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星沒事就跑到郭解藏方向針的石洞,對著寒星劍發呆。


    劉徹沒有按時發兵,秦星知道他在等自己。


    等自己殺了郭解和田仲。


    這段時間,他隻差把寒星劍放爐子裏熔了。和方向針一樣,除了劍體封鎖著一段阿爾法星係宇宙能量外,其他一點有用的蛛絲馬跡都沒有。


    其實擺在他麵前的是一條死胡同。


    要拿到方向針,郭解和田仲必須穿越迴來。而迴到郭家莊,兩人就是死路一條。郭解的生死對秦星不重要,他從李廣提供的卷宗裏看到,這個人甚至死有餘辜。


    田仲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想殺他。


    更何況,殺了田仲,等於與天下墨者為敵,就算他躲過所有墨者的暗殺,迴到珀耳塞斯黑洞,但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個“狠”兒子,秦去病,還有個漂亮老婆,衛少兒。


    公孫羊就像影子一樣,時刻在暗處跟隨著他。秦星和他有共同目標,至於郭解和田仲的死活,對公孫羊重要,又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身份已經暴露,封口是必須的。不重要的是,不殺了這兩個人,沒人會威脅他,更沒有人會輕而易舉拿掉他兒子的前程。


    秦星挖空心思地研究寒星劍。對於寒星劍和方向針碰撞瞬間所產生的後果,以及要做的抉擇,他暫時放到了一邊。


    靜下來的時候,秦星總是一遍又一遍地在係統中領略漢武大帝輝煌的一生。


    從處處掣肘到我行我素,從意氣風發到剛愎自用。他的一生僅用波瀾壯闊這個詞已經無法概括。


    他迴想穿越地球這些年,看似擺平了一切,渡過了無數難關,但他依然覺得自己就是一葉浮萍,既無去處也無來處。


    能不能穿越迴去不知道,自己什麽身份不能讓人知道。


    正是這種矛盾的狀態,讓他時時有放棄的想法。而公孫羊出現以後,又讓他天天如芒在背。


    他很不習慣這種感覺,就像上了戰場,背後被人拿槍指著,強迫你往前衝。


    無論是要找到穿越的鑰匙,還是要擺脫這種矛盾的困境,他都必須自己掌握主動權。


    自己的事還沒弄明白,兒子秦去病又出事了。當秦星知道消息後,有種想拿鞭子抽他的衝動。


    這段時間,期門軍正式成軍,虎賁郎都放了假。秦去病不知道什麽原因,不想迴家,和幾個烈士遺孤留在營中,也沒幹別的,就整天躺著。


    然而,混小子秦去病躺著居然也闖出了禍事。


    他在營房做了個澡盆,沒事在裏麵泡冷水澡。一天晚上,營房失火,值勤兵士怎麽也找不到積水缸。


    後來,營房燒沒了,衛青派人追查,才發現積水缸被秦去病拿去當了澡盆。


    衛青實在氣不過,叫人告訴秦星,讓他自己好好教育,他這個當舅舅的管不了了。


    秦星本來心裏煩躁得很,一聽秦去病又闖禍了,心頭火瞬間被點燃。


    “啪”


    秦星的一巴掌打下去,一點也不內疚。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的巴掌已經對秦去病失去了威懾力。這一巴掌隻不過是秦星的習慣性動作而已。


    秦星也知道,挨揍對秦去病不算事。臉皮厚的德行,秦星一直深信是他真爹的遺傳。


    往常,挨了一巴掌的秦去病會反問一句,“爽不爽?”


    但今天,秦去病一句話也沒說,不僅沒說,眼睛還直勾勾的,沒一點光彩。


    秦星意識到出問題了。


    係統提示:免疫係統功能失常。


    秦去病感冒了。


    秦星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秦去病平時的好身體完全靠千年人參支撐,雖然在虎賁營裏,人參也沒間斷,但他的免疫係統缺陷綜合症一旦發作,任何病菌都能趁虛而入,他的身體毫無招架之力。


    秦星把秦去病生病的事告訴了衛青。兩人把秦去病安排到衛青的房間休養,還派了專人服侍。


    “不就是傷寒症嘛,找個大夫抓幾副藥就行了。”衛青安慰秦星道。


    “別人得傷寒症熬幾天就好,他有可能熬不過去。”秦星的聲音很沉重,衛青深知,不是特別重大的事情,他不會這樣。


    “有這麽嚴重嗎?要不要請皇上派個禦醫來看看?”衛青關切地問道。


    “不是沒看過,他們沒辦法,這孩子的病不是一般醫生能看好的。”秦星搖著頭道。


    “千年人參沒斷過,沒用了嗎?”衛青也著了急。


    “普通人吃了那麽多千年人參,早就內火攻心,噴血死了,可他卻安然無恙,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


    “因為千年人參隻是幫他維持正常的體質,根本無法根治他的病。”


    “他到底得的什麽病?”


    秦星搖了搖頭,沒有迴答。


    秦星在衛青房間裏做了個簡易的負壓無菌室,還有簡單的防護服。衛青雖然不懂他搞什麽稀奇名堂,但也忍住沒問。


    他從未見過秦星這樣,就算秦去病出生的時候,他也沒這麽緊張。


    秦星想盡了一切辦法,秦去病的體溫一直居高不下。他知道,再這麽下去,兒子的肺髒將開始衰竭。


    秦星幾乎嚐試了所有的天然抗生素,都沒有效果。他甚至有點後悔,後悔在選裝“天慧”係統功能模塊時,應該加上顯微鏡。這樣,他這時候就能準確地分析出秦去病感染的是什麽病毒。


    秦去病病倒了,牽動了很多人的心。衛子夫不顧有孕在身,特意迴了趟家,把皇上特批的千年人參拿給了衛少兒。


    劉娉也將府裏珍藏的存貨拿了出來。


    衛少兒拿著人參,火急火燎地往上林苑趕。


    話說當了參謀長的田恬,在家裏收拾得立立正正的,還特意讓田蚡安排了匹他最鍾意的大白馬,一路英姿颯爽地朝上林苑而來。


    田家出了參謀長,這麽有麵子的事情,田蚡自然要好好嘚瑟一番。


    他坐了輛駢車,跟在田恬後麵,一路像皇帝巡遊一般,不管認不認識,都跟人家揮手致意。


    田蚡雖然掏了一大筆錢,但當皇上給兒子安排了個參謀長的位置後,立時覺得這錢花得值。


    這會兒,一路風光一路歌,田蚡早就把掏錢的不快忘得一幹二淨。當他閉上眼的那一刻,疾風拂麵,他腦子裏甚至有了“春色滿園”的畫麵。


    一大堆人臉在他腦子裏疾速閃過,最後定格在那個他“沒吃到”的夜晚。


    溫泉裏巧遇衛少兒那一晚。


    正當田蚡心猿意馬,意淫腦嗨的時候。車夫突然一個急刹車,田蚡重心失穩,直直地衝了出去。


    “啊……”


    他嚇得張大嘴巴閉上眼睛,最後一聲悶響,摔在了地上。


    等他叫喚著睜開眼時,又瞬間流出了哈喇子。


    夢想成真了。


    田蚡和衛少兒撞了個滿懷。


    “美人兒,你怎麽從我腦子裏衝出來了。”


    田蚡一隻手揉著屁股,另一隻手伸向了驚嚇過度的衛少兒。


    “你別過來,我哥哥饒不了你。”


    衛少兒哭道。


    “美人兒,我朝思暮想,茶飯不思,一閉眼都是你泡在溫泉裏的畫麵。啊……”


    說著,說著,田蚡陶醉起來。


    “爹,爹,你沒事吧。”


    田恬趕了過來。


    站起身的田蚡斜了田恬一眼。


    衛少兒哭喪著臉,慌亂地收拾起散落的人參。


    “千年人參?美人兒,你家還有貢品啦。”


    田蚡盯著衛少兒胸前抱著的人參道。


    “一個民婦,家裏怎麽會有貢品?”


    田恬疑道。


    “是皇上賞賜的。”


    衛少兒收拾著迴道。


    田蚡和田恬一愣。


    “皇上對你們衛家不錯嘛。”


    田蚡往後退了退,道。


    “這麽多人參,你吃得完嗎?”


    田恬顯然對眼前的女人有些厭惡。


    “我兒子吃的,他病了。”


    衛少兒怯怯地迴道。


    “誰病了也不能吃這麽多呀?”


    田恬疑道。


    “我兒子從小身子骨弱,隻有人參才能保他的命,求二位大人放我過去吧,我兒子還等著人參救命了。”


    衛少兒央求道。


    “你兒子是誰?”


    田恬問道。


    “還能是誰?倒黴孩子秦去病。”


    田蚡揉著眼睛道。


    田恬一聽,愣了半天,迴過神來便匆忙拉著田蚡上了路。


    “爹,衛家這迴要倒黴。”


    田恬騎馬走在田蚡的駢車旁。


    “別給我惹亂子就行。那個秦去病上迴倒黴,害你爹我拿了百萬錢。”


    田蚡揉著屁股道。


    “爹,你看著吧。”


    田恬說著,衝田蚡神秘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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