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灌也要給他灌進去!


    鬆月轉過身,忍住怒氣朝桌子旁大步走去,可剛走到桌邊,伸手準備去拿藥碗的時候,身子忽然被人從背後旋抱了起來。


    鬆月差點沒嚇到驚唿出來,「你到底要幹嘛?」她反應過來後,使勁地想掰開他的手,可根本無法掰得動,他單手就能不費勁地控製住她的腰。


    然後她看見他另一隻手隨意端起桌上藥碗,利落地一飲而光。


    空碗被撂在桌子上晃了晃,鬆月因他配合喝藥,心情稍稍緩和了些,「我早說過,這藥……」


    可話沒說完,全變成了「唔唔」的掙紮聲。


    這個混蛋!居然親了上來!


    鬆月掙脫不開,被迫一同感受那份淡淡苦澀的藥味,她拚命地捶他的肩膀,卻被他直接握著雙腕,死死壓到身後。鬆月頭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站在她跟前的,是個多瘋狂惡劣的傢夥。


    時間長到她幾乎喘不過氣來,雙腿快癱軟下去,他才慢條斯理地收尾,最後在她唇角輕啄了下,扯唇輕笑著低吟感嘆:「好像這次的藥沒那麽難喝了。」


    鬆月氣到想要甩手扇他耳光,她也確實這麽做了……可手臂剛抬起,就被他又握住了。


    「混蛋,你怎麽敢!」大小姐從沒預想過,有人敢這麽粗魯地對待她,她憤怒地瞪著眼,眼裏恨不得瞪出兩團火苗,把姓巫的就地燒掉,可眼尾卻是紅了一片,不僅是眼尾,耳垂鼻尖唇瓣……沒有一處不紅,肩膀也因生氣而顫抖著,像是一朵盛開的花,艷到了極致。


    巫衡指腹輕拂過她眼下,帶走一絲濕意。


    「大小姐何必動怒呢。」他的聲音輕而緩,視線毫不收斂地從她下巴尖一直掃到眉眼之間,隨後那雙桃花眼裏泛起很淺的笑意,像是雨後的蓮池被微風輕輕拂起漣漪。


    他的神色是舒展的,可鬆月的感覺卻截然不同,她將其視為一種挑釁,和巫衡待在一起,她有時候會覺得,就像養了一隻猛獸,這頭猛獸脾氣不定,雖然有時候看起來低調而溫和,會懶洋洋地曬在陽光下;可一旦變了脾氣,就好像從陰暗處伺謀好,隨時準備猛撲出來撕咬……每當這個時候,對她這個飼主而說,危險就隨之而至。


    然而鬆月卻不是願意被人從氣勢上壓倒的人,她抬臂在唇上狠擦了一下,隨後狠狠地將眼前人推開,或許是她太氣了,又或許是他願意配合……總之,這次兩人總算恢復到安全距離內。


    鬆月唿吸不穩,目光灼灼地警告他:「別以為我沒辦法治你!巫衡,你一家老小還在我的手上!」沒錯,他妹妹他奶奶都還在她安排的醫院裏住著,要是實在把她惹急了,她連他那個小青梅秦如玉也一塊對付!


    可巫衡卻說:「是啊,所以我才要『報答』大小姐呢。」


    「報答」兩個字在他的舌尖好似繞了個彎,鬆月在他那雙眼裏看到近乎挑釁的戲謔。


    這個該死的混蛋!


    鬆月恨恨地握拳,他到底在說什麽鬼話!


    她氣得不輕,準備再放些狠話,卻見他又抬腿朝她走來。


    鬆月的瞳孔幾乎快縮成針尖,防備地本能脫口:「你又要幹嘛?!」她渾身的細胞都已經叫囂著要往四周逃開了,身子比意識先反應一步,立刻想要轉身同他維持距離。


    可她一轉身還沒來得及走掉,就被人攬住。


    鬆月低頭看向橫在她腰上的那條手臂,氣到想捶爛:「你放開我!不然我讓我爸來對付你!」


    巫衡的眼神冷了下來,唇邊的弧度卻彎彎勾起,貼近了身幽幽說:「我無所謂,或許再挨個五十鞭、一百鞭……反正在旁人看來,我們這樣的人天生命賤,就算死掉也不值一提,不是麽?」


    鬆月嚴重懷疑,巫衡口中的這個旁人,是在指她。


    她是生氣的,可想起巫衡背後縱橫交錯的瘮人傷口,到底起了一絲愧疚,但凡他身體再弱些,恐怕這五十鞭下去,人早沒了。


    「……所以你現在是在報復嗎?」就因為他是因她才受的罰。


    可巫衡卻微勾起唇,貼近她耳邊,嗓音舒緩得像是在睡後剛醒時的閑聊:「不,我這是在『報答』呢。」他說這話時,目光一寸寸抬起,可視線卻始終停留在她麵上,就像捕獵中的獵手,目光也總是定焦在他的獵物身上。


    鬆月完全不能理解他這套鬼邏輯,隻想扯開這個放肆又討厭的傢夥。


    「巫衡,我不管你是怎麽想的,總之……現在你給放手,立刻!馬上!不然我絕不會放過你的,你等著瞧好了!」


    她眼神兇得要吃人,張牙舞爪地恨不得刮花他那張欠揍的臉,掙紮間,桌子上的果盤被無意中揮落,櫻桃散了一地,銅製的盤子落在地上,砸出不小的聲響。


    隨後鬆月就聽見門外有腳步聲,門被敲響,是巧雲的聲音,「大小姐,發生什麽事了嗎?」


    鬆月剛要迴答,又聽見巧雲說了聲:「老爺……」


    隨後她爸的聲音就隨之響起——


    「鬆月,你在屋裏鬧騰騰地做什麽呢,大白天的關什麽門?」


    「我……」鬆月下意識地就想向她爸告狀,要是她爸知道巫衡這傢夥敢這麽欺負她,非扒掉他一層皮不可,可是……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她想起多年前誤撞見的抽人場麵,那個人在血泊中掙紮著往前爬動,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是她多年來的噩夢陰影之一,雖然沒親眼見到巫衡當時被抽的情景,但從巧雲和小梁他們聊起這事時的神色中,鬆月也能窺見,絕對也很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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