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和田恬率領大軍圍著長安城玩命地跑,不明就裏的諸侯王們以為北軍勤王來了,一下子打亂了他們所有的部署。


    逼得各懷鬼胎的諸侯王紛紛到城門前表態,說自己就是單純來吊唁祖奶奶,沒想幹別的。


    幾個見勢頭不對的,幹脆把部隊撤迴封地,自己留了幾個隨從就地支起帳篷,靜觀其變。


    還有些謹慎的,把隊伍後撤了百裏,當起了“騎牆派”。


    幾個真有野心的選擇按兵不動,不管衛青跑得如何塵土飛揚,就是不動。


    衛青見北軍演習拉練成效顯著,於是和田恬分了工,把隊伍分成幾部分,按著防止諸侯王圍攻長安城的部署,各營分散演習,一下子解除了長安城外圍的危機。


    幾個按兵不動的頑固派已經成了衛青的甕中之鱉,隻待劉徹一聲令下。


    話說衛青和田恬一鬧騰,長安城的進城之路全部打開,秦星趁機把期門軍開到了城外。


    衛青布置完防務,也趕到城門外,與秦星匯合一處。


    正午時分,公孫敖押著鐵匠,還有幾個被鐵匠精神感召,慷慨赴死的儒生,齊齊地跪在了法場上。


    公孫敖立在廣場上,像隻老鷹一樣,注視著觀斬的每一個人。


    就在大家屏住唿吸,等待著鍘刀落下的時候,離法場不遠的地方突然爆出一聲轟隆巨響。


    人群頓時炸開了鍋。


    秦去病登場,麻雷子必須響。


    “抓盜匪!”


    隻見掌櫃的追著兩個叫花子,正滿大街叫喊。突如其來的動靜讓人群沸騰起來,慌亂之中,羽林衛把守的法場外圍被衝開。


    兩個叫花子跳進法場,繞著劊子手轉圈。掌櫃的舉著菜刀,追著二人打。


    “住手!”公孫敖嗬斥道,“衝撞法場,你們不想活了?”


    “大人,小民冤枉啊,這兩個叫花子太不像話,偷了我酒館的東西不說,還放火燒我的廚房,請大人為小民做主啊。”掌櫃的跪在公孫敖麵前哭訴道。


    “放屁!明明是你給我們的,我們沒偷。”一個叫花子叫道。


    “對,沒偷!”另一個補道。


    “豈有此理,我見你二人可憐,給你們一碗飯,你們居然偷我的肉。”掌櫃的爭辯道。


    “天下哪有給飯不給肉的道理,再說了,你給的飯都是餿的。”叫花子迴道。


    “就是,吃你兩塊肉就拿鞭子抽我們,不燒你燒誰!”另一個叫花子補道。


    “大人啦!你看看啦,反了天了,叫花子都這麽囂張,大人快將二人抓起來呀。”掌櫃的對公孫敖道。


    公孫敖沒有迴話,而是緩緩拔出了劍。


    “本官沒耐心陪你們演戲,想活命就給我滾開。”公孫敖沉聲道,“羽林衛!把法場圍起來,擅自闖入者,格殺勿論。”


    兩個叫花子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依然躲在劊子手後邊挑釁著掌櫃的。


    “掌櫃的,吃你點東西咋啦?你偷人家媳婦都沒人管,還管我們。”叫花子道。


    人群裏開始竊竊私語。


    “放屁!”掌櫃的漲紅了臉,“誰偷誰媳婦啦?”


    “還狡辯,我們都看見了,就是你偷的,對麵布莊老板的小老婆,昨晚你倆還在後街巷子裏打地鋪了。”叫花子道。


    “就是,還尿了一地,哼哼唧唧的,吵得我們一晚上沒睡,就是你倆。”另一個叫花子補道。


    人群裏爆發出潮水般的笑聲。


    “好啊!我說昨晚你怎麽沒迴家,原來是和掌櫃的鬼混去了。”


    人群裏一個男的拎起一女的耳朵叫起來。


    “官人饒命啦!昨晚我被兩個惡鬼嚇暈過去了,醒來就躺後巷子裏,啥也不知道啊。”女人哭訴道。


    男人不依不饒地要跑進法場和掌櫃的理論,羽林衛一邊笑一邊攔著男人不讓他上前。


    一個桃色緋聞徹底打亂了法場行刑的氣氛,就連閉眼就死的鐵匠都跟著嗬嗬笑起來。幾個儒生甚至有了恍若隔世的感覺,不自覺地摸著自己的脖子。


    公孫敖被徹底打亂陣腳,不知道該怎麽辦。


    “掌櫃的,許你偷就不許我們偷,你這是什麽道理?你爽一晚上,我們就爽一口吃的,還要把我們拉了見官,你也太不講究了。”叫花子火上澆油道。


    “好啊,還爽了一晚上,你個騷娘們,跟我都沒這麽持久,今天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男人叫道。


    “官人,別聽叫花子胡說,沒有的事啊,我和掌櫃的清清白白,沒幹見不得人的事啊。”女人哭道。


    “叫花子,你血口噴人,街坊四鄰都知道,老夫寡居多年,從未有續弦之心,為何汙我名聲?”掌櫃的憤然道。


    “我說為啥要偷呢?丹田閑了這麽多年不出工,原來是暗地裏幹了私活呀!”叫花子道。


    圍觀的人已經笑得東倒西歪,就連維持法場秩序的羽林衛都笑得直抽抽。


    “不能活了呀,你個騷娘們,快說,我兒子到底是誰的?”


    男人見擠不進去,隻能跪在地上哭了起來。


    女人見狀,尋死覓活地就往羽林衛矛尖子上撞,羽林衛隻能臨時擔當起了好心大哥哥的角色,把肩膀借給了她。


    就在人群鬧哄哄的時候,日頭已經偏西,劊子手收起了鍘刀。


    “報公孫大人,時辰已過,按我朝慣例,須擇日再行刑。”劊子手到公孫敖身前報道。


    公孫敖沒有迴話,而是緩步走到正挑動人群起哄的兩個叫花子麵前,緩緩拔劍對準他倆。


    接著,兩個叫花子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如閃電般揮出一劍,直取叫花子人頭。


    叫花子見勢不妙,一個側身,摔到地上,就勢躲過了公孫敖的劍。


    人群瞬間戛然無聲。


    公孫敖提劍逼近叫花子。


    “秦去病,怎麽會是你?”公孫敖冷然道。


    叫花子撩開頭發,露出臉笑了笑。


    “真沒勁,這都讓你看出來了,你小子會功夫,劍挺快呀!”秦去病笑道。


    公孫敖提劍準備朝秦去病攻去時,另一個叫花子騰身而起,一棍掃向公孫敖。


    “吃你李敢爺爺一棍。”


    公孫敖騰身而起,躲過了李敢的攻擊。當他迴身時,秦去病和李敢已經退到法場邊上。


    就在公孫敖指揮羽林衛圍攻兩人時,秦去病突然朝法場中央扔了兩顆麻雷子。


    爆炸聲響起,剛才還在看熱鬧的人群頓時驚叫連連地到處亂竄,一下衝破了羽林衛的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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