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容聽到顧靖翎問這個問題,頓時麵上就出現了一絲感激:“這次多虧了阿秀。”說到這個,顧瑾容都有些不好意思。


    她一直以為自己足夠強大,足夠有主見了,完全可以自己來這裏處理這些事情。


    但是事實上,她還不夠成熟,如果這次沒有阿秀一直在她身邊指引她,安撫她,在一次次失望以後,她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崩潰。


    “她之前不是在京城開堂授課嗎,怎麽願意跟你一塊兒來這邊,她平日可是怕冷的很!”顧靖翎見顧瑾容沒有說出自己要的答案,便繼續問到。


    他記得阿秀剛到京城的時候,就京城的那個氣候都有些受不住,更不用說現在濱州的了。


    想到她剛剛裹的嚴嚴實實的模樣,他心裏就是一陣好笑。


    隱隱的,甚至還有一些少有的甜意。


    “你不曉得,阿秀現在在京城,那可是醫學界的大紅人了,每天有好多帖子送到府裏,請她去看診,請她去教學,要是路上見到,有些年紀比她大的多的人,都會叫她一聲老師。”


    顧瑾容說到這裏,眼裏帶著一絲自豪。


    阿秀是她的好朋友,她現在有這樣的成就,她自然是為她感到高興的。


    在京城,人家在路上叫你一聲“大人”不奇怪,但是要讓人心甘情願叫你一聲“老師”,那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做到的。


    而且阿秀不過是一個小女子。能讓那些原本最是注重“男尊女卑”的男人喊出這一聲“老師”,那可是相當不容易的。


    這意味著,她已經被那些人接受了。


    一個民間女子能受到這樣的待遇。前後三百年,大約也出不了幾個吧。


    雖然還是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顧靖翎臉上也是止不住帶上了一絲微笑。


    顧瑾容原本有些遲鈍,並沒有察覺顧靖翎的本意,但是不知怎的,一下子心靈福至,開竅了。


    她笑的賊兮兮的。有些調侃地看著顧靖翎:“我瞧著吧,阿秀會這麽爽快來這個凍死人的地方。多半是這裏有什麽她牽掛的人,不然也不會這麽積極了,你也知道她的性子,不是什麽熱心腸的人。”


    雖然知道顧瑾容在調侃自己。但是聽到這樣的話,顧靖翎心裏還是忍不住一陣欣喜。


    她果然是在乎自己的……


    見顧靖翎笑的有些傻兮兮的,顧瑾容忍不住在心裏搖搖頭,自己那個高冷的弟弟去哪裏了?!


    “不過你也不要掉以輕心了,如今阿秀在京城水漲船高了,這上門求親的人也是多了不少,就連那高家都遞了帖子進來。”顧瑾容說到。


    這個高家是禦醫出身,底子比薛家隻深不淺,而且那高家老祖宗可比薛家老太爺有遠見的很。


    這可不是一般的競爭對手。


    而且高家的子弟也都比較有出息。那高老爺子都放話了,隻要阿秀願意,家裏適齡的。沒有婚約的男子,由她自己挑。


    這樣豪邁的話,一般人可說不出來。


    高家老祖宗又是一個癡迷於醫術的,和阿秀也有不少的共同話語,自家這個傻弟弟,可危險了。


    特別是他現在還受傷了。以後不知道會什麽樣呢!


    “是城東高家?”顧靖翎問道。


    如果是那家的話,那的確是讓他有些威脅感。


    高家不少的子弟為人都不錯。整個家族在外名聲也是極好的。


    “不然你以為是哪個,而且那高家老祖宗對阿秀很是看重,時不時借著各種珍稀藥材的名頭,讓阿秀去高家。”


    這高家人脈極廣,而且遍布各個行業,就是皇宮裏頭都沒有的東西,高家也未必沒有。


    “她怎麽說?”顧靖翎問道,這高家雖然不錯,但是主要還是阿秀自己的態度。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看到顧靖翎的模樣,顧瑾容頓時沒有好氣地說:“她在這方麵遲鈍的很,這大夫哪有對藥材不感興趣的!”


    自己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他怎麽都不著急一下。


    自己還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


    “我就是知道她的性子,所有才不急,阿秀她隻當是去討論學術,所以才這麽坦然,那我有什麽好擔心的。”顧靖翎說到,但凡她心裏有一絲不自在,她就不會這麽大方去高家了。


    這個也是她和一般女子的不同。


    她們不管是不是有意,見到陌生男子,多是害羞,若是心中屬意,那更是扭捏。


    不像她,不管是見誰,都是坦坦蕩蕩,很是自然的模樣。


    顧瑾容一聽,覺著好似這話說的也有理。


    但是她又有些不大懂了,這顧靖翎若是真的歡喜阿秀,那怎麽還能這麽淡定地分析這些呢!


    難不成是自己想多了?


    可是偏偏他剛剛的表現,也不想是她多想了啊!


    就是顧十,之前無意間也說起過,他在昏迷前,還叫了好幾次阿秀的名字呢!


    “等我迴京,便去找娘做主。”顧靖翎說到,眼中微光一閃。


    其實自己這次受傷,不失為一個契機。


    “你有這個心思,我就放心了,奶奶和娘為了你的婚事,可是操碎了心!”顧瑾容做出一副長姐的模樣。


    顧靖翎隻是輕笑一聲,並不說話。


    不知怎地,顧瑾容臉上一熱,心中更是一虛,作為比他還大上幾個時辰的自己,如今還沒有嫁出去,好像也沒有資格說那個話。


    “好了好了,你把蜜餞吃了,我找阿秀聊天去。”顧瑾容有些惱羞地將三四顆蜜餞一股腦塞到了顧靖翎的嘴巴裏,將東西往旁邊一丟,就直接跑了。


    顧靖翎倒是不見生氣,笑眯眯地將蜜餞慢慢咽了下去。


    顧瑾容心裏雖然惱,但是自家弟弟的婚事,她可是一點兒都不敢大意。


    難得找到這麽一個中意的,而且阿秀明顯對他也是不大一樣,自然是要好好把握。


    隻是如今,這阿秀的情竇好似還完全沒有開。


    讓她這個局外人,看著怪捉急的!


    其實阿秀哪裏是情竇沒有開,隻開的太久了,現在又關上了。


    她情竇初開的年紀,距離現在差不多該有二三十年了。


    這日子久了,自然也就不將男女之事放在心上了。


    遙想當年,阿秀也曾經為自己暗戀的男生隨便的一個小動作而紅了臉龐。


    隻是如今,那樣的時光已經過去太久了,阿秀就是要迴想,都有些吃力了。


    而且對於穿越前的事情,她能記住的也是越來越少了。


    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她是不敢迴憶,怕自己會崩潰,但是現在,不知道是時間,還是心理,她想迴憶,發現也沒有什麽好迴憶了。


    那些人,那些事兒,已經慢慢褪色,變得蒼白。


    自己當年那麽在乎的人,也隻剩下一些淺淺的痕跡了。


    時間永遠都是最好的藥……


    顧瑾容跑過去找阿秀的時候,她正在給別的病人看病。


    雖然陸知州找了別的大夫,但是現在濱州受災嚴重,每天都有不少的傷患。


    那些大夫根本就忙不過來,阿秀自然要去幫忙。


    而且她手腳麻利,診斷迅速,別人看一個病人,她能看三四個。


    時間一長,差距馬上就出來了。


    特別是有些外傷嚴重的病人,阿秀處理起來,那手段更是比普通大夫高明不少。


    那些大夫開始還有些瞧不起阿秀一個女子,但是看到她那淩厲的手法,也不禁心生佩服。


    有些年輕的大夫,仗著自己臉皮厚,都向她打聽那治療外傷的手法。


    阿秀本來就不是什麽吝嗇的人,而且現在的情況,時間就是生命,自然是傾囊相授。


    那些人對阿秀更是敬佩萬分。


    不管在什麽地方,藏私都是天性。


    大約是阿秀開了一個好頭,原本那些迂腐的老大夫,也一下子相通了,隻要有人真心詢問,他們都大方地將自己的一些經驗傳授給了旁人。


    如果說一開始,這樣做的效果還不明顯。


    但是之後,等阿秀他們離開很久以後,這濱州的醫療卻一下子發展了起來,這和現在這次事件有著莫大的關係,當然,這是後話。


    再說那些和顧靖翎他們一起被困在下麵的人,他們原本是居住在大旗山的村民,因為這次雪災嚴重,才會被困在下麵。


    而顧靖翎之前發現的,就是他們。


    原本帶走他們並不是太大的問題,隻是突然的一次雪崩,才讓他們都困在了下麵。


    而且之後又是連續的大雪,讓他們寸步難行。


    地下的食物又很是匱乏,若不是阿秀他們來的及時,就是死在那裏,想必也沒有人會發現。


    還好阿秀堅持,除了一些老弱沒有堅持到最後,大部分人在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調養,身體都慢慢恢複了。


    後來他們為了感謝阿秀和顧靖翎,便在他們後來重建的村莊裏頭建了一個小廟,裏頭供著一男一女的鐵像,香火昌盛,


    那個鐵,便是從那地下帶上來的。


    男的稱為常勝顧將軍,女的稱為藥神唐大夫。


    身邊還立著十二個鐵人,意味著是近衛軍。


    這些都是阿秀他們所不知道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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