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也不是不可以……放他一馬。


    灌注過鬼力之後,那玉佩的作用也大為減弱,手帕也被封印了力量,陳酒一手搭在床邊,江倦便張口,咬住陳酒的手指,輕輕一咬,便嚐到了鮮血的味道。


    力量湧迴身體的感覺那麽明顯,江倦更加入迷,用力吸吮手指。


    那血液實在太少,江倦正要琢磨個法子,陳酒的手指便顫動一下。


    「你……你是什麽人?」陳酒驚訝的聲音浮現耳畔。


    江倦沒料到陳酒醒了,而且居然能看到他,詫異挑眉,鬆開手指,抬眼看向陳酒。


    陳酒呆呆地看著江倦。


    江倦舔了下嘴唇,雖說味道奇怪,但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


    陳酒:「……」


    陳酒:「…………」


    陳酒:「………………」


    「媽啊!!!」陳酒看著江倦青白的麵孔,以及這人衣服下麵居然沒有腿,一下就明白過來江倦究竟是個什麽生物,瞬間開始放開嗓子,以幾乎破音的音量竭盡全力地喊。


    「鬼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陳之宵!!!薑述!!!鬼啊!!!!!」


    江倦第一次體會到聾掉的感覺。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陳酒一通亂吼,天花板都快被他喊掉了,這人隻知道喊,半點不動彈,仿佛用聲音就能把他打敗似的。


    喊了足足幾分鍾,陳酒才仿佛記起來他還長了兩條腿似的,慌裏慌忙地往下跑,因為睡覺,他沒穿褲子,光著兩條長腿,穿著一件什麽都遮不住的睡衣趴著就往床下爬。


    這時他感覺身上一股冷氣籠罩住他,陳酒完全不敢迴頭,隻覺得一陣冷到北極洋的吐息在耳邊刮過一股小氣流。


    「別喊了。」那鬼冷冷道。


    陳酒完全連理智都喪失了,一想到鬼趴在他身上,整個人都快要暈厥了。


    「啊啊啊啊啊救命唔——!」


    陳酒剩下的話並未喊出來,因為江倦實在忍無可忍,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陳酒張嘴就要咬。


    若是換個時候,陳酒是絕對不敢如此放肆的。畢竟那可是鬼安全,鬼能容忍他在身上咬來咬去嗎?那必定是不行的。


    但是陳酒做事完全憑藉本能反應,隻要能逃跑就是好的,於是狠狠咬在江倦手上。


    江倦不疼,隻感覺到一股極為細微的癢意,和堪稱灼燙的溫度。


    陳酒咬了不知道幾分鍾,江倦一動不動,場麵詭異的安靜。


    江倦:「咬完了麽?」


    陳酒又害怕又無措,腦海中全是各種黑人問號和崩潰似的感嘆號。


    他隻有一個想法。


    媽的,係統騙我!!!


    剛才一番嘶吼著實是非常耗費體力,陳酒喊完,隻覺得剛才那股恐懼的勁兒已經過去了,現在除了無力就是疲憊。


    更重要的是,他吼了大半天,按理來說隔壁的陳之宵早就應該聽到了,可沒有人敲門,靜悄悄的,隻有迴聲在這個屋子裏迴蕩,甚至還有些羞恥。


    陳酒哆哆嗦嗦:「你你你,你要幹什麽?別殺我!」


    江倦打量著他,目光不帶感情。


    但他的內心,實則是翻江倒海一般的。


    因為,陳酒是第一個能看見他的人類。


    大概是因為,浸染了他的鬼力。


    這種感覺非常奇怪,像是在江倦毫無波動的內心種下了陽光的種子,漲的他整顆心都發疼,那是某種頗為隱晦的喜悅感。


    但江倦是絕不會把這種情緒表露出來的,他說:「自然要殺了你,你吵得我耳朵疼。」


    陳酒:「你你你……我們無冤無仇,你不能濫殺好人!」


    這鬼不像恐怖片裏那麽驚悚,除了皮膚青白,沒有腿之外,倒是像個活生生的人。


    但陳酒還是畏懼的,這不知道哪裏來的鬼,半夜趴在他床上,究竟要幹什麽?


    難道他今天晚上就註定任務失敗了嗎。


    江倦道:「我殺不殺你,完全取決於你的態度。」


    「你要我做什麽?」陳酒咽了咽口水,剛才吼的他嗓子幹疼。


    「我要你做什麽,你就得做什麽。」江倦漠然道,「至於其他的,你不準多問。多問一句,我就殺了你。」


    看來這鬼一時半會不準備殺他,陳酒不知為什麽熱的要命,這鬼卻涼絲絲的,別說,還挺舒服。


    就是這姿勢好像不太對勁。


    陳酒幾乎是半裸的姿態,趴在床上,而這鬼卻壓在他身上,雖然沒什麽重量,卻也讓人覺得怪怪的。


    陳酒試圖起身,肩膀無端沉了些,像是一股非自然的力量迫使他低下肩膀。


    「別亂動。」江倦不悅的聲音響起。


    這聲音倒也還挺好聽。


    「好吧,我不動。」陳酒審時度勢,不動了,但很快他又說,「鬼,你叫什麽?」


    江倦哼了一聲:「叫我祖宗。」


    「行,祖宗。」陳酒著實被嚇怕了,從善如流道,「那我可以起來了嗎?這麽趴著有點累。」


    「不許動。」江倦又壓了壓他的肩膀,迫使他趴得更低,「我的話,隻說一遍,你要是再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陳酒腦袋上突然多了一雙手,那手也是冰冷的,緩緩在他頭上揉了揉。


    「少個狗耳朵。」江倦若有所思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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