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將薛家兩祖孫都弄的不痛快了,拍拍屁股,直接閃人了。


    既然她是太後召進來的,現在沒有她什麽事情了,自然就可以走人了。


    至於那太皇太後,阿秀還是剛剛的想法,若是唐大夫心裏的確想要救治,那就救治。


    不然的話,就這樣吧。


    就當年的恩怨,他們唐家人並沒有這個義務去救這個人。


    等阿秀跑遠了,薛老太爺才寒著臉帶著薛行衣進了太皇太後的寢宮。


    “你現在知道她的為人了吧。”薛老太爺沉著聲音說道。


    不尊重師長,小小年紀,性子就這麽狂傲,身為女子,更是不懂得三從四德。


    如果是他薛家的人,他都不好意思承認!


    “恩。”薛行衣有些敷衍地輕輕應了一聲,腦袋微微下垂,他在想,阿秀到這裏來是因為什麽?


    雖然阿秀說的是,太後召她入宮,但是她卻出現在太皇太後的寢宮,這是不是意味著,其實她心裏也是希望來看一下的。


    當初她那麽義正言辭地拒絕他,也不過是一時的嘴硬?


    薛行衣覺得,其實阿秀也是嘴硬心軟。


    他覺得自己心裏的某一處,好似舒坦了不少。


    不知道是因為幫她找到了一個好的理由,還是為自己找了一個合理的借口。


    “你不要不放在心上,我活那麽大把的年紀,見過的女子可比你多的多,她這樣的,小小年紀,如此囂張,注定是不會有什麽大成就的。”薛老太爺眼中帶著一絲不屑。


    雖然現在宮中的貴人好似比較歡喜她,但是這貴人的恩寵最是多變。


    現在你可能得寵,但是第二天你可能就失寵了。


    真正有保障的,還是一身的醫術。


    在薛老太爺看來。阿秀無非就是投機取巧。


    仗著自己是女子的身份,和宮中的貴人套近乎。


    “祖父,阿秀她是你的弟子,她的成就和薛家。是息息相關的。”薛行衣看著薛老太爺,說道。


    在外人看來,阿秀畢竟是薛家的弟子,她如果有什麽成就,那也是薛家的光榮,若是她得罪了人,那薛家也會被連累。


    這麽簡單的道理,他都知道,為什麽他會看不透呢!


    或者說是,不願意看透。


    薛行衣他不會理解。薛老太爺心中的想法。


    他不是看不透那麽簡單的道理,他是故意忽略了這點。


    在他從小的教育中,女子就該是主持家務的,阿秀這樣突兀的出現,已經有些推翻了薛老太爺以往的認知。


    而且阿秀表現出來的對醫術上麵的天賦。讓薛老太爺隱隱產生了一種危機感。


    所以他迫切地想要見到她受挫,要驗證自己的想法是沒有錯的。


    女子,是做不得什麽大事的!


    但是,偏偏阿秀卻沒有如他的願,這讓薛老太爺心中更是不舒坦。


    長此以往,他的心態上麵就有些扭曲了。


    明明是一條繩子上的蚱蜢,他卻是恨不得見她落水。


    即使這可能對他本身造成一定的傷害。


    “那又如何。我們薛家這麽大的家業,可不是靠她一個女子成就的。”薛老太爺很是無所謂地說道。


    薛家那麽多年的家底,都是一代一代的人積累上去的,可不是一個女子就能改變的。


    他卻不知道,千裏之堤毀於蟻穴,他這麽不盼著阿秀好。若是阿秀真的惹出什麽事情來,那第一個跟著倒黴的絕對是薛家。


    畢竟在旁人看來,除了酒老爹這個親爹,和她關係最近的就是他這個便宜師父了。


    薛行衣怔怔地看著薛老太爺,第一次。他絕對麵前的這個老人顯得有些陌生。


    從小,他就是在薛老太爺的教導下長大的。


    在他心目中,薛老太爺就是他學習的對象,是他趕超的目標。


    但是現在,他卻覺得,有什麽東西好像改變了。


    “好了,你也不要老想著她了,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太皇太後的病情。”薛老太爺說著,率先走了進去。


    薛行衣看著他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憂傷,也跟了進去。


    薛老太爺之前就知道,今天會有別的大夫會過來,他便隨口問了一句:“剛剛那個大夫,可有下什麽診斷?”


    雖然覺得對方能醫治的幾率幾乎為零,但是他還是習慣性地問了一下。


    “唐大夫說是血瘀證。”旁邊的老嬤嬤說道。


    這薛老太爺和薛行衣畢竟是醫治太皇太後最久,也是最有可能醫治好太皇太後人,所以她們的態度較別人,也是親切了不少。


    “血瘀證?”薛老太爺聽到這個名字,微微一愣。


    這個病症,他之前並未聽說過。


    而且,讓他更加在意的是,那個大夫,姓唐。


    京城姓唐的人不少,但是姓唐的,又懂醫術的,那著實可不多。


    而且這大夫的圈子本來就不大,他忍不住要多想。


    隻是當年,唐家已經被燒的一幹二淨,他搖搖頭,自己果然是想的太多。


    “那大夫可有寫什麽方子?”薛老太爺繼續問道。


    老嬤嬤搖搖頭。


    “那大夫說是沒法子,就走了,虧得皇上這麽重視他,親自下的旨意。”那老嬤嬤說起這個事情,還有些忿忿不平。


    若是有些本事也就算了,偏偏是個連方子都開不了的人。


    這落差未免也太大了。


    “說是沒有法子嗎?”薛老太爺免不了一番深思。


    之前的那些大夫,不管怎麽著,多少也是會留下一個方子,但是這個,卻是直接說不會。


    這樣反而讓他有了一絲欣賞,至少知道不胡亂開方子,也免得病患抱希望。


    “這個大夫是哪裏請來的啊?”薛老太爺雖然知道進來會來大夫,卻是不知道他的來曆。


    因為他沒有留方子,他忍不住就起了好奇心。


    特別是他的診斷。還是自己不了解的名稱,這讓他就更加在意了。


    如果可以,他倒是想要去拜訪一下那人,聽聽他的看法。


    “聽說是從鎮國將軍府請來的。”老嬤嬤說道。她其實也不是特別清楚,隻不過無意間有聽到了一些。


    鎮國將軍府?


    薛老太爺忍不住想到了阿秀,她也是從那邊出來的,想到對方和阿秀來自一個地方,他頓時覺得什麽興趣都沒有了。


    連個方子都沒有留下,想必是真的沒有什麽實力吧。


    反倒是薛行衣,他之前就又見過唐大夫。


    雖然沒有看他治過病人,但是他之前有見他整理藥材,那熟稔的手法,肯定不是一般人。


    而且他對剛剛說的那個病症名字也很在意。等下若是出了宮,必然是要去拜訪一番的。


    說不定能有一些新的發現。


    “太皇太後娘娘剛剛可有什麽變化?”薛老太爺將唐大夫的事情拋到腦後,轉而問起了太皇太後的病情。


    雖然他們不過離開一小會兒。


    “還是老樣子,一直沒有變化。”那老嬤嬤說著又是一陣長長的歎氣。


    薛老太爺眉頭微微皺起。


    這個問題,著實棘手。


    再說阿秀那邊。她到了太後寢宮門口,才有些遲鈍反應過來,心情頓時複雜起來。


    若是像最初的時候一般,什麽都不知道,現在可能還是開開心心的。


    但是一旦將事情都看透了,她麵對太後的時候,心情就忍不住地複雜了。


    任誰遇到她這樣的情況。心情都沒有辦法淡定吧!


    “阿秀來了啊。”路嬤嬤遠遠的都看見了阿秀,衝著她揮手,又朝一旁的宮女吩咐道:“快去禦膳房,將那剛做好的百花芙蓉糕,蜜汁杏脯都端過來,還有一直燉著的燕窩。差不多也可以拿過來了。”


    “是。”那小宮女急急忙忙地下去了。


    裏頭太後聽到路嬤嬤的聲音,連忙輕聲對著身邊的嬤嬤道:“將我梳妝台上的胭脂盒拿過來。”


    她要再補點胭脂,麵色氣色不那麽好看。


    “是,娘娘。”那嬤嬤說話間,便拿了胭脂盒過來。在太後臉上淺淺地添了一層。


    “這麽一點,夠了嗎?”太後拿起身邊的小鏡子,對著鏡子打量了一番,好像還是太蒼白了。


    “再添上一些吧。”她不想讓阿秀看到一絲異樣來。


    “娘娘,您現在就很美麗了。”旁邊的嬤嬤打趣道:“這魚兒看了,怕是也要羞的沉下去了。”


    太後娘娘一聽,還想說什麽,卻見阿秀已經跟著路嬤嬤進來了,連忙將胭脂盒往身後一塞。


    笑盈盈地從軟榻上坐了些起來,衝著阿秀輕輕揮手:“阿秀來了暗暗,快點過來,讓哀家瞧瞧。”


    雖說她一直有關注阿秀的動態,但是畢竟不是親眼所見,距離上次見麵,已經有不短的時日了,她自然是想念的緊。


    “參見太後娘娘。”阿秀掩下自己眼中的別扭,衝著太後微微行禮。


    “不用多禮,快坐這邊。”太後自然舍不得阿秀行禮,連忙起身,將她拉到身邊來。


    她好似又長高了些,手軟軟的,涼涼的。


    “這天氣日漸轉涼,你可不能貪了涼。”太後一邊說著,一邊讓宮人去取了她的披風來。


    阿秀心中忍不住就是一陣不自在。


    雖然她知道太後對自己的好是處於真心,但是她卻還是有些接受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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