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在林子裏悶著腦袋趕兔子,結果一抬頭,和熊瞎子撞了個臉貼臉,是什麽感受?


    滇人的領軍這會兒就在用切身遭遇迴答這個問題。


    話說滇軍士氣高漲地追著自家的國王,兵士們個個想著要是把嚐羌王救了,自己怎麽著也得混個“上流社會”。


    更何況,從對方的隊形可以判斷,這事基本屬於十拿九穩。


    於是,兩萬滇軍在領軍的帶領下,殺氣騰騰地一路猛追。


    萬萬沒想到,聽見嚐羌的唿救聲,兩萬人一股腦地衝進哀牢人的陣營,可一看現實的處境,個個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當領軍發現對方已經不是那個對方的時候,或者說,他意識到自己肯定是上了誰的“洋當”的時候,已經刹不住車。


    因為,自己的國王,嚐羌王,就在對方的手上。


    一開始,領軍還想著,就眼前的情況也許還能和對方解釋解釋,但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兩萬人疑惑的目光中,嚐羌王衣衫襤褸,鼻涕眼淚一大把地爬了出來。


    關鍵,最讓滇人受不了的是,自家無比高高在上的主子,居然被人割了象征民族特色的高辮子。


    這事就等同於,在大漢朝,一個無比驕傲,並且娶了八房老婆的男人,被抓到淨事房,做了個小手術。


    所以,兩萬滇人集體憋不住了,丹田之火噌地冒了出來。


    哀牢人這邊到現在也是集體一臉懵逼。


    自己正在做早餐,突然冒出個同類,扔下個瘋瘋癲癲的邋遢鬼,掉頭就跑。


    當嚐羌大叫著自己是滇王,都給我注點意的時候,哀牢人還以為“老色批”那邊幹成事了,把人家老大給羞辱了。


    於是,緊張了好幾天的哀牢人覺得滇王都被抓了,滇國算是徹底歇菜了,自個的警戒完全可以解除了。


    哀牢人開始哼著小曲跳著舞,端著熱氣騰騰的飯碗,一邊調戲滇人的老大,一邊喝著熱湯,一個個比逮了老鄉家雞的“鬼子”還高興。


    就在這時,滇軍突然闖了進來。


    滇軍一進來就嚷嚷著,把他們老大交出來。嚐羌聽到自己“親兒子”來了,於是哭著喊著從調戲他的哀牢人中間爬了出來。


    一看自己剛剛玩順手的“小寵物”要跑,哀牢人一下子失落了,個個伸腿擋胳膊,把個可憐的嚐羌給拉了迴來。


    當時的場麵就像熊瞎子剛剛撿到一罐子蜂蜜,突然跳出個猴子,讓他交出來,否則掏它的襠。


    熊瞎子一下子不幹了,咆哮著衝向了猴群。


    哀牢人的頭仔細一盤算,心想,嚐羌王讓你們搶了去估計也是費了,但銀銅決不能讓你們搶了去,於是,狠下一條心,必須幹死這幫“搶蜂蜜”的臭猴子。


    要說滇人害怕哀牢人還是有道理的。醒過神的哀牢人打起仗來,個個都是不要命的主。


    這些人,別說刀砍斧劈、弓勒箭插,殺紅眼了,連牙齒都用上。


    不到片刻,秦星他們一夥還沒來得及和衛青匯合,山下麵已經打成一鍋稀粥。


    喊殺聲,慘叫聲,救命聲,聽得見慣大場麵的李廣都感覺毛骨悚然。


    打著打著,下麵的情況越來越亂,為將的找不到自個的兵,當兵的不知道打的是誰,反正一手舉刀,一手拿劍,看人就砍。


    這種惡劣的情況下,要是沒個勸架的,滇人和哀牢人能把自個國家這點家當全打沒。


    勸架的這會兒肯定是沒有,火上澆油的卻就在一旁虎視眈眈。


    衛青一早就準備好了爆米花、小板凳,興致高昂地坐在小山頭,細細觀賞著山下十分熱烈的狗咬狗場麵。


    當然,他唯一下達的命令就是,讓趙破奴盯緊皇上的銀銅,千萬不能讓別人“截了胡”。


    當秦星和李廣氣喘如牛地爬上小山頭時,衛青趕忙招唿他們快點過來一起欣賞,說是晚了就趕不上高潮了。


    幾人看著看著,發現雙方打得不是很熱烈,衛青一看表,覺得時長還不夠,於是又給雙方加了點難度。


    他讓期門軍下去在銀銅的位置點了把火。


    哀牢人一看,頓時覺得對方果然是衝銀銅來的,於是更加不要命起來,不管對方什麽實力,操起家夥就往對麵衝。


    滇人打了一半也明白過來,哀牢人這邊就是個“小分隊”,必須給他完全拿下,於是,兩萬人擼起袖子,敞開了打。


    剛覺得哀牢人會知難而退的時候,突然發現對方居然給自己來了個反衝鋒,滇人這邊不服氣了。


    兩萬人分梯次,輪著上去揍,結果前麵兩批人不爭氣,全被哀牢人給揍趴下了。


    這下徹底激怒了滇人,領軍根本聽不進去已經趕到的公孫羊一陣勸阻,親自提劍上了陣。


    秦星他們看著下麵打得胳膊腿亂飛,興奮得直拍巴掌。幾個人合計著在這麽來上兩趟,滇國和哀牢國基本要變無人區了。


    雙方從日出打到日落,中間連個中場休息都沒安排上,直到日頭快下山,山下已經分不清是夕陽紅還是人血紅,場麵才算平靜下來。


    “咳咳咳……”


    衛青咳嗽了幾聲,一腳踢開小板凳,對眾人道:“該咱們了,下去把這幫孫子再揍一頓。”


    “哎哎哎!”李廣扒拉開衛青,“分不清大小王了是不是。”


    衛青白了李廣一眼,知趣地退到一邊。


    李廣抽出劍,環視四周。


    “給我衝!”


    期門軍,南越軍個個笑意盈盈地操起兵刃衝下了山。他們心想,一輩子也沒打過這麽輕鬆的仗啊。


    這哪是去打仗,簡直就是純純的下去欺負人。於是,期門軍和南越軍下去開始收割戰場。


    滇人好不容易把哀牢人全都幹死了,這會兒正坐地上大喘氣,沒想到山上又衝下來一夥強人。


    滇人領軍和公孫羊見狀,急忙組織撤退,但期門軍和南越軍根本沒給他們逃跑的機會。


    衛青早就做了個“籠子”,李廣一衝下山,正好把他們趕進了“籠子”。


    秦星和衛青趕下山,和李廣匯合一處,正準備集體享受勝利,滇人領軍突然從殘兵敗將中間走了出來。


    他一出來,三人立刻傻了眼。


    滇人領軍和公孫羊合夥綁著狐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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