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老爹一聽阿牛娘要地址,心裏就有了不大好的預感,難道他們都要搬走了,她還不死心?


    他是絕對不會讓她如意的,反正他現在喝醉了,就當是裝一迴傻好了。


    “什麽地址啊?”酒老爹雙眼茫然地看著阿牛娘,反正他就當聽不懂好了。


    阿牛娘性子本來就不是溫柔型的,一看他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火氣就上來了,不過她也有些怕壞了兩家的感情,畢竟她還想著討阿秀做兒媳婦兒的,努力將情緒控製好。


    “這要搬家啦,難道連在哪兒都不曉得了,還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阿牛娘的聲音有些尖銳,那話語更是不怎麽客氣。


    這村子裏麵也有揭不開鍋或者為了給兒子娶媳婦賣女兒的,這酒老爹平時每天醉醺醺的,誰知道他有沒有做這樣缺德的事情。


    “嬸子。“阿秀見阿牛娘火氣那麽大,也有些傻眼了,這什麽跟什麽嘛,怎麽一下子事情就變成這樣了啊!


    “阿秀你不要幫你阿爹說話,你說說你,四五歲就要自己做飯吃,你這阿爹管過你沒有啊,還時不時地不見人影的,哪有一個爹是做成這樣的!”阿牛娘對酒老爹的意見也不是隻有這一兩天,平日裏也沒有機會說這些話,現在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把心裏的話都說出來。


    “也就你這丫頭傻乎乎的,到時候就是被賣了都還要幫他數錢呢!”


    這話一出口,阿秀兩父女都傻眼了,難怪她火氣那麽大,原來是想到了這個。


    阿秀真的有些哭笑不得了。


    雖然自家阿爹不靠譜,但是她從來不懷疑他對自己的感情,所以根本不會往這方麵去想。


    而酒老爹,原本隻是想少些麻煩,沒有想到自己的行為卻給了她這樣的一種錯覺。


    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去看阿秀,她不會也這麽想了吧……


    還好阿秀雖然表情比較呆愣,但是卻沒有把阿牛娘的話當真。


    “你這個婦人!”酒老爹指著阿牛娘,隻是他做酒鬼太多年,都有些不知道用正常的話表達自己的憤怒了。


    “哎呀,嬸子,這個真的是你想多了。”阿秀見自家阿爹被那話堵的胡子都在抖,連忙先把話頭接過來。


    這要是論吵架的話,自家阿爹哪裏會是人家的對手。


    而且一看他剛剛的模樣就知道他肯定詞窮了。


    “阿秀你年紀小,知道的事兒不多。”阿牛娘還是相信自己的直覺,這酒老爹肯定沒安什麽好心。


    不過她也算猜對了一般,他對他們的確沒有什麽好心,這次搬家還是因為他們的緣故呢!


    “哎呀,嬸子,我阿爹真不是這樣的人,他就是愛喝酒。”阿秀知道自家阿爹在別人的眼中根本沒有什麽形象可言,但是也沒這麽糟糕吧!


    “哎。”阿牛娘用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看著阿秀,這傻孩子!


    “嬸子你要是真不放心,就跟著我們過去瞧瞧,真不成,我就和您再迴來。”阿秀知道阿牛娘也是因為關心自己,而且她根本不知道現在酒老爹心中所想,隻想著讓她放下心來,免得兩個人吵起來。


    酒老爹原本還感動阿秀在維護他,但是聽到這裏,頓時有些不樂意了,他打的就是不讓他們知道的主意啊,那丫頭怎麽傻到自己湊上去了啊。


    不過至少她這麽一說,阿牛娘算是暫時放下心來了。


    “那我去叫我家阿牛,這麽多東西你們兩個人也拿不起。”阿牛娘說著也不給他們反駁的機會,風風火火的出去了。


    酒老爹有種淡淡的憂傷,早知道開始的時候就應該兩個人偷偷搬走,道什麽別嘛,現在好了,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全部知道了。


    “阿秀妹妹!”隻不過幾個喘息間的功夫,阿牛的聲音就傳進來了。


    酒老爹默默扶住自己的額頭,不想去看他,太傷眼睛了。


    “阿牛哥。”


    “阿秀妹妹,我阿娘說你要搬走了,你剛剛不是說不搬的嗎?”阿牛的額頭上還帶著明顯的汗珠,一看就是急忙間趕過來的。


    他眼睛看到堆在地上的行李,哪裏還有不明白的道理。


    阿秀也知道這事兒說起來她也沒有底氣,隻好有些幹巴巴地解釋道:“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也虧得阿牛憨厚,不會覺得奇怪:“那你要搬到哪裏去啊,遠嗎,你以後還迴來嗎?”急衝衝的幾個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地冒了出來,這都是他現在最關心的。


    “阿爹說搬到鎮上,等下嬸子和我們一塊兒去,我要是有時間的話,一定會迴來看你和嬸子的。”阿秀一一迴答道,畢竟這裏自己也待了這麽多年了,要說沒有一點感情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再加上他們一家對自己那麽好,她怎麽可能忘記。


    阿牛一聽阿秀真的要搬到鎮上,表情一下子就落寞了起來,鎮上有那麽多年輕的男子,阿牛一下子就自卑了。


    在村子裏,不管是個頭還是力氣,他都是數一數二的,所以他還是很有自信的。


    但是聽說那鎮上好些人都是識字的,這阿秀也是識字的,他覺得自己和他們一下子就有了距離。


    “阿牛哥你以後也可以到鎮上找我玩兒的啊。”阿秀見阿牛的表情這麽難過,心裏也有些不好受,她想安慰他,但是又怕說了什麽給了他不該有的期望。


    “咳咳。”酒老爹在一邊故意咳了兩聲,然後撐起身子:“時辰不早了,該走了。”其實現在都還不到正午呢,哪裏遲了,酒老爹不過是想盡快離開這裏,讓他們之間少了聯係。


    “那我幫你們幫東西吧。”阿牛說著直接拎起最大的那個包裹,裏麵都是酒老爹的酒和棉被,因為怕酒瓶會摔碎,故意將這兩樣放在一起。


    阿牛的手微微抖了一次啊,這才將包袱拎起來。


    阿秀估摸這包裹起碼有三四十公斤,阿牛這麽壯的漢子拎都要先適應一下,但是剛剛自家阿爹這麽輕鬆地都拎起來了。


    想到這,阿秀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自家阿爹一眼。


    雖然這胡子拉碴的,頭發也是亂糟糟的,臉上亂的已經看不清五官了,但是阿秀可以很肯定的知道一點——自家阿爹不是平常人。


    而酒老爹,在接觸到阿秀的眼神的時候,人不自覺的抖了一下,為什麽阿秀的眼神那麽滲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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