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摸下去,我就要——」


    陸非果意味深長地說道。


    陳酒被陸非果按住的手腕,已經擦出了紅色,而他的額頭和後背,也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沒有第三個答案嗎。」陳酒說,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


    陸非因說的沒錯,陸非果,的確是條瘋犬。


    在大庭廣眾之下,在人來人玩的走廊裏,居然也敢這麽做。


    饒是他不願意,也沒有絲毫的辦法脫困。


    陳酒這時候才意識到,陸非果,也是很危險的。


    一旦招惹上了,就再也擺脫不掉了。


    除了答應下來,就再沒有別的辦法了。


    ——隻是一個吻罷了。


    給他算了。


    陳酒頗有些自暴自棄地想。


    反正有那麽一句話。


    躲不過就躺平。


    還能怎麽辦呢。


    陳酒張了張嘴,正要說話,陸非果卻在此刻緩緩放鬆了對他的禁錮。


    「送你迴酒店吧。」陸非果說,他重重唿出了一口氣。


    陸非果的聲音和平常沒什麽不同,但是又仿佛多出了一些什麽。


    扣著他的手,轉而扣住了陳酒的手指。


    骨節分明,而又十分修長,平日裏有時候也會夾著煙,或者漫不經心地打遊戲,現在卻和陳酒十指緊扣。


    緊緊的,像是怕他跑掉了。


    陸非果年紀尚輕,但在陳酒的事情上,他卻無師自通。


    不能把人逼的太緊。


    也不能放得太過。


    但是對於陳酒來說,這種程度,已經很重了。


    也不是沒有看過男的,偶爾開玩笑的時候也會去摸摸別人的腹肌,然後發誓自己也要練成那樣。


    但是現在陳酒完全沒有這種坦坦蕩蕩,磊磊落落的心思。


    因為沒有人,一邊用濕潤的,哀求的,又透著光的眼神看著你,一邊一寸一寸地,行不軌之事。


    陳酒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快被自己燒成三十八度了。


    按理來說,陸非果的體溫要比他高不少。


    明明剛才他的手還是冰涼的。


    但是現在,和陸非果相握的手,明顯要比他還熱一些。


    陸非果自然也感覺到了,但他隻是看了陳酒一眼,並沒有說什麽。


    陳酒:「……」


    不說什麽,總感覺更加怪異了呢。


    陳酒:「我是直男,對吧。」


    陳酒:「他媽的陸非果撩我,和我沒關係吧。」


    陳酒:「對吧對吧。」


    這傻子。係統說:「你要是別顯得這麽激動,我可能還勉強相信一下。」


    陳酒怒吼:「他撩我啊!我沒有心動!!我又不喜歡他!!我隻是當他是弟弟!!!」


    係統:「那怎麽的,你想和他在這個世界談個戀愛?也不是不行。」


    陳酒抓狂:「談個鬼的愛啊,我隻想做完任務趕緊走人!」


    係統不說話了,和深櫃聊什麽啊聊。


    無語。


    醫院外麵正刮著大風,唿唿唿撲陳酒一臉,陳酒頓時心如止水了。


    所以……


    剛才隻是太熱了導致的錯覺。


    一定是的。


    坐上車,陳酒立刻解脫一般坐到了最邊上。


    他這輩子沒這麽慫過。


    但是,頭一次遭遇這種事情的陳酒真的有點應激,恨不得陸非果離他十萬八千裏遠。


    陸非果後進,見陳酒縮到一旁恨不得躲到海的對麵,倒也沒說什麽,問陳酒:「你住哪個酒店?」


    陳酒報了,陸非果皺了皺眉:「是穀家的酒店?」


    「他是我大學同學。」陳酒硬著頭皮解釋,「我家那邊的房子退了,在他這邊暫住一段時間。」


    陸非果捕捉到了一個字眼:「你是租的房子?」


    「陳家人……對你不好嗎?」


    很顯然,陸非果也知道,他是陳家的少爺了。


    不過這話就是單純的疑問,並不帶其他含義。陸非果似乎不知道陸氏集團和這幾家之間的牽扯。


    陳家含糊了幾句。


    身上一毛錢沒有這種丟臉事情他是不會說的。


    陸非果像是很熱,剛坐上來就開了車窗,麵無表情地吹著冷風,過了一會,掃向陳酒:「冷嗎?」


    其實有點冷,畢竟冬天,還是大晚上的,陳酒穿的挺單薄。


    不過陸非果比他穿的更少。


    這時候承認冷,好像有點丟人。


    陳酒便說:「不冷——阿嚏!」


    陳酒:「……」


    這個噴嚏仿佛是來嘲笑他不自量力的。


    陸非果便關了車窗,和司機說:「麻煩開下暖氣。」


    又過了一會,陸非果說:「我問過醫生了,他說你這種情況,不要自己一個人洗澡,要麽不洗,要麽找個人幫你。」


    陳酒:「我可以在手臂上裹個保鮮膜。」


    陸非果:「但你沒裹,因為很傻逼,對吧。」


    陳酒:「……」


    你可真了解我啊。


    陳酒思忖了下,總覺得這件事情還是早說清楚為妙:「我喜歡的,是陸非因這個人,不是他的長相。」


    陸非果瞥了眼陳酒。


    那目光裏透著一股「真的嗎」的疑問。


    陳酒強調:「真的!」


    「你喜歡他什麽,是我不能給你的。」陸非果單手撐著下頜,側過頭看著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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