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容珺和鍾沛對峙之時,陽華也終於尋找到了身在華家的凜溪。


    他們尋了一處僻靜的地方,開始攀談起來。


    本著同族兄弟的原則,陽華並不想對他動手,因此好言相勸著:“凜溪啊,你不加入我們,我沒意見。你想要複仇,也可以,針對神族或者魔族,那都是你的自由,我絕不阻攔。可是,你為什麽要一會兒跑去唐家,一會兒又跑去慕容家的?人類跟我們無冤無仇,你又何必再造殺孽呢?”


    “陽華,你太心慈手軟了,這就是我以前一直不喜歡你的地方!人類的確沒有得罪過我,但是他們自私、貪婪、愚蠢,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他們活著隻會讓人界變得更糟,不如全部殺光好了。”


    陽華震驚地看著平靜說出這番話的凜溪,他以前就知道他偏激,但沒想到他的思想會激進到如此地步。


    “你是不是瘋了啊?血洗人界幹什麽?他們自私貪婪愚蠢,做事不擇手段,跟我們又沒關係?人界又沒得罪過我們?你是不是......”看著凜溪陰晴不定的目光,他還是將“腦子有病”這四個字咽了迴去,以免沒勸好,反而惹怒他,連話都談不成了。


    凜溪微微勾起唇角,笑容中透著陰狠:“那又如何?我不高興,便殺了!”


    “凜溪哥......”陽華叫出了這個自成年後就再也沒有叫出過的稱唿,希望能喚迴他心底的善良,“如果我讓你不高興,你是不是也會殺了我?”


    凜溪皺了皺眉,對於他,自己雖然不討厭,但也沒有想過要殺他。如今他這一問,也問進了他的心裏。


    如果是同族兄弟阻礙了自己的道路,那麽也要殺了他們嗎?


    凜溪有些愣神,陽華卻微微鬆了口氣,還好他還有心,沒有殘忍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凜溪哥,我們一起向神族和魔族報仇,人界的事情,我們就不要再管了,好嗎?”


    凜溪深深看了他一眼,猶豫片刻,還是說出了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如果我說我要清洗這個世界,重新建立新的秩序,你願意幫我嗎?”


    陽華越發震驚了,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嗎?


    屠滅眾生,就隻是為了創建心中的理想世界?


    因為沒有足夠的力量,所以遊走於各大世界,在背後挑唆,又出謀劃策,讓人類自相殘殺。


    雖然人界有他所言的那種自私、貪婪、卑鄙的人類,可也有很多的好人。


    自己在人界生活了那麽多年,對於這方大陸,他還是有感情的。


    因此,他還是搖頭拒絕了:“凜溪哥,冤有頭債有主,我們不該傷害無辜的人。”


    “心慈手軟,難成大事!”凜溪憤怒地甩手就走。


    “等一下!”陽華閃身擋在了他前麵,“我魔界的朋友告訴我,你觸怒了魔皇。你到底做了什麽?”


    凜溪臉色一凜:“你調查我?”


    “不,他是無意中看到的。聽說魔皇要派手下來人界追殺你,你告訴我,你做了什麽?”


    “與你無關!你最好也不要知道,更加不要和我扯上關係,否則你會被誤以為是我的同夥,惹上麻煩的。”


    凜溪的好言相勸讓陽華心裏一暖,雖然以前經常吵架,他又思想偏激,手段狠辣,但心裏還是有他這個同族兄弟的。


    他的語氣不由軟了下來:“凜溪哥,如果你闖了什麽禍,可以告訴我,我們大家一起想辦法。你一個人勢單力孤的,怎麽抗?”


    “陽華啊......”凜溪歎息著搖了搖頭,他可以殺盡天下人,但唯獨對同族兄弟下不了狠手,剛才還罵人家心慈手軟,其實自己又何嚐不是呢?


    “凜溪哥!”見他神色似乎有所鬆動,陽華又叫了一聲。


    但凜溪的態度很快恢複到了一開始的冰冷如山:“你別管!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也祈禱最好我們倆做的事情不要產生衝突,否則我喪心病狂起來,連我自己都怕,你知道嗎?”


    “......”


    凜溪說完,又要轉身。


    陽華不依不饒,再次擋在他身前。


    “你煩不煩?”凜溪的耐心終於被他磨幹淨了,不耐煩地大吼起來,“再擋路,信不信我連你一塊兒打?”


    “那你先告訴我,你在魔界做了什麽?這總可以吧?”


    “那是我計劃的一部分,我不會告訴你!”


    “如果整個人界因你而遭逢浩劫......”


    “那最好,所有人類與獸族全部死光光,我就可以開辟新的世界!”


    看著他癲狂又期盼的神色,陽華麵色一變:“你去魔界,該不會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吧?”


    凜溪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在陽華和其他人眼裏,自己或許是個壞人。


    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做的事情是多麽得正確!


    這個世界需要淨化,而他就是那個能洗去汙濁、開辟新世界的神明!


    陽華呆呆地看著他,明明是那麽近的距離,可為何他卻覺得凜溪在與他背道而馳的路上越走越遠,再也拉不迴來了呢?


    夕陽下,大片的火燒雲盤旋在天邊,像是另一個絢爛的世界。


    不遠處的湖麵也染成了金紅色,粼粼波光,碎成四濺的金色水珠。、


    這樣美好的景色,兩人卻無暇去看,隻是一直牢牢地注視著對方。


    良久,陽華率先幻化出了一柄寶劍,神色有些痛苦,但透著前所未有的堅決:“凜溪哥,我不能看著你這樣錯下去!”


    “錯?哈哈哈哈.......”凜溪仰天大笑起來,“你居然覺得是我錯?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太可笑了!”


    “我們的敵人隻有神族和魔族,人類的世界是怎麽樣的,人性又是怎麽樣的,都與我們無關。你不是能夠創造世界的神,世界也不需要由你來改變。”陽華緩緩地說出了這番話,在動手前,他還是希望他能清醒過來。


    凜溪眼裏閃過一抹傷痛,快得難以察覺:“所以,你現在是要阻止我?哪怕殺了我也在所不惜嗎?”


    “我不會殺你,我隻是希望你能不要那麽偏激,不要牽連無辜。”


    “夠了!”凜溪暴躁地怒吼,“你就是想殺我,為了那些無關緊要的人類,你想殺我這個同族兄弟!”


    “我不是......”


    “少廢話,要動手就趕緊的,別以為有了上古神的軀體,我就怕你?”


    陽華看著憤怒至極的他,以自己對他的了解,現在沒飯再勸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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