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敖。


    秦星剛聽衛青念叨這個名字的時候,根本沒引起他多大注意。可是後來,衛青時常把這個多麽多麽優秀的名字掛在嘴邊,弄得他都有點煩。


    直到秦去病被這個衛青口中無比完美的樂府學子三兩句話給弄變了性,這讓秦星不得不重新認識一下這個征服自己兒子和小舅子的後生。


    “天慧”係統隨便在史書中翻了翻,便給了秦星答案。


    大漢朝還真有這麽一號人。而且這個人和衛青,還有霍去病都有著很密切的聯係。


    但讓秦星大惑不解的是,這貨和史書上的記載誤差太大。現實中,公孫敖是個知書達理的學人,按衛青和霍去病的說法,應該是個飽讀詩書之輩。


    史書記載的他就拉胯得多。


    公孫敖,大漢朝出鏡率最高的將軍,衛青每次出擊必帶著他,打到哪帶到哪,在漢軍中簡直是軍寵一般的存在。


    但這貨又像是大漢軍隊的“賭場明燈”,幾乎逢打必敗,敗而必殺,逢殺必用錢贖。


    就這麽一個軍人裏“混子”般的人物,卻一生深得衛青重用。如今,未來要馳騁沙場的將軍,卻在一天到晚彬彬有禮地拽文。


    這麽富有戲劇性的人物一下子吸引了秦星的注意。


    話說秦去病自從愛上了讀書,秦星和衛少兒就輕鬆了許多。他每天隻要一放學,便把自己關在衛青的書房,抱著竹簡如饑似渴,時不時還學著樂府的學霸,在屋裏踱著方步,揮舞著寬袖。


    咦……


    啊……


    藏書樓裏隻要傳出這樣的聲音,平陽公主府的人都知道,這又是秦去病在作詩。


    這件事最受委屈的是衛青。老婆給自己配置的辦公室,他一迴沒用過,卻被外甥鳩占鵲巢,還讓自己給他看門。


    晚上,秦星在椒房殿站完崗迴家,自己累了個半死,剛要躺下,秦去病便搖晃著走到他跟前。


    “爹,來一首。”


    “孩兒他爸,來一首。”


    麵對母子倆文藝細胞泛濫的情況,秦星感覺比衛少兒荷爾蒙泛濫還可怕。


    “累了,不行了,李白也不能天天來呀。”


    “爹,李白是哪個狠人?”


    “給孩子說說,不行咱請他來教去病。”


    秦星抬手扇了自己幾個嘴巴子。


    “李……白就是,就是,就是匈奴那邊的。”


    “那不行,匈奴舌頭不利索,說話像野鴨子叫喚。”秦去病道。


    秦去病推開求知欲爆表的母子倆。


    “自己看書去,讀多了自然就會寫了。”


    “孩子他爸,別說不行,堅持堅持,說不定咱去病是個天上的星星啥的。”


    從小盼著秦去病當斯文人的衛少兒好不容易看到希望,說啥也要把他往“文路”上引一引。


    “星星?”秦星咕嘟一口水,“我看他就是個掃把星。”


    “咋說話呢?我看咱去病是個文曲星。”


    衛少兒不願意聽秦星的話,可他剛說完,秦星便把咽到喉嚨的水噴了出來。


    “你別糟踐人家文曲星了,他一天到晚不惹禍我已經給天上的星星們燒香了,還文曲星,睡覺睡覺。”


    秦星剛爬上床沿,衛少兒便一腳把他踢了下去。


    “不行,每日一首,不教會兒子,你甭想上床。”


    衛少兒很少對一件事情這麽執著,這下弄得秦星有點惱火,但一想是為了孩子教育,他也不好發作。


    秦星無奈,隻能拍了拍腦袋,把正在打盹的“天慧”給鬧了起來。


    “咳咳”


    秦星咳嗽兩聲,又清了清嗓子。


    “記住了,為父要作了,能不能聽懂,就看你的造化了。”


    “你快點吧,咱兒子聰明。”


    衛少兒來了興趣。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秦星聲情並茂地朗誦了一遍。


    “好!”


    “好!”


    兩人像是聽到相聲包袱響了,一邊拍巴掌,一邊仰著脖子笑。


    “好什麽好?”秦星很受打擊,“這是寫愛情的。”


    “天慧”係統提示:不對,這是寫懷才不遇的。


    “滾一邊去,愛情!”秦星罵道。


    “愛情?”衛少兒突然臉紅了,“孩兒他爸,去病在這,你咋作這樣的詩了。”


    扭捏著說完,衛少兒轉頭給了秦去病一巴掌。


    “去病,記住了嗎?”


    “記住了。”秦去病點頭道。


    “記住了就快出去,你爹他,他,他想你娘了。”衛少兒紅著臉道。


    “哦!”秦去病摳著腦袋準備出門。


    “你等會兒。”秦星叫住了秦去病,“你真記住了?給我背背。”


    秦星看著衛少兒的樣子,雙腿頓時軟了下來。


    “爹,記住了!”秦去病轉頭道:“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秦去病一邊走,一邊咂摸著詩句。


    “滄海,藍田,追憶,惘然……”


    秦星還沒來得及攔住他,秦去病已經走出了房門。


    “站住!”


    衛少兒剛把衣襟拉開,又覺得哪不對。


    “孩兒他爸,我啥時候跟你去過海呀?”


    就這一句,嚇得秦星感覺前列腺一下子受了重創。


    “娘,你哪見過海呀,海在南國。”


    秦去病轉頭添了一句。


    “好你個負心漢,你到底還是忘不了那個南越的公主,你個挨千刀的,你給我出去,永遠別迴來。啊……”


    衛少兒頓時“怨婦”上身。


    “媳婦,不是,這詩他不是……”


    秦去病繼續尋思著秦星的詩,根本沒注意爹媽房裏已經開始叮叮哐哐。


    第二天,秦去病當著樂府所有學霸的麵,把他爹挨揍寫出來的詩朗誦了一遍,結果引起巨大轟動。


    平日視他為莽夫的樂府學霸們將他驚為天人,一句“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讓好幾個初戀不怎麽順利的學子潸然淚下。


    還有幾個儒生聽著秦去病的詩,一下子聯想到自己的境遇,大中午便邀著幾個人,到酒館喝酒去了。


    公孫敖反複品讀幾遍後,給了秦去病一句“別有詩才”的評價。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天劫:重生未央宮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培心堂主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培心堂主並收藏天劫:重生未央宮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