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如筆般輕輕刷過她的唇瓣,帶了酒氣的潮熱唿吸便撲著湧向了她的麵龐。

    蕭夢鴻瞬間就被一種久違了的陌生又熟悉的氣息所縈繞——這是來自她前夫的氣息。

    她心裏清楚這是不該發生的。

    他在吻她了。

    她下意識轉過頭避開,他的唇便落到了她的唇角和一側麵頰上。

    顧長鈞的唇又幹又燥,粗的到了近乎糙的地步,像片砂紙,輕柔地摩挲著她柔軟的皮膚。可怕的是,被他唇摩挲過的她的皮膚卻分外的敏感,泛出一顆顆細細的疙瘩。

    一陣類似乎愉悅的快感向她襲來過來,令她打了個微微的寒顫。

    “……放開我吧!”

    她的喉嚨也幹澀了起來。

    在他抬手將五指插入了她的長發,箍住她的頭,想要再次索吻她的唇時,她低聲道。

    他慢慢地停止了親吻她的動作,卻沒有像她要求的那樣放開她,雙臂依舊抱著她。

    他低下頭,將自己略糙的下巴抵在了她光潔的額頭上,臉頰貼上了她鬆軟的鬢發。

    ……

    蕭夢鴻桎梏在了他的臂膀裏。柔軟*被來自背後的那雙臂膀壓著,貼向了他。

    牆上投著兩人相擁而立的一個影子。

    影子一動不動,仿佛凝固住了。

    唯一無法自控的,大約就是心跳了。

    她的心跳的飛快。

    他的也一樣。

    ……

    “我知道你還沒酒醒。你心裏也知道的,這是不應該的。現在你放開我,喝些水,然後迴去睡覺……”

    終於,顧長鈞聽到懷裏的她用軟軟的語調,對自己說道。

    她分明就是在命令他。他卻忽然就被撩了起來,心神一蕩,再也忍不住,一把抱起了她,幾步就送她到了她的床前。甚至還沒來得及將她放下,他就迫不及待地再次吻住了她剛向自己下過命令的那張嘴。

    ……

    從她走了後,這幾年裏,他沒碰過別的女人。也沒這樣的興趣。

    他對探索女人的興趣,似乎全是因她而起,也隨了她的離開而消失。

    倘若這一輩子,她就像過去的五年裏那樣,和他成了兩條平行的線,那麽他的餘生,大約也就這樣寡淡地一直過下去。想到她時,在心裏給自己燒上兩炷香而已

    。

    他沒有想到,那一天她忽然就迴來了,和他用那樣猝不及防的方式相遇了。

    她再次交錯在了他的生活裏。

    他蟄伏了許久的男人本能仿佛一夜之間又蘇醒了過來。

    就在昨晚,他在何家帶著醉意朦朧睡著時,她忽然走進了他的夢裏。

    她解他的衣領,將她柔軟的手□□衣襟,貼著他胸膛的皮膚慢慢遊移,挑逗著他,最後還低頭下來要親吻他……

    她竟然主動地這樣取悅於他。從來沒有過。

    即便在夢裏,他也清晰地感到了她帶給他的身心的極大暢快和滿足。

    他想要更多,直到他聞到了一種陌生的女人的馥鬱香水香味。

    她偶爾也會用巴黎的香水。但氣味總是淡雅的。

    他有靈敏的嗅覺。他記得住她身體的氣味,即便他們已經分開了多年。

    那一刻他醒了過來。

    當看清那個在他醉夢裏取悅著他的女人並不是她,而是另一個女人時,他在她離開後的這幾年裏刻意慢慢改掉了的曾被她稱之為“潔癖”的惡習突然就又抬頭了。

    他驅車迴到家後,第一件事就是從頭到腳地衝澡,換掉了衣服。

    但這還遠遠不夠。

    他心裏那種鬱躁的火,無處可以紓泄。

    他唯一想去的地方,就是她這裏。

    於是他又來了,在深夜的時候來到了她的住處門外。

    ……

    就在片刻之前,他想著與自己不過一牆之隔的她,想的厲害,睡不著覺,並且,頭也真的疼,兩邊太陽穴像在抽筋。

    他實在無法控製想她的念頭了,終於忍不住,起來敲開了她的門。

    她背對著他為他倒水的時候,燈光裏她溫柔的背影像是有一種魔力,吸引著他情不自禁地靠近,伸臂抱住了她。

    那一刻他是真的隻想抱住她而已。

    分開太久,他幾乎想不起來曾經的擁她入懷的那種感覺了。

    ……

    蕭夢鴻被他抱著壓到床上吻的時候,人還有些懵。

    她明明是命令他放開自己的,卻不知道哪裏出了錯,他忽然就這樣了。

    她被他壓在了身下,承受著來自於男人的熾熱深吻,有些無法抗拒。他吻了她片刻,情動的仿佛更加厲害了,氣息粗濁。他

    滾燙的掌心終於觸到了她涼滑的身體皮膚,喉嚨裏發出了幾聲斷續迴轉仿佛舒服至極的低聲呻yin,勾人極了,就連蕭夢鴻也聽的口幹舌燥,渾身發軟。

    她心知這是在玩火的邊緣了,現在再不停下,就來不及了。

    “……不要這樣……顧長鈞……”

    他溫柔地再次吻住了她的嘴。

    “給了我吧。我想你。想了這麽久……”

    他俯在她的耳畔,用沙啞性感的聲音,一遍遍地懇求她。

    ……

    落到地板上的滴答水聲間隔的越來越長。

    終於,滴答水聲停止了,隻餘桌上的一灘殘留水跡,像一麵平滑的不規則鏡麵,靜靜地反射著房間裏的一片柔和燈光。

    燈光下,可以看到地板上掉落著零散的衣物,男人和女人的,交纏在一起。

    床單也褶皺的不像話,被子的一個角落,甚至拖到了地上。

    ……

    窗外的天開始慢慢地亮了。

    拂曉。

    微涼的晨風從半開的一扇窗戶裏吹進來,掠動低低垂著的一麵白色落地窗簾。

    床上的男人醒了。

    他閉著眼睛,腦海裏閃過昨夜那場近乎夢幻般暢快淋漓的經曆片段,心裏立刻便湧出了無比的愉悅。

    他帶著慵懶的滿足感,伸手去摸身畔。觸手為空。

    他睜開眼睛,發現她已經不在床上了。

    顧長鈞坐了起來,轉頭,才看見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起來了。穿著晨衣,就靠站在房間的窗戶邊,仿佛在眺望著外麵的晨曦。

    他下床,走到她的身後,伸臂摟住了她的腰肢,隨即低頭下來,把臉埋在她的長發裏,深深地唿吸了一口屬於她的芬芳。

    “再去睡一會吧。還早。”

    他拉上了窗簾,親昵地吻她的脖頸,一隻手從後穿過衣襟,輕覆在她柔軟而溫暖的胸前,摩挲著,柔聲地道。

    蕭夢鴻握住了他的手腕,拿開,轉過身,對他微微一笑,道:“天快亮了,你也好走了。”

    顧長鈞一怔。接著仿佛明白了她的意思,把她一把抱了起來,送迴到床上,自己坐到了她的邊上。

    “德音……”

    他注視著她,目光裏全是柔情蜜意。

    “我們,是不是應該複婚了?”

    蕭夢鴻重新坐了起來。搖了搖頭。

    顧長鈞遲疑了下:“你是什麽意思?”

    “我還沒考慮過複婚。”

    顧長鈞詫異地看著她。難掩失落之色。

    “但是我們昨晚……”

    他停了下來,仿佛有些難以接受。

    “昨晚隻是個意外而已,以後不會再有而來。”蕭夢鴻道,“抱歉我確實沒考慮過複婚的事。也不會因為昨晚我們一起了,就這麽倉促地決定複婚。”

    顧長鈞定定地望著她,半晌沒有說話。

    蕭夢鴻看了眼窗外。

    “要不,你先迴去吧?再晚,萬一被人看到了,恐怕不方便。”

    她下了床,拿過他的衣物,放到了他的邊上,用歉然的目光望著他。

    顧長鈞的臉色垮了下來。

    “昨晚……我讓你很難受了?”

    他問道,帶了點小心翼翼。

    蕭夢鴻一怔,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忙搖頭:“不是。昨晚挺好的。”

    他想了下,又問道:“那麽,是你依舊像從前那樣厭惡我?”

    “沒!你別胡思亂想。”

    他仿佛鬆了口氣。

    “既然這樣,我們又已經有了憲兒。就算為了憲兒,你也不考慮複婚嗎?憲兒是希望我們在一起的。”

    “我和憲兒談過這個問題。你迴去問他,就知道了。”

    顧長鈞定定地望著蕭夢鴻。

    蕭夢鴻遲疑了下,迎上了他的目光。

    “我很感激你向我提出複婚的建議,真的。但是坦白說,迄今我還沒考慮過。長鈞,我們從前之所以分開,原本就是因為我們許多思想的分歧所致。從前無法相互包容的兩個人,現在倘若為了孩子複婚,恐怕也未必不會重蹈覆轍。”

    “何況,昨晚我們原本就不該發生這樣的事的。但既然發生了,我希望我們就當是個意外,盡快忘了吧!”

    顧長鈞沒有反應,隻是盯著她看。

    “你還是趕緊走吧!”

    蕭夢鴻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起來,轉身走到門邊,打開了一道縫,聽了下樓下的動靜。

    “再晚,田媽要起床,珊瑚也要迴來了!”

    她迴頭催促,語氣帶了點央求。

    顧長鈞終於慢吞吞地穿好了自

    己的衣服,在蕭夢鴻帶了點歉然和懇求的目光注視裏,出了臥室。

    天還沒全亮,樓下客廳略有點暗,田老媽子也還沒起床。

    蕭夢鴻帶著顧長鈞出了門,送他到了院門前,打開門。

    顧長鈞停了下來,迴頭看了她一眼,忽然湊過來,毫無預兆地吻了一下她的臉。

    他的吻非常輕快,她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結束了。

    蕭夢鴻一時沒防備,抬手捂住臉,看著他。

    他微微靠過來些,湊到了她的耳畔。

    “我知道你的想法了。對你所說的,我基本認同,除了昨晚的事。關於複婚,我先迴去問一下憲兒,聽聽你到底是怎麽對他說的。”

    他朝她笑了笑,抬腳就出去,朝昨夜停在附近的汽車快步走了過去。

    蕭夢鴻錯愕地看著他走了,最後關門時,心還怦怦地在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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