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麵對的是一個曾經把元嬰期沉湖的狠人,他給對方造成皮外傷,龍堯直接給他腿打斷了。


    劍道院的先生黑著臉把學生從擂台上拉下來。


    林先生則非常欣賞龍堯的狠勁兒,戴上麵對桑靈犀時的同款和藹表情:「你用了突破修為的秘法,但因為是對方先不講武德,所以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是拿個次乙, 第二個選擇是重考。」


    龍堯沉默了一會兒,從對方的語氣來看,次乙或許會比重考更好一些。


    但他不能拿次乙,拿了是要留級的!


    「……我選重考。」他語氣艱難地說。


    然後不出意外地聽到自己重考的對手是傅舒,場上唯一一個沒什麽消耗的元嬰期。


    林先生慷慨地為他放開了條件:兩人可以使用任何手段。


    傅舒進入元嬰期多時,基礎紮實,又是以戰力著稱的劍修,各方麵實力都吊打應飛陽。


    兩人真動起手來,龍堯不是他的對手。


    但好在這隻是考試,傅師兄又是個正人君子,並沒有下狠手,而是另選了一套劍法,以劍法中的劍招與龍堯對陣,方便對方摸清自己的招式。


    是的,他根本不像自己說的那樣,單單擅長遠山雲雨劍,而是在先生的要求下那麽做的。


    這次選的劍法頗為克製龍堯的詭戰流派打法,他出招也是元嬰期水平,不算放水。


    龍堯被他打得難受,卻是越挫越勇,底牌頻出,到後期竟是與他打了個旗鼓相當。


    但這仍舊不夠,龍堯隻有一刻鍾的時間,必須要對他造成傷害才行。


    一個漂亮的騙招之後,龍堯看準時機,拚盡全力出了一劍。


    又是一截烏黑的髮絲落到地上。


    傅舒摸了摸自己的頭髮,發現兩人削的還挺對稱,給他添了兩條龍鬚劉海。


    他笑著搖頭,並未見怪:「你們倒是很有意思,嗯,也很厲害,若是早生兩年,如今我不如你們。」


    龍堯已然是力竭,坐在地上,憨笑著摸了摸後腦勺:「謝師兄賜教。」


    桑靈犀跟林先生糾纏了一刻鍾,對方依然不肯答應讓她重考,她恨恨地咬牙,心道「那你可別怪我不講武德,告你的狀」。


    她決定化悲憤為食慾,去吃頓好的。


    為了防止再有意外發生,她跟姬茗若一左一右地拽著龍堯走了。


    龍堯似乎心裏也很是悲憤,連吃了五碗飯才放下碗,唉聲嘆氣地說:「我現在覺得,就是狗從我身邊路過,都要衝過咬我兩口。」


    這個奇妙的比喻得到了桑靈犀的誇獎:「非常的貼切和形象,所以你要明白,我們是冒著多大的危險在跟你一起吃飯。」


    他:「……」就不能安慰我兩句嗎!


    桑靈犀沒有安慰他的意思。


    因為龍傲天這類生物的特色是前期狗路過都要衝過來咬他兩口,後期是狗路過他都要上去踹兩腳。


    常年閱讀龍傲天文學的人應該能夠發現,前期反派針對主角的理由,和後期主角針對別人的理由,其實差不多,比如「你竟然冒犯我」,再比如「你竟然敢覬覦我的女人」。


    希望在她的教導下,龍堯不會長成這樣。


    吃完午飯,桑靈犀花費了兩刻鍾的時間,奮筆疾書,寫了三千字小論文給山長,對林先生喪心病狂的針對行為進行筆誅墨伐。


    在寫完之後,她通讀了一邊,滿意地發現自己的功力未減,紙上的每個字都浸透著她的真情實感,隻要看到上麵的話,沒人會不動容。


    激活信紙上的法訣,桑靈犀抱著琴去參加今天的最後一場考試——雅樂。


    雅樂並不是音修學習的課程(那門課是叫宮商),算是文化課,教導這門課程的先生隻有出竅期的修為,年齡也不大,平日裏很好說話。


    所以雅樂的考試隻需要填一張考察基礎知識的卷子,再彈奏一首不出大差錯的雅樂就可以了。


    這門課的考試極大地緩和了桑靈犀的心情。


    從考場裏出來的時候,她甚至有些看破紅塵的感覺。


    林先生不過是因為從來沒有針對她成功過,在惱羞成怒罷了,她何必跟他置氣?


    ——


    「我讓你去教導新生,確實是存了磨一磨他們性子的想法,但是沒有讓你針對某個學生的意思。」


    「山長說的是。」


    被山長叫過來的林先生此刻十分老實地站著,聽山長的斥責。


    這一幕要是讓學生們看到了,恐怕是要大跌眼鏡。


    文山嘆了口氣:「我知道,你這麽做是有自己的考量,並非是對她有仇恨,但你既然說過隻要是不超過修為的手段就都能用,就不應該在考核結束後,突然給她一個次乙。」


    「山長說的是。」


    林先生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應聲機器,在發現山長沉默地盯著他之後,四處亂看了一陣,才悻悻地開始交代:「我教書這麽多年,就沒有見過她這麽邪門的學生。」


    「她聰明又有悟性,有些驕傲但不至於自負,新生們推她當領頭人她也認,沒欺壓過人,負責又仔細,可以說是一個很好的人。」


    「但她總給我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有著藏得很深的傲慢,就好像……好像是在俯視著所有人,對他們的命運了如指掌,以至於顯得懶怠。」


    如果桑靈犀在這裏,恐怕會感到十分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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