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涼拖是他的,尺寸比她大好多,她站在浴室裏淋著溫水,其實來之前在家裏已經洗過澡了,可是想了想,還是又洗了一遍。


    關掉淋浴,她用白色的浴巾擦幹淨身上的水珠,看著自己換下的連衣裙發呆,最後咬了咬唇,隻拿了作為內搭的白綢襯裙,有些緊張地套上。


    襯裙及膝,吊帶直筒形,輕薄貼身,隱隱可以看出身形。


    鬆月覺得有些羞恥,放下頭髮撥了些到身前,蓬鬆微卷的長髮遮住胸前的春光,她感覺好了些,不給自己多想的時間,就拉開洗浴間的移門,走了出去。


    陽台吹來清涼的夜風,窗簾微揚,外頭蟲子鳴叫的聲音悠長,鬆月身上沒擦淨的水珠被風一吹涼絲絲的,很快就蒸發掉了,皮膚因為這股涼意微微戰粟。


    他站在陽台上吹風,衣服是和剛剛不同的簡單家居服,頭髮有點濕,走近了能聞到清涼的薄荷氣息。


    鬆月知道這味道從哪兒的,他淋浴間裏的洗髮水和沐浴香波都是這個氣味。


    她剛剛也有用一點這種香波,身上也沾上了淡淡清涼的薄荷味。


    他坐下隨意擦著頭髮,很顯然,剛剛鬆月沐浴的同時,他大概是去別的客房簡單洗了個澡,換下了同樣有被茶水濺濕的衣服。


    很好,他們現在都很幹淨。


    一絲紅暈爬上鬆月的臉頰,她緊張地抿了下唇角,腳步在遲疑一瞬後,朝他走去。


    「要不要我幫你擦?」


    她從身後靠近他,手放在他肩膀上。


    巫衡沒說話,卻是默認地將毛巾朝後遞去。


    夜風吹散了夏日的悶熱,天上繁星點點,陽台這邊借著室內的燈,恰到好處的微亮,鬆月低頭給他擦著已經半幹的濕發,心不在焉地想,要是等下他也肯像現在一樣安靜配合就好了,要是能蒙住他的眼睛,快點結束就更好了。


    「在想什麽?」


    她動作的短暫停滯讓他有所察覺,側頭淡聲問著。


    鬆月指尖穿過他髮絲,沒有全擦幹,但也不會再滴水了,她把毛巾搭在他坐的藤椅背上,微微低頭環住他肩膀,臉從身後挨著他頸窩貼過去,悶悶地說:「……在想你。」


    她這也不算說謊,而他的身體卻明顯微僵了下,沒有反應過來往下接話。


    然而此刻鬆月的心情比他還要緊張和不安,她想,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與其再猶豫著想迴頭,不如一股勁兒完成算了。


    微微鬆開手,她鼓足勇氣走到他身前,大膽地跨坐在他膝上,伸手環住他脖子,引誘說:「要接吻嗎。」


    他沒答,視線卻在她唇上若有似無地流連。


    鬆月想,他可真討厭,失個憶還學會欲擒故縱了,難得還非要她主動不可。


    不過……算了。


    鬆月並不氣餒地想,她來就她來,她有了解過該怎麽做,她不怕的。


    睫毛輕顫地將唇印上,她僅有的經驗全來自於他。


    一點點地慢慢吻過去,她感覺不到他的主動,有些受挫,接著狠了狠心,拋去羞恥心用舌尖輕撬開他上下齒,他的唿吸微微亂了。


    可很快卻推開了她。


    鬆月自尊心很受打擊,有點委屈地望著他問:「你很討厭我親你嗎?」不然為什麽要推開。


    「不是……」


    他平復著微亂的氣息,喉結緩慢滾動了下,聲音啞啞的,可隻說了這兩個字,就沒再往下說了。


    沒等到他答覆的鬆月心裏微微酸脹,不過卻也不打算再等了,這次她從他的喉結吻起,一點點地往上吻到他下巴,再吻到他唇角,有些使小性子地盯著他眼睛說:「既然不是……那就不準再推開了。」


    在舌尖再次相觸的時候,她感覺到攬在自己頸後的手掌慢慢收緊,他不再隻是理智觀察她的模樣,而是開始反客為主地加深了氣息交纏的程度。


    事情朝著預想的方向走去。


    鬆月在得以喘息的間歇,下巴伏在他肩頭,輕攥他衣服,氣息不穩地斷斷續續說:「外頭風有點冷,我想迴房間裏。」


    他抱起她,從陽台一路吻到房內。


    短短幾米的路,卻好像很漫長很漫長。


    她被很輕柔地放在床上,卻不肯鬆開環住他頸部的手,眼光漾水地望著他。


    她仰躺在藍灰色微涼的床單上,海藻一樣蓬鬆彎曲的頭髮鋪散開來,肌膚泛著珍珠的色澤,眉眼是情動的痕跡。


    她不再刻意遮擋身前輕薄的衣料,順滑輕盈的白綢襯裙將她豐盈的身形勾勒出來,隨著唿吸起伏讓人心巍地輕顫。


    她眼尾嫣紅地望著他,微喘地輕咬字:「巫衡……」


    他的吻頃刻再次落下,春日拂落的桃花瓣好似穿過了時空的界限,悄悄伸出枝蔓,融進了夏日微微悶熱的夜晚,融化在那副珍珠色澤的底繪上,數不清的花瓣落下……深淺不一的粉,濃淡交映的艷。


    可就在她以為一切水到渠成般順利時,他卻掀過被子蓋住她,隔著被子抱著她平復唿吸。


    一切好像戛然而止。


    鬆月聲音軟不成調,眼裏泛著水色看著他輕喃:「怎麽了?」為什麽忽然停下。


    他輕輕喘息,忽然提起另一件事:「你身上有酒味。」其實早就該喊停的。


    鬆月懵了下,眼裏水色瀲灩,她來之前確實是喝了點酒壯膽,但隻是純度很低的果酒,沒到擾亂意識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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