您在嗎?”


    她平時就是有些潑辣的性子,再加上阿秀不講究一些虛的,性子更是外放了不少。


    要是平常,她也不會大半夜的去打擾唐大夫,但是現在的情況畢竟比較特殊。


    而且她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確定,這酒老爹心裏是畏懼唐大夫的。


    “誒,你喊唐大夫作甚?”酒老爹原本還是一副慢慢悠悠的模樣,冷不防聽到芍藥喊唐大夫,人一下子就跳了起來。


    他現在開始意識到,自己好像做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唐大夫原本就沒有深睡,阿秀明兒要出嫁,他心中多少是有些感傷,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現在冷不防聽到芍藥的聲音,以為是阿秀那邊出了什麽事情,連忙披了一件外套就跑了出來,連衣服都來不及整理。


    他一出門,就看到阿秀正倒在石桌上,心中大驚:“這是怎麽了?”


    阿秀是出了什麽事情嗎?


    “阿秀被酒老爺灌醉了,隻是再兩個時辰,那梳頭媽媽就要過來了,我也是沒有法子,就想問問您來,可有什麽速效的解酒藥,不然到時候要是露了醜,這讓阿秀以後怎麽在這個圈子裏麵走動。”芍藥恭恭敬敬地對著唐大夫說道,隻是話語間明顯帶著對酒老爹的指責。


    若是今兒的事情被外人知道了,不知道會在背後怎麽說呢!


    唐大夫聽到芍藥這麽說,臉色頓時就難看了,目光狠狠地掃向酒老爹,這個逆子!


    自己不靠譜也就算了,怎麽還要禍害阿秀。


    隻是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先給阿秀解酒。


    唐大夫惡狠狠地衝著酒老爹說道:“你在這等著,我先去拿藥。”


    等他把阿秀的酒勁兒給解了,等下再好好的收拾他。


    酒老爹聽到唐大夫這麽說,整個人都不受控製地抖了一抖。


    他想起了自己年幼的時候,因為心血來潮,給娘最心愛的白貓下了迷藥,還騙娘說那貓死了,害的娘很是傷心的哭了一場。


    後來爹迴來了,發現其中的不對勁兒,事後他不光吃了一頓家法,還被罰在廚房砍了一個月的柴。


    不知道為什麽,他心裏有種害怕,自己這次會受到的懲罰會比上次還要嚴厲。


    酒老爹心裏有些委屈,其實他真的隻是想要跟阿秀來談談心的啊。


    隻是這談心怎麽能沒有酒呢,而且作為他的女兒,這酒量也太差了,不過三杯下肚,人一下子就倒了。


    他話還沒有說完呢!


    不過現在主要的也不是這個了,他現在要考慮的是怎麽樣減輕唐大夫心中的怒火。


    酒老爹還沒有想好,唐大夫已經過來了。


    還好他平日有習慣,會將一些常用的藥做成藥丸或者藥水,這個還是被阿秀影響的。


    所以現在能很快的講解酒藥拿過來。


    唐大夫先是給阿秀灌了一小瓷瓶的解酒藥水,隨後又給她在舌下壓了一顆藥丸。


    畢竟明日不同往日,這藥還是得下猛的。


    “你先將阿秀帶迴去吧,估摸半個時辰以後就該慢慢轉醒了。”唐大夫柔聲對芍藥說道。


    他還得謝謝這個丫鬟,不然的話,明兒那麽大的喜事,就被這個逆子給毀了。


    “是。”芍藥行了一個禮,讓王川兒背著阿秀便匆匆離去了。


    幸好她有先見之明,帶上的王川兒。


    或者說是,她是對酒老爹的性子完全不抱任何的期待。


    等到芍藥她們都走遠了,唐大夫才轉過身來看向酒老爹。


    自己這兒子,年紀也已經三十多了,可是,卻連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都不如。


    “你去休息吧,明兒不要睡過了。”唐大夫衝他揮揮手,自己率先進了屋子。


    酒老爹有些茫然地看著唐大夫的背影,不是應該挨抽嗎,怎麽一下子就沒事了?


    他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呢!


    不過能不挨抽自然是最好的,酒老爹拍拍自己的胸口,拎起放在石桌上的酒壺,就慢悠悠地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唐大夫聽到他的腳步越來越遠,心中冷笑。


    不是不收拾,隻是現在不收拾。


    他畢竟是阿秀的爹,明兒他肯定得出現在婚禮,若是今兒下手重了,明兒真的起不了床,那沒麵子的可是阿秀。


    隻要婚禮過了,自己要怎麽收拾還不行?


    何必糾結於這個時間問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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